长歌当宋 第三百三十七章跨越文明等级的战争

拉扎骑着战马跟谁在叶安的身边，在被亲兵环卫的情况下他甚至都不敢有半点乱动的心思。

巴尔思汗城的守军已经有了动作，只不过先前派出的骑兵早早的就被狄青率领的铁骑营给击溃，重甲骑兵在战场上是强大，但偏偏狄青采用的是轻甲“放风筝”的战术。

重甲骑兵与重甲骑兵对冲这并不是明智的选择，狄青从草原上的鞑靼人身上学的“战争艺术”鞑靼人称之为灵巧的回旋。

在外族与河西通商时难免有外来各地的消息涌入到这里，只要稍加整理便会成为有用的情报，甚至能从中得到许多有价值的东西。

几乎每一个鞑靼人都会骄傲的描述他们的战场，而关于军事上的消息在柳永的维安司汇总后便会送去叶安那里，叶安再将其中的进化筛选入军校的教材中。

眼下的河西远征军便是如此，铁骑营的士兵在狄青的带领下不断的围绕袭击黑汗人，在武器装备上铁骑营的将士穿着防护力强而灵巧的胸甲，腿部和手部只是用一层薄铁皮覆盖正面，极大的减轻了盔甲的重量。

如此一来战马的速度和耐力得到提升，在对付铁憨憨一般的黑汗重甲骑兵时，他们所要做的便是保持距离，最大程度上的保持双方之间的距离不便，无论是退走还是进攻，都是如此同时把自己手中的远程武器尽可能的“泼”在敌人身上。

于是战场上便出现诡异的一幕，当黑汗骑兵追击时，狄青便率领铁骑营的将士开始向后狂奔，一边奔跑一边回头用手中的棘轮弩进行抛射，锋利的箭矢不需要射程有多远，只需要算好提前量的进行抛射，冲刺起来的重甲骑兵自己就会撞上。

这样的追击是毫无效果的，一边追一边死人，巴尔思汗的重甲骑兵很快便经不起这样的消耗，速度越来越慢最后打算掉头离开。

只不过出来的容易回去便难了，狄青在发现敌人速度降低后便已经吹响了口中的铜哨，铁骑营将士的速度在铜哨声中逐渐减缓，但手中的弩箭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移动越慢越容易成为棘轮弩的靶子，当发现黑汗骑兵开始撤退时，狄青便再次吹响了铜哨，只不过这一次的哨声短暂而急促，

将手中的棘轮弩插入马兜中，再掏出背在身后的火枪，铁骑营将士瞬间化身战场上的猎人，河西火枪的准头已经超过了弩箭，抬手瞄准后便是一枪击发。

密集的巴尔思汗骑兵成为铁骑营的活靶子，只需要稍稍瞄准便能命中一人，就算还不能做到指哪打哪，但也能做到枪不脱靶。

铁骑营的回旋战术看的拉扎目瞪口呆，他不是没见识过河西军的战斗方式，只不过相比原先的守城作战，这一次的野战却是让他对骑兵战术有了颠覆性的认知。

两翼迂回，侧面包抄，回身攒射，尾衔追击等等这些灵活的战场战术看的他眼花缭乱。

不到千人的骑兵队伍竟然能把巴尔思汗引以为傲的重甲骑兵团给打的狼狈而逃，这简直是安拉睡着了！

叶安看着马背上呆滞的拉扎微微一笑道：“不必如此惊讶，这是我们从草原上的马背文明那学到的智慧。骑兵战术已经发展了千年，眼下你所见到的不可思议只是技术装备上的差距而已。”

“也许您能击败巴尔思汗的重甲骑兵，但却无法用这点人便攻下巴尔思汗的坚固城池！”

叶安嘿嘿一笑道：“巴尔思汗是八刺沙衮的屏障，攻陷巴尔思汗便能控制伊塞克湖……哦，你们把这里称作母亲湖亦息渴尔，再向西几百里便是八刺沙衮，或者说是碎叶城。”

“你还是想想该如何拿下这座坚城再说，就凭这不到一万的军队？我听闻桃花石有个典故，怎么说来着……痴人说梦！”

对于拉扎的嘲讽叶安是抱着一种温和态度来对待的，笑了笑便没有说话，倒是拉扎被他这种态度给整破防了，在边上破口大骂。

铁牛很想把他的嘴给撕开，叶安却笑着摆了摆手：“无需如此，你信不信我只需一个手势便能让他彻底失声？”

“不信！”

于是在叶安挥手的一瞬间，一颗明亮的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即便是在黎明的天空中也是分外的扎眼，何况还带着尖锐的啸叫。

就在拉扎抬头仰望的迷茫之计，震耳欲聋的闷雷声在军阵的后方轰轰响起，大地仿佛在震颤，他能清楚的看到地上的石子弹跳而起。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不等他反应过来，继而便是尖锐的破空声呼啸而过，他从未听过这种身影，空气仿佛被撕裂的锦缎，耳朵被刺的生疼。

不过他已没有功夫感觉刺耳的疼痛，因为巴尔思汗城的破碎声想起了，那是一种石块被铁锤砸中的声音，只不过现在被放大来无数倍。

高大坚固的石头城墙居然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中开始分崩离析，连带着上面的守城士兵一起塌陷，就像是遭遇了一场极大的地震。

黄色的烟雾弥漫在空中形成一朵乌云，战场四周安静极了，就算是河西军的军阵也默不出声，尘埃缓缓的下降，而在此时叶安抽出了腰间的横刀冲着巴尔思汗的方向大吼：“击鼓，进军！”

隆隆的鼓声响起，河西军发出整齐的步伐与喊杀声向满是烟尘的巴尔思汗而去。

当所有人都认为最强大的依仗突然被对方轻易的撕碎，无论是身在河西军的拉扎还是巴尔思汗的守军皆是如丧考妣。

巨大的心理落差使得他们难以接受，而河西军军阵整齐，进退有序，此时任何敢于反抗的黑汗人都会遭遇无情的打击。

同时，军阵中还有精通于突厥语的通译高声喊着“缴械投降，绝不错杀”的劝降话。

战争打到这种程度就已经快结束了，河西军在气势上压倒敌人，在武器装备上超越敌人，在军规军纪上克制，严格。

任何敢于反抗河西军的人都会遭到致命打击，所以巴尔思汗城中的抵抗在短短半天时间便结束了，黑汗人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火器，一根镶嵌在木头中的铁管就能轻松收割一名武士的性命。

任何精良的铠甲都难以抵挡那铁管中射出的弹丸，河西的新式火枪在近距离内的破甲性很强，主要是因为寻常的铁甲已经不足以抵挡动能如此强大的武器了。

河西士兵配合有序的肃清城中反抗力量，而早就准备好稿子的通译一边张贴满是突厥文字的告示，一边用突厥语大声宣讲。

河西军承诺不会屠杀无辜者，并且奖励举报者，但同样若有反抗四邻若不举报则以同罪论处，并且庄严宣布，从现在开始巴尔思汗城将会变成河西的一部分，很快便会有来自河西的商贾带着脸颊的货物与粮食前来，并且还会给这里的百姓提供工作赚钱的机会。

“安民”俩个字看起来容易，可实际上却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在西征开始前叶安便与秦慕慕仔细商讨过，并且准备了许多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