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道立心 第五十二章:立定协约初炼体

真是漫长的一觉，待吴毅醒来后，只见得窗外明月高悬，银辉胜雪，连刮了好长时间的寒风也停了，倒是难得的安谧。

吴毅起床走向窗口伸了一个懒腰，道:“月色宜人，正该畅饮一番，却惜哉无人。”

话音落下，见迟迟不见回应，吴毅叹了口气，开口道:“你既转阴为阳，不受我拘束，何妨出来一聚。”

识海之中一道阴影掠过，就要袭向吴毅观想出的石碑，若是破了这石碑，吴毅道韵无处寄存，崩散于人间，便是废了。

就在阴影即将靠近石碑时石碑突然消失，心魔知晓石碑必然还是在识海之中，只是被吴毅挪移去其他地方了，吴毅之前将修炼困惑传给它，一旦找到石碑真身所在循其谬误一击即可崩散之。

吴毅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会隐藏自己观想出的石碑，不让心魔发现，心魔找寻一阵无果，也不着急于一时，出了吴毅识海，变化成吴毅模样坐在吴毅面前，其实也不能够说是变化了，毕竟两者因果牵扯，心魔可以说是吴毅的一部分了，特别是在修炼焚皇功法破而后立后，心魔化阴为阳，身躯凝成实体，其也就自然而然化作吴毅的模样。

若是现在有人进来一定会被眼前的一幕吓到，竟然有两个吴毅，除非是感悟出道韵的人能够感受出两者身体内道韵的差异，否则在其他方面几乎找不到区别。

吴毅抬手聚引灵气，灵气聚集得越来越多，渐渐化作灵雾，最后滴下点点液滴，大概花费十数息，液滴将桌上的小杯蓄满，清香宜人，带有淡淡的绿色，蕴含着微弱的生机，常人若是时常饮用这灵液延年益寿倒是不难，吴毅然后使用出御灵之术，将小杯递传给心魔。

心魔见此一言不发，接过小杯一饮而尽，同样将周边的灵气聚集过来，相比起吴毅聚引时丝丝缕缕如山溪水汇聚一团，心魔的手段则显得粗暴许多，完全不是循序渐进，它掌下的灵气激烈碰撞纠缠，最后由小而大，甚至灵气逸散还会缩小，但当心魔将小杯蓄满时比起吴毅来说快了一倍。

吴毅同样接过心魔递来的小杯，杯中灵液滚烫沸腾，散发出腾腾热气，鲜艳胜血，好似岩浆一般，躁动不已。

同样举起小杯一饮而尽，心魔转过头想要看出吴毅气息不稳的迹象，但它失望了，还是那样似一滩幽湖，无风无浪，静谧地让人不知深浅。

吴毅和心魔之前的举动其实是道行的较量，特别是道韵的比拼，比拼之后两者无奈地发现在一段时间以内想要将另一方击杀恐怕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了，那么只能够相处一段时间了，但心魔目前已是阳躯，不再受到吴毅的封印拘束，但又不能够脱离吴毅单独存在，所以势必不是以前那样不平等的相处了，吴毅和心魔需要划定势力范围。

心魔用手指向吴毅道:“有人，你，”再将手指向自己，“没人，我。”

意思很明显，如果有外人则是吴毅掌控身体，如果无人则是心魔掌控身体。

吴毅摇了摇头，却没有提出自己的看法。

心魔再道:“白天你，晚上我。”

吴毅还是摇了摇头，同样没有给出自己的看法。

心魔猛一拍桌子，气愤地站了起来，双目欲噬，丝毫不掩盖自己的怒火。

吴毅不为所动，灵气显化，在空中画了一个圈，中间一道笔直的直线将圆圈分为两半。

心魔不解，这其实就是他之前的分法啊，但吴毅并没有停止，中间的直线开始扭曲，旋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灵气将其中一半填满，两边泾渭分明，最后吴毅将两边各自扣了一块。

心魔看去，其实就是一张太极图，低下头思考了一阵后，点头答应下来。

吴毅明白无论怎么分最后都是存在纠纷的，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就要给另一边制衡的力量，或许在太极图中两个黑白点不怎么起眼，但这却是最精华的部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和吴毅与心魔当下的状态相似无比。

如今是夜晚，依照之前的约定，是由心魔执掌身躯，吴毅留了一缕心神在外，其余尽数入了识海，划下鸿沟，占了一半的范围，随后心神内敛，不再干涉心魔。

心魔小心检查，并没有发现吴毅有暗藏的布置，这才相信吴毅确实是让他控制身躯了，对于吴毅留下的那一缕心神也没有过多关注，随手可灭，对它并无威胁，不过是吴毅拿来观察心魔掌控身躯时做了什么事的窗口，是黑鱼身体内的眼睛。

当完全掌控身体后，心魔犹不敢置信，虽然只是和吴毅半分身体，但比起之前被封印囚禁的日子，好歹翻身做主，不由仰天大笑，喜不自禁。

感受到心魔的表现，吴毅内心平淡如水，玉石借于人终究是要收回来的，心魔目下不过暂替他保管罢了，在此期间他还有一事需得解决，黑甲虫如此算计于他，他也不好全无表示，总得讨回一局来。

通过莫名的感应，吴毅心神进入了珠子，黑甲虫懒洋洋地趴伏在火焰之中，百无聊赖，许久不见得阳光，连阳火也无处吸收，让它无事可做。

感应到吴毅到来，黑甲虫抬起头瞟了一眼，见吴毅面色不豫，心中一跳，知道自己可能做过火了，黑足立起，等待吴毅开口。

“好谋划，不知心魔可能帮助于你。”吴毅声音平淡，却隐藏着无尽的戾气，黑甲虫吓得触角竖起。

但黑甲虫毕竟根脚不凡，况且现在场面本来就在他意料之中，吴毅被心魔夺去一半身体控制权，不得不与之协约明确何时由哪方掌控身体，如何会不恼怒，黑甲虫本来是做了一来就是被吴毅谩骂的准备的，只见它不疾不徐道:“焚皇功法本是重在破而后立，连心魔也能参透，这才是其实力大增的缘由，你难道看不出吗？”

对于吴毅的质问黑甲虫并没有正面回答，因为吴毅问的过于诛心，认为黑甲虫是在培养一个新的“他”来，无论黑甲虫如何否认吴毅也是不见得会相信的，既然如此，黑甲虫索性溯源寻本，从源头上打消吴毅的不满，将心魔的崛起说成对它的考验，是一种破。

焚皇能够最终迈出虫王的一步是因为巨鳄的催逼险些将它置之死地，道韵交锋也是焚皇落了下风，正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无畏勇气，焚皇最终才能够反败为胜，一举迈入类似于人修的金丹境界，同理吴毅若是能够战胜心魔也能够破而后立。

听到黑甲虫言语，吴毅目光凝起，盯着黑甲虫久久未言语，黑甲虫话语中似乎还透露出来一层意思，如果吴毅能够将心魔消灭，似乎有攀登金丹上境的可能，但黑甲虫说完后眼睛闭起，不再言语，吴毅也只好息却继续询问的意思，退出珠子。

在识海内吴毅观想出自己的身躯，循着那道红光传出的功法运行路线，开始修炼焚皇的功法，只是这个身躯是观想出来的，便连修炼中出现的问题也是结合以往的修炼经验而推算出来的，一些实际的问题就无法发现，如果想要验证的话则是需要白天时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时才能够发现。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当东方第一缕阳光出现，阴阳之气搅动，盘踞在识海之中的吴毅感受到留在外界的心神传来的感应，睁开眼眸，试图接收躯体的掌控权。

不出所料，受到了一丝阻力，吴毅没有选择退避，直接道韵交锋，经过几个来回后，心魔意识到其无法短时间解决吴毅，还得和吴毅保持约定，遂渐渐将身体的控制权让出，但和吴毅之前一样留下了一缕心神在外，同样吴毅也没有将这一缕心神剿灭，任其存在。

重新掌控身体，吴毅恍若隔世，心中紧迫感愈加强烈，他不由想到心魔在掌控身体时恐怕也是一样的感受，不同于以往吴毅豢养心魔，如今却是非此即彼你死我活的竞争。

摒弃多余的心思，吴毅开始将昨日在识海内推演出的修炼进程付诸实践，一开始吴毅就感到身体像被炭火烧灼一样，疼痛难忍，但这本来就是这功法的特性，修炼之初最是困难，需要去芜存菁，煅烧出体内不灭的物质，结束后能够获得不亚于感悟气感后伐髓洗身的功效，以便在日后不断煅烧中保存躯体不灭。

本来这一进程在吴毅昨日的推演中轻松迈过，但现在却让吴毅感受到无比困难，事实上困难不在于修炼步骤，关键在于是否有坚韧不拔的意志，倒是很符合焚皇不破不立破而后立的修炼态度。

盏茶功夫过后，吴毅汗流浃背，意识到自己无法再坚持下去，否则身体将会造成不可逆损伤，便也不再坚持，休息片刻，待气血活络气息平复下来之后，才继续下去。

接下来几日吴毅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修炼状态，只是过去这么久也不见焚皇的功法入门，身体内的不灭物质还不足以进行下一步的修炼。

而明日已是更始帝八十大寿，都城之内各方势力也开始手段频出，就在吴毅修炼的这一段时间都城内发生了不少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