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使命 081

我上下打量赖安几眼，见他气息很不错，问道：

“村子大部分人都染病了，亏你什么事都没有！”

“身体健壮从不生病是我唯一的长处，而且当天您不是说过，只要远离人群瘟疫什么的根本不可怕，所以我最近都是早出晚归，很少跟其它村民照面说话，一回村子就把自己关在家里！”

“没想到你都将我的话记在心里，要是其它村民对我的话有你一半的重视，事情很可能不会落得如此田地！”

“嘻嘻！”赖安傻笑两声才道：

“村里的人都说我笨，所以我会听从聪明人所说的话去做，像您和罗特大叔，我认为是村里最聪明最有见识的人了，所以听从你们的话去做就绝对错不了！这不，我现在还活很得很好，没病没痛，瘟疫什么的我才不担心！”

“你能这么乐观去想是好事，但村子病人太多只是躲在家里恐怕已经不安全，想躲过瘟疫的侵袭必须远离村子才行；还有，你的长处有很多可不只有健康，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喔！我还有什么长处！”

赖安一听，精神一下子便上来了，看来他平日很少得到别人称赞的机会。

我捡起一段枯木往赖安旁边不远处丢了过去。

“轰隆”一声巨响过后，那根枯木已经“粉身碎骨”。

只见地上左右各升起了一块翻板，将枯木夹在中间，狠狠地“咬”碎，活像一个大型老鼠夹。

赖安看到后，倒吸一口凉气。

“你长处可不只有健康，运气还好的出奇，刚才要是走错了一步，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一个了，为了防止野兽靠近洞窟，我在这附近设置了大量的致死陷阱，猎人居住的地方可不要随便靠近！”

赖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狠狠地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赖安的腿好像在抖个不停，现在才开始害怕，是不是太迟了点。

我将设在洞窟周围的陷阱全部撤了下来，将东西收拾妥当后，背上背包对赖安道：

“走吧，先回猎户村看看情况！村长在什么地方？”

“是的，村长应该就在附近不远处休息！”

休息？村长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身体十分健壮，不可能走一段山路就需要休息，该不会……

果不其然，当我们找到村长的时候，村长的脸色非常糟糕，本来炯炯有神的双眼，现在已经变得混浊不堪，平时挺得笔直的后背，看起来有些佝偻，才十多天不见，变化之大简直判若两人。

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村长，但我远远便停了下来。

村长看到我的时候眼前一亮，随即从休息的石头上站起来，远远地鞠了一躬，态度十分郑重。

在村长说话之前，我抢先开口道：

“既然让你们找到了，我也不会见死不救，我明白村长现在把我当成救命稻草看待，但我必须事先声明，村长您最好别对我抱有过分的期待，已经患病的人我没办法医治，最多尝试去拯救那些还没染病的人，但现在村子里头还有这样的人吗？就算现在看起来健康的人，很可能已经染病了只是还没发作而已，不管怎么说，现在才开始采取措施实在太迟了，最终很可能一个都救不了，村长您明白这些吗？”

不管怎么样，必需先给村长打好“预防针”，我可不想被村民当神一样供着，但事后还是死了一大片，最终好人没当成反而遭到他们唾弃那可就不美了。

村长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看来村长已经理解村子目前的状况。

村长还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但其它村民可就不见得有他的这份睿智，能够冷静地看待这件事情。

既然得到村长的认同，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我表明了自己不会站到台前，该做什么事情我会事先跟村长说，然后有村长亲自去指挥调动那些村民。

这样做可以省下很多麻烦，毕竟由我现身指挥的话，单纯的指挥权就有可能争论半天，也会有人跳出来质疑我的做法，我可没功夫去逐一搭理他们，其中最主要的还是我并不想跟村民有太多接触，增加感染瘟疫的风险。

我提出了各种要求，村长点头全盘接受下来，接着痛心地道：

“要是当日我能够更加坚定地支持天赐的提议，就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村子变成这样都是我这个村长失职。”

想必村长这段时间一直受到内心的责难，活在悔恨当中，但事情显然不是村长想的那样简单。

我摇了摇头，用极其平淡的语气道：

“想必你们从来没有经历过瘟疫吧，你们都只是听说过一些传闻，但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恐怕难以理解瘟疫的可怕之处，当时瘟疫还没有在村子流行，大家没有感到切肤之痛，那天我就算得到村长的支持，我的提议想必也不会被通过，村长完全不需要内疚和自责！”

就这样，我和村长还有赖安三人迅速回到猎户村。

我并没有进村，只是在外面远远打量着已经变得冷冷清清的村子，村道上见不到半个行人，空地已经听不到孩子嬉戏打闹的声音，失去活力的猎户村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下，现在大家恐怕都缩在家里发抖。

村长开始忙着拍打一些人的屋门，隔着门板给里面的人传达着什么，很快村中的长老便聚集了起来，开始商讨对策，事情我已经详细跟村长交待了一遍，应该没问题才对，但貌似还是出了点问题，村长带着那些长老来到村外我休息的地方找到了我。

村长率先开口道：

“因为事关重大，生怕有疏漏，我觉得还是由天赐直接吩咐下来更加明确！”

村长显然没能完全明白我的用意，我正是不想见这些人所以才委托村长他去处理。

其中一名长老急不及待地打开话题问道：

“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像之前你提议的那样将患者从村子隔离出去吗？”

我远远地站在上风位处摇头道：

“不，现在情况已变，目前还健康的人，已经不能再让他们继续呆在这个村子了，立即将他们集中起来，我要将他们带离村子到小溪的上游处扎营，现在立即准备好外宿用的物品，帐篷，炊具，食物，武器等等！”

“但是，如果有些家庭只有孩子没患病，怎么办？小孩没办法在野外独自生活！还有，一些家庭只有孩子生病，又怎么办，难道让他们丢下孩子，自己逃跑吗？”

果不其然，很快就出现各种质疑声。

“健康的小孩子会由其它人负责照料，保证不会受冷受饿；如果有家庭不愿意扔下染病的小孩，他们可以选择留下来继续由自己照顾；而决定将患病的小孩留下来的家庭也不用担心，孩子将由像村长这样病情不重的年长者负责统一照料！”

只要对方不是在找碴，我都会努力去解答他们的疑问，尽可能地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