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毅摇摇头,这竹子本身都是没有晒干的青竹子,时间长了十有**都会自行裂开,自己这不过是临时做的这么个玩意儿应急一下,以后如果真的想要经常种这些东西的话,自然还是买个播种机更有效率,在这之前,如果再种黄豆的话,自己重新再做一个就是了。
徐毅拿着镢头,轻轻搭在垄台上面,把垄台再给勾平了,让那条小沟里面的豆种都培上一薄层土,随后拿着喷壶装满水,一根根垄浇了过去。
一道道细流如雨丝一般淋在垄台上面,一颗颗黄sè的豆芽没一会儿就悄无声息地拱破上面覆盖的这层泥土探头出来,如娇羞的美人,含首垂眉,随后才缓缓地昂起头来,两片子叶如同张开的手掌向着两侧分开,露出里面蜷曲的新芽,变得益发的丰润饱满,一直到铜钱大小才停下来,而颜sè也从淡黄sè彻底转变成绿sè。
那根嫩芽也随着子叶的翻转,一点点地向上挺起纤弱的身躯,摇曳着向上生长着,向着四周散布出一根根的叶子。
长长的叶柄一直伸展到差不多一尺长才停下来,上面三片毛绒绒的卵圆形的叶子也迅速伸展开,颜sè从嫩绿很快地地变成了墨绿sè。底部的叶腋中间生出一根根斜指向天空,同样毛绒绒的枝桠来。
主干和侧枝不断地向上生长着,从枝干上面地次冒出一朵朵浅紫sè的小花来。
从第一朵花出现之后,这豆子的生长速度愈加的快了,一直长到差不多到徐毅腰际的高度才放慢速度。
徐毅浇完水,转回头欣赏了一会儿这样的变化,最早浇上水的那些基本上已经停止生长了,不过这地里面也封垄,根本看不见垄沟了,徐毅走过去,站到垄沟里面,发现这黄豆差不多平齐自己胸口的高度了。
整片地的豆子长得非常茂盛,看不出有明显的缺苗现象,徐毅点点头,这老板还算比较靠谱,毕竟超过一年的陈豆子这发芽率就非常有限了,这样看来至少发芽率在九成以上,显然不是什么有问题的豆子。
徐毅弯下腰,拨开茂密的叶子,能看到一根根小手指粗细的豆杆和枝桠上面已经生满了茂盛的花朵,想必这会是一个好收成吧。
这样快速生长的场景自己见到很多次了,不过每一次见到都有着异样的欣喜,杰克种了一棵魔豆,直接爬上了云层,获得一个金鹅还获得了一个会唱歌的竖琴,自己种下这一棵棵黄豆,也必将拥有一个金灿灿的收成。
差不多两亩地只靠着一个人的话,基本上也得要差不多一天的时间,徐毅还得自己来打垄,前后加起来的时间更是差不多用了十四五个小时,不过这忙起来还真的没想到饿不饿的事儿。
不过这停下手来,心中的喜悦却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熊熊升起的饥渴与困顿,肚子里面空荡荡的感觉不断提醒着徐毅该吃东西了。徐毅笑笑,再看了一眼那些豆子,转身走到工作台旁边,一屁股坐下来,拿起早就冷掉的豆浆和大饼吃了起来,咬了几口稍微压制住肚子里的饥饿感,就看着徐毅捏着大饼的手缓缓地垂了下去,他就这么坐着,沉沉地睡了过去。
其实无论“烈rì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又或者“昨rì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并不能真正描绘出农民的常态生活来,我们从小到大所学的各种东西并不能够真正使得城里的孩子懂得农事的繁重与艰辛,也未必能让他们真正认识到“一餐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单从米饭而言,一碗饭差不多需要三两大米,而一个稻穗就算是长得再好的稻谷,也不过两三百个稻谷粒,不除外有些品种能达到近千粒的产量。
但是如果拿这个跟农民来说事儿,只能换来人家呲之以鼻的一声冷哼,国人很喜欢用少数来代表多数,就算一个稻穗长到一万粒米又如何,难道这就能证明有多高产了吗?如果按着你的计算,一个稻穗算五百个稻谷粒,一棵稻子分蘖能力一般都在三到十次之间,这样的话,种下一粒稻子至少也就该有一千五百个,甚至能长到五千个稻谷粒了?
按着一亩地用种量差不多也得要**斤稻谷来算的话,这亩产量得要多少斤,难道一亩地能产一万两千斤甚至多达五万斤吗?
“一斤大米都要两块多,这样的话,农民种一亩地甚至能收入超过十万块,这当农民真的逍遥快活呀,难怪这年头儿都想着去种地呢!”
如果有人跟徐毅这样说,他敢直接唾他一脸!“你妹的十万,你妹的逍遥!”
其实绝大多数的稻穗并不能长几百个稻谷粒,真相其实往往离着理想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水稻亩产量最高也不够一千六七百斤,繁殖系数不过在两百左右,就是说种下去一个种子,收获的稻谷粒在两百个左右,你平均一下就能知道这一个稻穗上面能有几个稻谷粒了。
而且稻穗上面的稻谷粒里面还要有不少灌浆不完全的半仁子或者根本就没灌浆的瘪子,这些在加工中自然会被去除掉,就算是整个的大米都可能再破碎损耗掉一部分,等到真的变成大米,只怕也只剩下百分之六七十罢了。
收成好的年头儿,一亩地能产一千多斤稻谷,换成一叠薄薄的,不过十来张的老头票,而这就是农民这一年辛苦到头,还得看着老天爷脸sè,忍受黑心收购商压价收购之后的最终收获。
即便这微薄的收入也远远不是净利润,生产中间还要去掉籽种、化肥、农药、农机、柴油和人工的费用,如果承包地的话,还得再扣除地租,剩下的才是农民起早贪黑忙碌一年之后真正能够揣到口袋里的钱,可想而知这能有多少?
丰年尚且如此,如果赶着瞎年头儿,减产都算轻的,绝产也并不稀罕,没有其他经济来源的农民怎么办?旧社会饿死种田的农民也没什么奇怪了。
所以,农民的生活往往没有那么多的田园野趣,更多时候注定要与勤俭和艰辛画上等号。
你浪费掉一碗大米,不过花你自己几毛钱,但是你想过为了这几毛钱的东西,有人付出了怎样的辛苦劳作吗?
每次见到食堂的垃圾桶里满满的剩饭剩菜,总是让徐毅觉得特别的心疼。
是呀,你老子能赚钱,你也花钱了,但是你花钱浪费的是别人的辛勤努力,你这无异于不尊重,甚至是践踏别人的劳动,难道你就不知道一点儿羞耻吗?
他真的想冲过去,揪住那口口声声宣称“减肥”、“买多了”……的人的脖领子,怒吼一声“你特么连自己能吃多少都不知道么,你给我把倒进垃圾桶的饭菜捡回来吃掉!”
只是xìng格使然,他无法这样去做,不过这种人徐毅自然是敬而远之,不愿与其为伍的。
当城里孩子背着书包跟父母讨价还价,如果期中考试过了,是吃一顿必胜客或者肯德基的时候,农村的孩子也刚刚放下手里采满了喂养鸡鸭的野菜篮子,背起书包去上课,只想着放学回来之后是得去再割些猪草,又或者是需要到田里帮父母干些杂活儿……
城里人一味向往着乡下的野趣,向往着自然的和谐,与满眼的绿意,只是他们从来不会想到维持这份绿意,你眼中的这份野趣背后存在着多少人不知怎样的艰辛与近乎绝望的挣扎,其实正是一代代辛苦劳作的农民,撑起了整个世界的一片天空,而他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毅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只觉得浑身酸痛,下意识地掏手机,才想起来自己这进来的时候都没看时间,这上面的时间自然是不能作数的,抬眼看了下那个电子万年历,徐毅放弃了去从头推算的念头,这么久的时间,很容易出现几个小时的误差。
徐毅起身活动了下身子,然后再把剩下的大饼和豆浆都吃掉,转身再度走向了地头。
照样再把那些红小豆、绿豆什么的都种好,徐毅就再度闭上眼睛,开始打量起来厕所里面的情况来。
厕所里面一片安静,还是没什么声音,徐毅这才放心地从空间里面出来,再听了下周围没什么声音,就按下了冲水开关,等了一会儿才打开厕所门走了出去。
掏出手机,选择了自动对时功能,等着手机接收到基站发出的信号调整好时间后,徐毅才看到已经快到上午十点钟了,想来自己在空间里面恐怕待了一天还要多。
掏出纸头看了一下,排了下顺序,徐毅就直接向着那些卖各种菌菇类摊位走过去。
徐毅买了两袋黑木耳,之后再去买了几个小的不锈钢筛箩,又买了一张筛孔足够粗的不锈钢筛底,提着这些东西朝着卖石磨的地方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