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都市 387.拂晓拉开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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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等对方回答，她也不想等对方回答，而是直接飞起一脚，将对方踢晕。

然后她就这样站着，片刻之后，蹲下身去，脱掉了骑士的头盔，平静的看着那张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脸，伸出手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庞，又再替他将头盔套上，而后站了起来，朝山谷外走去。

诺奥利斯特的城中，火焰仍然在燃烧，到处都是哭喊与慌乱的人群，维尔托克和黑白法师团，在这里制造了混乱与破坏，就算是诺奥利斯特皇室的卫队和他们所聘请的雇佣兵，狩魔猎人，以及法师巫师们，也没有办法对抗一个帝国魔法一侧最强大的力量，等深红赶到时，这里早已经到处都是火海与术法的痕迹。

维尔托克惊才绝绝，却也不是自负与狂妄之辈，否则也不可能成为黑白法师团的团长，虽然见猎心喜，但却也知道自己这一行最主要的目的与任务，所以在大肆破坏，又与深红在诺奥利斯特上空来了一场火焰对火焰的对抗后，在幽兰赶回来之前，就已经带着将皇室屠杀了大半的黑白法师团扬长而去，留下一个焦头烂额的破烂摊子给幽兰与深红，以及诺奥利斯特皇室。

正如他们的目的一般，只要天亮之后，诺奥利斯特不是神圣罗马帝国和教会的，不能让它成为教会的骑士团大军与牧师、修士洪流的中转站，那么计划就已经完成。

至于它是诺奥利斯特皇室的，还是其它什么人的，这压根就无关紧要。它的归属权，以后可以慢慢再争夺。

所以维尔托克和法师团们，来的时候如风似火，走的时候也毫不犹豫和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只剩下一座到处都是火焰与魔法的嚎哭之城。

冷漠而残忍，富有效率。破坏力巨大，没有同情心也没有怜悯，这便是大不列颠帝国两大铁血，或是说两大残忍战力之一的战斗法师群体——黑白骑士团。

罗格连滚带爬的从一栋倒塌的房屋中爬了出来，却看到自己的好友莱奥正在出神的看着天空。

“他们走了？”

“走了。”莱奥仍然看着天空，然后猛然一扭头，“罗格，我决定了，我要去神圣罗马帝国，参军！”

罗格像是看着神经病一般看着自己的好友：“你疯了？你没看到刚才那群大不列颠的法师们的恐怖？”

“就是看到了。我才要去罗马帝国。”莱奥的眼神里。燃烧了罗格所看不明白的狂热。“想要对抗这群疯子一样的魔法师，那就必须成为英雄，如果不能成为英雄，那就要在英雄与正义的一方。我必须去！”

“说不过你。”罗格拍拍身上的灰，“我得回去收拾点东西，找个机会就溜出城了，天知道那群法师还会不会回来，不过我觉得我家多半也烧没了，想要收拾东西都没地儿去……”

只是没想到自己说完话，转过身来，就已经看到莱奥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废墟的拐角。

罗格叹了口气，没有去追赶自己的好友。而是站在那里发了一会愣，决定自己这个时候就离开诺奥利斯特，而不是还抱着什么幻想去看自己的那栋小房子有没有被烧毁。

这样想着，他朝前面走去，然后看到了一队车马与人走过。他愣了一下，追赶了上去。

“等等。”

车马停了下来，这群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北欧神殿的人，正jǐng惕的看着他，不只是看着，狂战士的斧头与卫士的长枪，以及祭祀的法杖，其实也都对准了他。

“那个……”罗格有些小心翼翼，而又谨慎的说，“你们是出城的吗？能带上我一个不。”

他看到最漂亮的那辆马车上，一个看起来像是管家又像是马夫一样的中年男人，在看着自己，他的视线落在了……

该死的！罗格眼疾手快，一把扯下了自己衣服上诺奥利斯特城防卫队的徽章，将它丢到一旁的地上。

中年男子笑了笑：“你会什么？”

我会什么？罗格愣了一下，有些犹豫：“我会巡逻，会jǐng戒，会用基本的武器，会听从命令，会……会，还会做饭菜。”

最后的还会声音其实罗格自己都怀疑自己能不能听得清楚，他说的这些，都不是什么别人不会的东西，最后一个还是他死活加上去的，如果说什么是他会的，别人不会的，大概也就只有这个。

但中年男人的眼睛却亮了起来：“你会做菜？”

罗格像是抓住了希望一般，嚷嚷了起来：“当然会，我爷爷、我爸爸都是厨师，他们都在诺奥利斯特最有名的酒馆里做过，大不列颠的熏肉培根、神圣罗马帝国的西西里卷心粉、法兰克的鹅肝烤蜗牛，我都会！”

“至少不用一直吃北欧风味的了。”中年男人嘀咕了一声，然后对他说，“跟上，别掉队。”

罗格屁颠屁颠的立即跟了上去。

像是罗格与莱奥这样，在天没亮就离开的，大有人在，当然也有在看到皇室卫队和城卫队仍然在努力扑灭火焰，以及维持着秩序，对诺奥利斯特还抱有希望的人留下，但诺奥利斯特，毫无疑问，是经历了一场灾难与噩梦之夜。

“事到如今，你还确定你最初的打算吗？”

幽兰站在诺奥利斯特皇宫的最高处，看着仍然有着不少火光的诺奥利斯特，问着身边的亚利桑德罗，他显然现在是在经受着一番痛苦的洗礼与挣扎，或许他也没有想到，需要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幽兰也没有逼迫他，而是等待着他的回答。

无论他的回答是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幽兰，或者说使徒的计划，他只是需要做出一个决定罢了，对于他自己来说或许重要，或许又不重要的决定。

看着火光之中的诺奥利斯特，耳畔传来的是哭喊。亚利桑德罗沉默许久，才点了点头。

“我确定。”

“那好，那我们的协议仍然有效。”幽兰说，“从这一刻起，在朗基努斯之枪出现的那一天之前，诺奥利斯特将永远在你的控制之下，不受任何势力左右与侵占。”

当第一抹曙光在地平线上出现的时候，周楚等人，早已经踏上了前往大不列颠的飞艇，这个时候。大概每一条路上。都有数以千计或是万计。不知道什么国家与势力的军队，在朝着这片曾经最中立的zì yóu区域进发，在这样的时候，也只有空中飞行。才是最快捷和最不会遇到麻烦的路线与途径。

一同登上空艇的，还有拉尔蜜与贾德布里斯，拉尔蜜自不必说，但在知道吸血鬼这边，需要有个人跟着周楚，以保持随时的联系与接头，以及在接下来的战争里不至于两边的误伤后，贾德布里斯主动的找到了周楚，这让周楚有些奇怪。但他也没有拒绝。

毕竟从周楚的角度来看，不容易被发现，甚至不会被认为是吸血鬼，无论身材还是外表，乃至xìng格都是吸血鬼中的异类。沉默得犹如哑巴一般的贾德布里斯，也更符合周楚的要求。

而且他也没有更熟悉的人，莉莉丝虽然是想跟着他，但显然作为夜之魔女，以及伊菲翠丝所需要借用的力量，她有更多的事情，或者yīn谋要去策划，而卡莉西特，这吸血鬼里年轻一代的战略与战术家，更是在未来不可或缺的一位，与其换一只新的吸血鬼来适应，倒不如直接就继续让贾德布里斯跟着就行。

似乎是闲得无聊，高明竟然不知道从那摸出了一个这个时代炼金术士才会做出的，这个世界特有的金属单筒望远镜，兴致勃勃的朝下张望着。

周楚站在他的身边，飞艇的高度并不高，强化后的视力也还是能够让他看得到地面上较为清晰的事物，所以他也就一边看着，一边问高明。

“那群人狼和魔法师呢？”

“他们有别的任务，不会一起走，而且你放心，他们的路线碰不上什么军队，就算碰上了，多半也是对方吃亏，怎么，对他们有兴趣？”

“也不算。”周楚想起了那个红袍白发的维尔托克，“顶多是对允许这两大战力存在的那位的铁腕与手段感到好奇罢了。”

“很快你就能见到了。”高明仍然在瞭望着，“这也是选择他的原因之一，他总是让我联想到铁血与大魄力，意志坚定并且敢于打破面前所有障碍与规矩的那种大人物。”

“铁血君王？”周楚笑着，高明曾是特种兵，对于这种有着明显现代军人xìng格特征的人有好感也不奇怪，“那我倒是真要好好看看，不过你到底在找什么？”

“军队，或者说，军团。”高明说，然后片刻之后，他就指着某个方向，“找到了，那边就是目前大陆上最强盛，也最庞大，以神权治国，教会为核心权力枢纽的神圣罗马帝国的三大骑士团之一。”

周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并不用单筒望远镜，凭借着卓越的视力，也能够看到在东南方的方向，在葱郁的绿sè山林与黄褐sè的山岭之间，有着细小如蚂蚁，却密密麻麻的朝前行走的白sè群cháo。

接过了高明的单筒望远镜，能够更清晰的看到这一幕情景：充裕的树林之间，丘陵与平地之间，道路上，溪水旁，几乎到处都是身披着银白sè盔甲，骑在白sè与金sè条纹披挂的战马上的骑士，每一名骑士的身边，都跟着一到三名随从，或是扛着骑士的马上长枪，或是背负着盾牌，望远镜的镜头上移，是这样的骑士，下移，也是这样的骑士，左边，，右边，也还是这样的骑士。

而在这如蚁cháo一般的银sè后面，则是灰褐sè的，却更加密密麻麻的人群，只是看到他们的穿着与打扮，以及他们所背负的东西，那大大小小的马车、拖车，周楚就知道，这是轴重队。

周楚把望远镜还给了高明。

“估计多少人？”

显然对于这些的估算，高明要比他更擅长一些，高明在接过望远镜观察了一会之后，说出了一个大概的数字。

“这一支骑士团，连轴重队，后勤伙夫，步兵一起算的话，大概七到八万人左右，作战单位应该是三到四万人。”

“我记得十八世纪的英国人口，也就一千多万人，第一次十字军东征，就算连流民与农民，两只队伍合并在一起，满打满算，也才可能到十万人。”

周楚阐述着现实世界里记忆里的一部分，事实上，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撑顶了也就五万左右的人数，所以这一个骑士团就已经七八万人……

“世界不同，欧洲人口也是在黑死病时期快速衰减，文艺复兴时期再度增长的，但这个世界因为有着神魔、神术与魔法等各种奇怪的事物与种族存在，所以几乎每一个强盛一些的国家都是军事与人口大国，军事力量与魔法几乎就是一切。”

高明这样和周楚解释着，又补充道：“你看到的只是一部分，银边白底金纹的是神圣骑士团，银边白底红纹的是惩戒骑士团，黑sè与红sè的是裁决骑士团，和裁决所一个颜sè，这大概只是神圣骑士团的一部分，毕竟神圣骑士团号称三十万人，裁决骑士团是最少也最神出鬼没的……”

听着高明的讲解，周楚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神圣罗马帝国这一次是倾巢出动了？”

“难得的扩张与战争机会，没有人会错过，不管是神圣罗马帝国，还是大不列颠，或者吸血鬼和北欧神殿，这一次恐怕都会倾巢而出。”

周楚又看了一眼那密密麻麻，占据东南方一整片视野的银白sè“蚁群”。

“我们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

“就算不是我们打开的，也会有别人打开，当它发布任务并且觉醒者们来到这个世界时，这一切就都已经注定。”

周楚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一片“蚁群”，他知道，在看不见的地方，有着更多的，相似或是截然不同的“蚁群”，或是密密麻麻如同cháo水一般，或是三三两两结散成群，在朝着同一个目的地，或是截然相反的目的地进发，无论讨论对错，还是是否应该，或是不应该，鲜血与战争的火焰，yīn谋与诡计的厮杀，生存与死亡，已经在拂晓的这一刻，在这片大陆上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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