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牵晏不知道城内生的事,但只知道现在繁酵县城只有四甘不小兵,真如王画所说,松懈了。不过换王画是他,同样也会松懈,兵力少不说,还是新兵蛋子。能让八千铁骑害怕吗? 于是他又做了几件愚蠢的事,将本来这场势悬力殊的战斗,再次推向了另一个拐点。
开始扎营,行军度快固然是好事,容易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可也有一个坏事,不能携带更多的东西。不过就地取材,大军散出一半,四下里开始抓捕老百姓。大多附近的老百姓都进了城,可还有一些上了岁数的老百姓恋家,留在家中。另外还有一些地方偏僻的。认为突厥人找不到的,也继续呆在家中。毕竟现在县城里太乱了,有的挤进去,连一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但突厥人多,一个个全抓来了。立即押着他们砍伐树木,这些大都是上了岁数的人,那有多少力气。于是拿着马鞭子就抽,甚至当场格杀。更有一些女子,被他们掳来,放在城下就开始取乐了。这些人当中有的就是城头上府兵的亲戚,还有十几个府兵的亲人就在里面。两个府兵要不是其他人抱着,直接跳下城,要与他们拼命了。
虽然王画早知道战争的残酷,以及游牧民族的凶残,可亲眼目睹,眼睛都要滴血。
看着城外的惨象,城内的百姓几乎没有一个人说话,整个繁特城就象一个死城一样。
到了吃中饭的时候,突厥人将大营扎好了。不过王画皱了一下眉头,虽然兵力占着优势,但这个突厥大将特曼,扎营并没有散漫,用粗大的木头,围成一个栅栏。里面一顶顶帐蓬。错落有致地置放着。也有一个趋势,让王画感到满意,因为行兵谨慎,特曼并没有立即攻城,继续让繁畴百姓为他们修搭云梯,并且让士兵砍下一些粗重的木材。这些是用来做撞木的。
这让王画感到欣慰。
如果换作其他的突厥人,不顾虑士兵的性命,上来就进攻,就是今天将城守住,士兵也会出现大量的死伤,不要忽视了,尽管对方从城下面向城上放箭,力量小一点,可人家人多。就是袭营,也得要一点人手吧,不能一两百人袭击八千大军的军营,就是碍手了,也不可能是毁灭性打击的。
太阳渐渐落山了,突厥人吹起了嘹亮的号角声。
他们开始做晚饭了,有一些突厥士兵,还在城外草地上跳起舞蹈。
王画布置了巡逻监视的士兵,将其他士兵带回去,也草草地吃了晚饭。召集在一起,王画说道:“明天他们就要攻城了。也许他们看到我们这一支军队威武,所以才很看得起,居然出动了七八千战士,攻打一个小小的繁畴县城
他说了一个冷笑话,可一点也不好笑。
这时,敬志阳再一次默契地说道:“都尉,那就打吧。这群畜牲,拼一个保本,拼两个赚一个。
咱们拼了
“对,拼了一起七嘴八舌地说道。
“各位,不用急,如果真想拼命,我这里有一个机会,不但是赚一个,有可能是赚五个六个”七个八个。但各个要想好了
“都尉,有什么高格就说吧
“也没有什么高招,自从默啜做了突厥大汗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罕有敌人。各位有没有想过,一个没有败迹的人,会不会生出骄傲的情绪?。
一头,也有少数人不认为王画是对的,这是一种自豪,一种自信。就象唐初的军队一样。然而他们也没有想过,这三个词之间的距离几乎微乎其微。
王画又说道:“另外他们是远道而来,今天又在准备攻城器械,扎营,折腾了一天。还有我们的兵力太少了,也不会让他们注意。这一点就象当初我带你们练一样,大家倒在床上全睡着了,又没有一个防备。如果这时候袭营,出现什么情况?。
众人眼睛一亮,可俞参军却说道:“我就怕一点,他们这样是故意伪装的。就不是故意伪装的,如果他们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戒备森严,那我们正好扬其长避其短。入了他们的圈套
“俞参军,你的话也有道理。但有一点伪装,肯定不是伪装的,就象你现在与一个两岁小孩子打架,还要伪装,使对方上当,再将他击败?。
王画的比喻很简单,这也让大家看到了那么一点点生机,都出哄堂大笑。
王画等到众人笑完后,又说道:“只是俞参军另一点说法,不得不防。我今天也看到他们的扎营。这个领军的特曼,并不是一个浑人,相反他粗中有细。所以不能说他们是在伪装,可也要防备他们就是在夜晚,戒备还是很森严。因此,袭营时间不能在三更,而是咀一泛,那时候天快要亮了,人也是最困的时有煎?珑在我们不拼还是死,俞参军,你,我,或者各位兄弟们,你们清楚,不是战死,落入对右手中,带到塞北,我们还剩下几份活路?”
“王都尉,干他老的,拼了就是,谁不拼,老子与谁没完没了”一个府兵站了起来,脸膛黝黑,王画认识,这附近一个猎户,今天突厥抓获的百姓中就有他年迈父亲。现在真急了。
“各个不能急,且听我一言,就是拼,也要讲究一个方法。第一如果我们将时间定在四更,给我们自己留下的时候也很短,现在天气长,五更不到,天就亮了,一旦那时候,我们全部暴露出来。这点人是白白去送死的。因此,袭营时,我们必须带上”说着他朝孔黑子嘴一努。
孔黑子带着几个,士兵下去,是两箱火绒与硫磺。
王画将它们分下去,然后说道:“一旦行动开始,各个进入突厥大营后,立即将敌人的营帐点燃。各个也看到了,对方所用的营房都是牛毡等物,容易着火,还有他们砍伐了大量木材,堆放在营地里,准备做撞木与云梯的。现在又是天气干燥的时候,因此只要各位操作得当,整个营房将会着火。然后加上我们的袭击,敌人必然会大乱。我们的生机就在这个短短的时复了。”
“王都尉主意好”这是刘兵曹喝叫的。
其实如同王画所说,大家都在绝路上了,投降也是死,不投降也是死。况且现在王画还有了安排。没有安排,还得要博命。顶多将死亡时间推迟几天。
王画又说道:“各位如果没有异议,那我就做接下来的安排了。
说着嘴再次努了一下,孔黑子又下去,抬来几个大箱子,里面白毛巾。王画说道:“这一次我们将六队三团分成三个组合。古果毅与公孙别将,还有单团长,带一团进入敌人的左营。孔果毅带着刘兵曹、段团长进入敌人的右营。我带着张团长,进入敌人的中营。自由博杀,见机行事。为了在夜色是辨认,各位在胳膊肘上系上白毛巾做为印记。”
连王画也不知道这一场袭营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还会剩下多少人。后面干脆不安排了。好在右路有孔黑子,左路有公孙与古果毅,都是经过沙场的老兵。相反,他这个中路却成了最薄弱的环节。
“那我们做什么?”陈长夹站了起来说道。
“你们将会有更坚苦的任务,守城。繁特就交给你们了”王画这是推卸的说法,这两个,人都是文职出身,到了厮杀未必会起得上作用。相反更容易被战死,到时候主将战死,还会对士气造成影响。还有,他看到陈长史与俞参军有些胆怯的样子,也害怕他们到了沙场误事。不过王画并没有乖他们,敌势太大了,况且人有所长,如俞参军这段时间采购武器,陈长史为他管理打点,都有功劳。
计划已定,众人散去。一个瘦小的身影闪了进来,王画抬起头问道:“郡主,为什么不去睡?”
“刚才你说的话,我全听到了小姑娘低下头去,低低抽泣起来。
王画说道:“放心,郡主,突厥人并不可怕,我与孔大叔在太原击毙过十几名突鼎人,最可怕的是我们有一颗害怕的心。”
“我知道我劝不住你,你是做大事的人,更不该阻拦你,我这里有一块玉佩,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你把它戴在身上,愿母亲在天之灵保佑你平安。这些年就是它保估我的”说着小姑娘从脖子上拿下一块白玉玉佩,在灯火的照耀下,闪着温润的光泽,做工更是精细。但现在王画也没有心情赏它的工艺了。将它挂在脖子上说道:“郡主,你长大了。”
“我会越来越大的”小姑娘皱了一下小鼻子,骄傲地说道。然而瞬间眼睛里变成了一种担心。
王画怜惜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说道:“去睡吧,记好了,一定听詹公公的话。”
“嗯”姑娘哽咽地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转眼间,四更来临,正是月末的时候,天上无月,只有微弱的星光,闪着神秘的眼睛。五百多个府兵将各个人手中的兵器,以及准备的火绒等物检查一遍后,开始给战马塞上马嚼,以及让马蹄裹上厚布。然后集合在一起,王画看着他们说道:“今天我们这一战,是为了大周的尊严而战,也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战,更是为了大家的亲人而战!出!”
大手一挥,城门吱哑一声打开,五百多个铁骑象风一样,冲向了不远处突厥人的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