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杜愣了半日才迟疑道:“江学者如何知道我是黑衣大食人?又如何知道欧几里德?”
江逐流道:“知晓欧几里德三问又非我大宋子民者必黑衣大食焉!”
阿布杜更是迷惑不解:“江学者能不能说的清楚一些?”
江逐流负手踱了两步这才停下来说道:“阿布杜大师刚才提的问题按我们大宋说法叫做化圆为方。它和尺规三等分任意角以及立方体倍之两个问题加起来被称作商高三问。”
“商高三问?”
在一旁的宰相丁谓以及国子监算学博士杨清等算学高手都拼命地思索起来。商高他们倒是知道西周的一个术数高手。但是这个商高三问他们则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不记得那一本书中记载过商高三问。这个伊洛书院的年轻学子江逐流又是从什么书籍中看到过商高三问的?
丁谓的注意力忽然转移到江逐流身上他觉得江舟江逐流这个名字似乎曾经听到过。对了!丁谓猛然想起在洛阳的那个族孙丁宁不是曾经写过一封信给他说一个伊洛书院的学子叫江舟的妄议孔孟之道行为十分孟浪吗?莫非就是眼前之人?
江逐流继续说道:“商高乃两千多年前我中华天朝的算学大师他当时就提出了以上三个形学命题被称为商高三问。曰五百年后极西之地有城邦曰亚历山大其居民来我天朝通商将商高所著《形学》一书带回亚历山大城。又过两百多年欧几里德来到了亚历山大在偶然的机会里现《形学》一书他就改头换面将之翻译成《几何原本》其中就有商高三问。”
“再后来《几何原本》传到你黑衣大食你们就以为几何乃欧几里德所创就尊称欧几里德为几何学之父。”江逐流慷慨激昂地说道:“岂不知其几何学乃剽窃我中华之形学哉?”
阿布杜听得目瞪口呆他还真不知道几何学来历竟然如此复杂原来竟然是从大宋传到亚历山大然后又从亚历山大传到黑衣大食的。
“那个商高大师真的是你们大宋人士?”阿布杜想了半天才问道。
“是我中华人士当时的朝代叫做大周。”江逐流一副诲人不倦的学者风范。
阿布杜老脸通红他不能接受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几何学竟然是从大宋传过去的。呆了半晌他忽然间冷笑起来。
“江学者这都是你一家之言没有证据做不得数!”
“哈哈?证据?”江逐流又狂笑起来“阿布杜大师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吧?”
江逐流用手点着阿布杜“实话告诉你商高三问其实是商高四问可惜当时欧几里德拿到的是《形学》是残本后面的第四问遗失了。我现在就把商高的第四问讲出来看你能否给出答案。”
阿布杜将信将疑道:“江学者请讲。”
江逐流道:“拿笔墨来。”
这边侍候在一旁的小太监刚要去取笔墨那边阿布杜已经伸手拦下道:“不用!”
他一挥手身后的助手立刻拿出一支鹅毛笔和一卷羊皮纸。
“江学者请在这里书写。”
江逐流嘿嘿一笑捉狭道:“阿布杜大师是不是我在这上面写完后你正好带回黑衣大食?”
阿布杜心思被江逐流窥破老脸通红却仍旧强辩道:“阿布杜绝对不会那么卑鄙!只是我这里正好带有纸笔所以不想你们过于麻烦。”
江逐流笑了笑无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拿起鹅毛笔蘸了墨水在羊皮纸上画了一个大正方形然后又在大正方形内又画了一个小正方形。
“这是我们中华文字读作什么阿布杜国师你可知道?”
“我通晓包括你们中华文字在内的六国文字这个是你们中华的‘回家’的‘回’字。”阿布杜傲然回答。
江逐流心中直乐心说你承认这是我们中国字就好办了!他脸上露出甚为佩服的表情伸着大拇指说道:“阿布杜大师果然学贯古今通晓中外。”
然后江逐流用鹅毛笔分别在回字的四角各画了四个斜杠把大正方形和小正方形的四角连起来。
“阿布杜大师这就是著名的商高第四问请大师在笔画不能重复鹅毛笔不能悬空的情况下用三笔把这个图形画出来。”江逐流将鹅毛笔递给了阿布杜。
阿布杜接过鹅毛笔道:“这有什么难的。看我给你画出来。”
咦?阿布杜画了几次才猛然觉无论怎么画都至少需要四笔才能画出来这个画蛇添足的“回”字。
江逐流在一旁道:“阿布杜大师不用着急我也不限制时间只要大师在离开大宋之前能画出来我大宋就算输了。”
这是阿布杜刚才说的话他现在原封不动地还给了阿布杜。
阿布杜面红耳赤偏偏毫无办法。过了半晌他对江逐流拱手说道:“我画不出来请江学者画一下给我做个示范。”
江逐流呵呵一笑道:“没有问题请阿布杜大师先画出一个面积等于那个直径为一尺的圆木板面积的正方形。然后我再把三笔画出这个图形的方法演示给你。”
阿布杜额头上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直跳却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半天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江逐流鞠了一躬道:“江学者哪个正方形我也画不出来。”
江逐流早已经知道答案对阿布杜的回答自然是毫不惊奇他继续说道:“要么阿布杜大师用圆规和直尺给我三等分一个不是直角的任意角?”
阿布杜摇头。
江逐流又道:“用直尺给我画一个体积为2立方尺的正方体?”
阿布杜还是摇头道:“我都做不到。”
江逐流哈哈大笑道:“阿布杜大师和你一样。我也无法在三笔之内画出羊皮纸上这条图形。”
阿布杜一呆。
江逐流不待他说话继续说道:“实际上商高形学四问都是不可能实现的问题。这在我大宋天朝是早已经知道的问题你们黑衣大食偏偏拿着这剽窃过来的残缺不全的所谓的欧几里德三问来这里卖弄不是孔子门前卖百家姓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阿布杜反而冷静下来他淡淡道:“江学者其实你可以说的更简洁一点说我是在班门弄斧不就得了?”
江逐流没有想到他反而被阿布杜噎了一下。
阿布杜嘴角出现一抹讥笑:“我想请问江学者你们是如何知道这商高四问是不可能实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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