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森林中,两支军队正在对垒。
说是两支军队,其实并非如此。准确的来说,是他们中的一方并不认为对方拥有被称为军队的资格。
看看双方的情况,一方盔明甲亮,兵刃闪烁着寒光,以显示自己的锋利,厚实的铁质铠甲与战靴在行进间发出叮叮的碰撞与踏踏的响声,这是一支全副武装的人类正规军。而他们的对手,光着膀子,赤着上身,除了少数军官外大多只围了一块兽皮,手里的武器也是石斧居多,甚至还有人提着粗木棍。同他们的敌人比起来,这些被称为兽人的家伙跟乞丐没什么两样。
一个人类军官吐了口口水,毫不掩饰自己对敌人的不屑:“一群肮脏野蛮的野兽竟敢来王国的领地闹事,活得不耐烦了吧。”
军官的话得到了同僚的赞同:“好歹他们也有个人样,跟野兽还是有点区别的。”
“哈哈哈……”
众士兵一阵哄笑。
敌人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壮实,那岩石般的肌肉一看就不可小觑,可人类士兵并没觉得他们可怕。蛮子就是这样,身体要是不壮也不叫蛮子了,不过他们也就这点比人类强,其他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支人类士兵是莱茵特意从赤脊山调过来,作为王国开拓东边领地的部队,常年在赤脊山脉同豺狼人战斗的他们可谓身经百战,每一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这样的一支军队对战场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沙场搏杀对他们而言已是刻入骨头里的习惯,与敌厮杀早成了家常便饭。
恐惧?
担忧?
畏缩?
不好意思,那是什么?
“说起来豺狼人也是野蛮种,不知道兽人比豺狼人怎么样?”
一个军官嘀咕着。
无论是豺狼人还是兽人,在人类眼中都是没开化的野蛮种族,想来对付起来应该差不多才对。他们能在赤脊山打得豺狼人节节败退,难道来了暮色森林对上从黑暗沼泽冲出来的兽人就不行?
简直笑话,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暴风王国的军队打量兽人的同时,兽人也在观察他们。
与人类军队对兽人的轻视不同,兽人对这一支自己来到艾泽拉斯后遭遇到的异族军队非常重视。
不重视也不行,看看对方的装备,人类居然奢侈到让士兵都穿上铁甲,配上铁质的武器,要知道在兽人中这等品质的兵器护具只有族内极少数的勇士才有。
光是从装备上面比较,兽人就落了下风。
但是,战争并不是谁装备好就一定能获得胜利。兽人重视人类军队不代表他们怕了对方,恰恰相反,正是人类军队那奢侈的行为激起了兽人的战斗欲。
打败比自己弱的敌人算不得本事,只有强敌才值得兽人出手,打败那样的敌人才更有价值,才更能彰显兽人的武勇。
“呜呜……”
凄厉的军号自人类军阵中吹响,那是准备进攻的信号。
踏!踏!踏!
人类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朝兽人逼去,他们每走一步都会有意识的弄出声响来,以此增加己方的声势,试图在未接触时就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按照他们同豺狼人交战的经验,这种方法非常有效。往往他们还在行进时,那些野蛮种中就会有胆小者因畏惧而的逃跑,冲动者因愤怒而脱离大部队上前送死。
可惜,经验并不是万能的,当豺狼人换成了兽人,情况便发生了变化。
见人类军队朝自己逼进,兽人也不示弱,几个光膀子的兽人将战鼓敲得震天响。战鼓的咚咚声与军号的呜呜声攀比似的,其音量不停的往上飙升,谁也无法压倒谁。
人类军队预料中的胆怯者并未出现,兽人没有胆小鬼,他们不会将自己的后背卖给敌人。暴风王国的军队缓慢逼近,试图给兽人制造压力,让他们自乱阵脚的举动不但没能如愿,反而激得兽人热血上涌,饮了恶魔之血后变红的双目因充血变得赤红一片,远远看去如同一只只择人而噬的猛兽。
看到这一幕,人类士兵心中不由生出一个念头:兽人不好对付,至少比豺狼人难对付。
如果是豺狼人,面对人类大军的逼近逃兵早就出现了。
心中兽人不好对付的念头刚升起,暴风王国的士兵们就见对面的兽人大吼着,纷纷冲了上来。
别看兽人的装备简陋,他们的身体素质远非人类能比,大概人类与他们的身体差距就同人类领先兽人的装备优势那么大。
兽人这一跑起来快逾奔马,一眨眼的工夫就跨过了双方的距离,杀到了人类身前。
来得好快!
排头兵没料到兽人的速度这么快,只觉眼前一花兽人就到了自己面前,那狰狞的大嘴中喷出的臭气与浓郁到让人反胃呕吐的体味熏得他直皱眉。
兽人可不管人类的想法,他们抡起手里的石斧就劈了过去。
铛!
沉重的石斧劈在铁质的盾面上火花四溅,持盾的人类士兵只觉从盾牌上传来一股的巨力,手臂立刻就麻了。
好大的力气!
正当人类士兵吃惊于兽人的力气时,后者已经咆哮着再次举起了石斧。
嗖嗖嗖……利箭破空袭来,人类后阵的弓箭手开始发威。
铁质的箭头借着弓弦射出的力道撕开没有任何护甲的表层皮肤,钻入了兽人的肌肉,再刺破内脏,令目标失去了生命。
一轮齐射下,兽人倒下了十好几个。这些倒下的兽人相较于整个兽人的数量而言只是极小的部分,更多的兽人尽管中箭可他们结实的肌肉硬是卡住了箭头,让其无法深入内里,给自己带来致命伤害。
“都给我当心点,这些家伙不好对付。”
好在暴风王国的这一批士兵战斗经验丰富,他们立刻收起了对兽人的轻视之心。然而这时候才发现兽人的厉害毕竟晚了一步,那些没倒下的兽人已经发动了第二次攻击。
铛铛的石斧劈中铁盾的声音让人恍如置身于一个杂乱的铁匠铺,杂音吵得人耳根生疼,好不难受。这里面最难受的是那些持着盾牌的人类士兵,兽人的第一波攻击就让他们手臂发麻了,这第二次则是让他们的手麻到失去了知觉,部分士兵更连盾牌都拿不住。
盾牌掉了不要紧,要紧的是没了盾牌防护士兵们就要直接面对兽人的攻击。
顶着人类弓箭手的箭雨,兽人将手里的石斧抡了个半月,重重的劈在人类士兵的头盔上。顿时,头盔凹了一大块,被劈中的士兵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身子一软,扑通倒地,没了生息。
劈死目标,兽人朝胸膛擂了一拳,大吼:“lock’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