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焦急和紧张中,袭取村口哨岗的赵振华等人发出了信号,距离村口还有三百多米的秦怜芳的眼睛骤然睁大,猛地一挥手,喊着:“跑步前进,快呀!”
队伍突然加速,奔向西村口,直到与赵振华的突击队会合,也没有被敌人发现。赵振华已经迫不及待,匆忙将村口防务交给别人,便带着突击队奔向村里,直捣王尚荣的指挥部。
秦怜芳有些忙乱,事到临头安排好的事情一下子忘了大半,亏了提前分工的比较详细。各个小组的组长都是有经验的游击队成员,招呼着自己的组员扑向各自的目标。有人提醒,秦怜芳才有些恍然,带着自己这队人马扑奔目标。
枪声响了起来,这么折腾敌人再没发觉可成了傻子了。但队伍已经冲进了村子,敌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皇协军是个矛盾的群体,既可怜,又可恨。在rì寇在祖国大地上肆虐的时候,他们作了帮凶。他们表面上震慑于死亡的威胁,而听从着命令,实际上每个人都在生与死的绝望中盲目地挣扎着。
正因为jīng神的空虚,得过且过的心思,皇协军对于环境的熏陶便没有了免疫力。好的也很快学坏,坏的则变得更坏。一种完全出于自私的yù望而形成的气氛,象瘟疫似的感染着他们的灵魂,唤醒了人类意识中所有的原始式的恶的本能,把抢劫、强×jiān、杀人当成平常的事情。当眼前一切财货、女人都没有了的时候,只好用酒jīng、赌钱、抽大烟来填补灵魂上的空虚。
枪声一响。皇协军们短暂的惊愣后,慌忙拿起武器冲出门,与冲进村子的敌人展开战斗,枪声象炒豆子一般“噼哩啪啦”在村子四处响成一片。
赵振华率领着突击队直接扑到了祠堂,这里是王尚荣的指挥部,后院则是辎重物资的仓库。他们身上的皇协军军服给了冲出大门查看动静的敌人一个错觉,双方打了个照面。赵振华等人抢先开火,一阵乱枪shè击,踏着几个皇协军的尸体冲了进去。
祠堂是砖石结构的建筑。是村里最坚固的地方。但王尚荣的外出带走了大部分的守卫力量,而留守的皇协军又不驻扎在这里,再加上在突击队的奇袭之下。很快便被完全控制。上房压顶,火力压制,赵振华留下一部分人守在这里,又带着其他人冲出祠堂,去支援其他地方的战斗。
从心里讲,赵振华认为自己率领的是主力,武器装备在战前也尽量向突击队倾斜,他觉得应该出力更多,作战更积极勇敢。同时他也担心民兵的伤亡,毕竟他们的战斗经验不够丰富。
从村口到街口到处有人在奔跑着。地上、房上、树后处处闪shè着爆炸的火光,枪声混杂着呼喊叫骂,子弹乱三绞四地在空中穿shè飞鸣。
“嗒嗒嗒……”祠堂楼顶的两挺机枪几乎同时开火了,将如雨的子弹shè向抵抗的敌人。
繁密的枪声夹杂着剧烈的爆炸,翻卷的火舌交织着升腾的烟柱。满目是烈火、浓烟、尘沙,四处是刀光、剑影、杀声,漫漫烟尘纠结成了一面大网,覆压在康家寨上空,yīn沉沉的一片混沌……
以有备击无备,而且游击队和民兵的人数还占有优势。村里的皇协军落在下风是可以想见的事情。一大群皇协军被压在一所大院里,在军官的指挥督战下,拼命顽抗着。大门口横七竖八倒是十几具尸体,有皇协军的,也有民兵们的,双方围绕着大门正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秦怜芳急得眼睛冒火,头上冒汗。她带的人不少,但敌人的抵抗也很顽强,子弹将大门封锁得很严密。
“指导员,再攻一次吧!”一个小组长带着满脸的污垢和血渍凑了过来,咬着牙说道:“我带头,一定打进去,把这群王八蛋消灭干净。”
秦怜芳犹豫了,她望着倒在大门口的自己人的尸体,咬住了嘴唇。缺乏战火的洗礼,缺少见惯生死的经验,作为一个女人,她要硬下心来,并不是那么容易。
突然,从侧后方房舍的过道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赵振华率领的人马炸开了侧面的院墙,一顿手榴弹,再加一阵乱枪,在顽抗的敌人的侧背捅了一刀。敌人慌乱地叫着,在猛烈的打击下向屋子里逃去。
“同志们,跟我冲啊!”小组长眼睛一瞪,跳了起来,向大门冲去,最先反应过来的依然是游击队里的成员,紧跟了上去。几颗手榴弹扔进大门,在爆炸声和硝烟弥漫中,他们呐喊着冲了进去。
“冲啊!”秦怜芳反应过来,喊着下了命令,却发现嗓子嘶哑得厉害。
…………
全歼自然是最彻底的胜利,但要干净彻底地逐屋逐院消灭所有敌人,显然在时间上是不允许的。
有组织的抵抗没有了,残存的敌人或者逃出了村子,或者躲藏在房屋里困兽犹斗,他们已经构不成威胁。赵振华指挥着部队在收缩,制空点已经被控制,一条安全的运输通路是有保障的。
弹药、物资、伤员、遗体,或抬或背,或拉或推,秦怜芳和几个干部组织着人马开始撤出村子。零星的枪声还在响着,却阻挡不住人们匆匆的脚步。秦怜芳忙碌劳累得满脸是汗,但却一刻不停,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掩盖她指挥战斗的迟疑和失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不去想她觉得很丢脸的事情。
计划有所改变,原定要烧毁物资变成了大搬运,连二十多名俘虏也背着下了枪栓的枪枝沉默而惶恐地走在队伍中。秦怜芳扛着一袋粮食,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脸sèyīn沉着,心情很不好,更多的是懊恼和自责。队伍走出了很远,赵振华带着的断后的人马才跑着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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