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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虚道德天尊 第四百六十章.勿看

作者:豫章 分类:武侠修真 更新时间:2022-09-26 02:43:33 来源:笔趣阁

第四百六十章.勿看

太子弘死后,天皇、天后于上元二年(675年)六月立雍王李贤为皇太子。李贤是高宗的第六个儿子,是武则天的第二个儿子,这一年他20岁。

李贤与哥哥李弘的性格大不一样,他弘像父亲高宗,而李贤却很像母亲武则天。李贤性格刚强猛烈,举止活泼好动,处理果断有胆识,而且不为旧礼所拘。如果走了正道,也可能会成为一个有所作为的皇帝。

李贤少年时的确是个好皇子,他聪明好学,举止端雅。喜欢读《尚书》《礼记》《论语》等儒家经典,也喜爱古诗古文。他的聪明也极像母亲,诗书文章读过了就记得很清楚,师傅们便向高宗称扬他“过目成诵”,老臣李勣称赞他“夙敏”,高宗和武后都很喜爱他,史书也一直称颂他“容止端重”,“读书一览辄不忘”,是个颇赋天资的少年。新旧《唐书》还引一个他少年读书的例子:当他读到《论语》中“贤贤易色”一句话时,就反来复去地咏诵。高宗问他原因,他回答:“性实爱此。”[《新唐书》,卷81,《三宗诸子传》。]就是说:“我心性原来就喜爱它”。“贤贤易色”这句话出自《论语》的《学而》篇,全文是子夏说的话:“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这是儒家教人孝父母、事君主、交朋友的原则,如果做到了,就是贤臣孝子信友了。而贤者见到贤,就格外地敬佩、亲切。所以,开头一语领题,曰:“贤贤易色。”

这个读一句书的小事情,为什么官书竟醒目地都写在《李贤传》的开篇(《旧唐书》也如此)?这么小的事是否就有史料供史撰者引用,这是很难说的。我想,大约是史撰者因李贤的名字,使他们引发了感想,才编出李贤幼年读书的小故事的。

为什么引用或编造这么个小故事写在文字不长的小传里?显然是针对武则天的。就是说这么一个贤良的太子,竟被武则天废掉了,可见武则天为夺取李家天下,该多么不择手段了。让人注意的是,那个李贤读书的小故事强调的是李贤“性实爱此”,《旧唐书》曰:“此言。”就是说李贤的本性就是“贤”,“本性难移”,以后他也没变坏,武则天说他变得坏了,才废掉他,是武则天在造谣,故意编造废他的理由。

既然李贤聪明好学,不断加封他的官衔和爵位。永徽六年封潞王;显庆元年授歧州刺史,又加雍州牧、幽州都督;龙逆元年徒封沛王加杨州都督兼左武卫大将军;二年加杨州大都督;麟德二年加右卫大将军;咸亨三年徒封雍王授凉州大都督,其它封爵、封邑皆如故,实封一千户,上元二年六月立为皇太子。

李贤被立为太子后,因多年来帝后多在东都洛阳处理军国大事,同李弘一样,被留在长安监国。武则天对儿子寄予的期望很大,因二儿子同大儿子不同。武则天认为二儿子有这种能力、气魄和资质,身体条件也可以承爱重负。

当然,他还需历练。太子监国等于当皇帝的实习历练。实习就得有好的指导老师,就像如今的大学生实习一样,配备一些好的指导老师,对将来实际工作颇为重要。为监国太子配备师傅自然比大学生实习重要多了,二者天壤云泥。

武则天和高宗对朝中要员和监国属官作了统一安排,朝中的重臣和能臣几乎分了一半为太子监国和属国,或说朝中的顶尖要员兼任监国太子的师傅和属官。这种安排自然是有深意的,其意再深也很好懂:让这些大臣把洛阳的朝廷和长安的实习朝廷看得一样重要,把李贤看作未来的、甚至不久的皇帝,因为高宗的身体已遭透了,谁都能得出离“龙驭上宾”已在旦夕之间了。

当时的重位安排是:戴至德为右仆射,同时任太子宾客;张文为侍中,也兼太子宾客;郝处俊为中书令,同为太子左庶子;李义琰为同中书省门下三品,兼太子右庶子;薛元超为同中书省门下三品,兼太子左庶子;高至周为同中书省门下三品,兼太子左庶子。同时还为太子配备了一大批下层属官,如太子洗马刘纳言、司议郎韦承庆、太子典膳丞高政等,及当时的两馆学士来教导、陪伴太子读书者,要么是唐初名臣之后,要么是学富五车的宏儒。

总之,太子李贤所监之国,就是一个不久的朝廷,陪伴他的人多是朝中的宰辅重臣,他们对唐室忠心耿耿,同时德才兼备;伴他读书的人也皆具德才学识。

如此安排,哪里能看得出武则天当时已有夺他儿子天下的想法啊那时高宗行将就木武则天已完全可以控制局面,这些安排显示出她之想。那时她就可以抓住权柄,冷落太子,不可能把朝中重臣同时派给太子,让太子执住牛耳、培植支柱的。

她这么做正是把高宗的政权向太子过渡的表示,她要自然地、稳妥地做到“和平过渡”。同时让李贤在接替“实习”期间,做篇高水平的“毕业论文”,以便将来做个卓越的皇位继承人,做个唐朝的好皇帝。

开始时李贤监国颇具皇帝风范,在众臣的帮助下也做出了成绩,何况李贤本人也具备一定资质。所以,舆论甚佳。消息传到高宗和武后那里,甚为快慰,便优诏表扬,说:

皇太子贤自顷监国,留心政要。抚字之道,既尽于哀矜;刑纲所施,务存于审察。加以听览余暇,专精坟典。往圣遗编,咸窥壶奥;先王策府,备讨菁华。好善载彰,作贞斯在,家国之寄,深副所怀。可赐物五百段[《全唐文》,卷14,《褒皇太子手敕》;《旧唐书》,卷86,《三宗诸子传》。]。

意思是说,太子贤刚监国,就能留心政事。治理国事,呕心沥血。处理刑讼,力求准确。在听政览表之余,攻读先贤遗作,都能理解其深意,先王的治国之道,也能够取其精华。向善守贞,堪为家国重寄,让我们甚为放心。

李贤受到表扬甚为高兴,又召集身边的辅官如太子左庶子张大安、洗马刘讷言、洛州司户格希元和学士许叔牙、成元一、周室宁等,注释范晔的《后汉书》。注书成功后交给天皇、天后过目。天皇、天后又赐物三万段,让他奖励那些辅官,使他们尽心辅佐。武则天见李贤这么努力,甚为满意,以为高宗继位有人、唐朝继统有人了。

然而,李贤其人本性好动,他耐不住这种循规蹈矩的生活。有了一点成绩,又得到了父母的褒奖,便开始放浪起来。他或率身边的武士跑到长安四郊纵马游猎,或与东宫奴仆、乐优们日夜游乐,或沉湎于,纵而无度。这一切尚不满足,还宠幸娈童赵道生,搞同性恋。经常赏赐给他们金钱贵物。

对太子的荒唐行为,大臣们多缄口不谏,怕坏了太子的名声;也怕太子不听,遭到意外屈辱。只有司议郎韦承庆打消了顾虑,上书给太子,劝谏其行为[《唐会要?左春坊?司议郎》,卷第1170页。]。但太子并不理睬,仍然我行我素。一些下级臣属不谏,反而迎合太子的恶行,讨其欢心。如太子洗马刘讷言,本是儒学大师,注《汉书》的骨干。他不再规范太子的礼仪行为,反而撰写《俳谐集》等下流文品,供太子读阅调趣。弄得监国太子府乌烟瘴气,监国太子成了恶行昭著的无赖。

太子的行为被武则天知道后,她先是把北门学士所著《少阳正传》《孝子传》等书颁赐太子,“又数作书诮嚷之”。李贤受到母亲的责备心怀不满,啧有烦言。

因怨成仇,因仇生嫌。本来宫中的一些秘密,李贤不太愿听,听了也不相信,尤其关于他**的那些谣言。但是,如今他对母亲衔有恨意后,他便从头去寻思、去打听关于他**的那些传言了。因为他是监国太子,想打听点他**的事不太困难,因为前来辅佐他的大臣中,对他**有成见的大有人在,只因他的态度不明朗,他们不敢向他透露罢了。如今,监国太子明显在怨恨她母亲了。于是,那些搬弄是非的长舌便开始摇动。

太子*中的典膳丞高政是长孙无忌的亲戚,长孙无忌是高宗的舅舅,那么也就成了太子的远亲。在长孙无忌关陇集团遭到太后清算的过程中,高政一家也遭到了打击。所以,高政本就对武则天怀仇恨,如今太子仇恨武则天,他正好从中点拨。于是,武则天如何害死太子的大姨韩国夫人、害死的表姐魏国夫人、害死他哥哥前太子李弘等,点点滴滴,慢慢透露给一叶障目的监国太子。还说,天后把持朝政,控制高宗,目的就是夺李家天下。一番拨弄之后,李贤再回头想想这些年母亲的严厉态度,一点当母亲的亲情也觉不到,便认定母亲是怎么回事了。

从来谣言就是这样,它像长翅膀的地魔,一旦你信了,再伏地侧耳,就如魔咒一样往你耳朵里钻。这不,又来了:谣言说太子李贤不是武后的亲儿子,而是“天后姊韩国夫人所生”。这个谣言太可怕了,武后能亲后杀害自己的亲生儿子和亲姐姐韩国夫人,再杀一个不是亲生的太子还有什么可以顾忌的。

李贤的性格正像他亲生母亲武则天,敢怒敢恨,胆大包天,喜怒皆形于色。于是,他开始让自己的心腹准备武器,刀枪甲胄,准备一旦情况紧急,或抵抗,或进攻。武器准备了数百套,藏在东宫马坊里。同时又歪着脑袋写打油诗,让乐工配曲传唱,这是他故意让武后听到,刺伤她的心。打油歪诗很快就写就,其词是:“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犹尚可,四摘抱蔓归。”就是给武则天写的,就是让她知道,一颗瓜曼,结了四个瓜,一摘二摘三摘便只剩下瓜蔓了。望着剩下的空瓜蔓,种瓜人、摘瓜人只能独自伤悲。你武则天不是能杀吗?杀到自己的儿子头上来。就这么几个儿子,杀完了剩下一个孤老太婆,让你伤心去吧。起个名字吧,《黄台瓜词》,先叫这个名,先让武则天明白是“黄台”。乐工唱熟,再改通俗一点,就叫《摘瓜歌》。让乐工唱,让东宫中的下层闲人到处传唱,他要把凄婉的歌变成利剑,刺痛武后做母亲的心。

这首歌果然被天后听到了,也听懂了真正的意思。听懂了意思,武后才知道她的二儿子是多么恨她,把她当成杀人的郐子手,杀自己亲生儿子的魔鬼,当做了他永远不能和解的敌人。武则天的心确实被李贤刺伤了,她先是无比伤心,再是气恼:亲生儿子用歌声到处宣传,让人都知道她的残忍,残忍到一摘二摘三摘,把亲生子杀光的地步。她清楚而明白:自己亲生的李贤已无法同她和解了,永远地失去了,站在敌人那面向她冲锋了。

她伤心极了。她想起了明崇俨,想起了明崇俨不久前为她的三个儿子的未来预测。他是洛阳城外偃师县的巫师,本来唐宫已禁止巫师行巫术,王皇后、萧淑妃都是因为信巫术被废的。但是,这个明崇俨凭着他正谏大夫的五品官衔,打着医道的幌子混进后宫。皇上身体太坏,病重乱投医,御医治不了皇上的病,便把治愈痼疾的希望寄托在这个类似气功大师的巫士身上,才让这个骗子得以呼风唤雨,得到皇上入阁供奉的旨意。

如果他仅止于为皇上治病,骗点什么也无伤大雅。但是他却出了大格,偏偏还要对她嫡生的几个皇进行评价和预言,参与确立继承皇位这个你死我活的严肃争斗中。有一次谒见皇后时,他突然煞有介事地要对皇后所剩的三个儿子提出判断和预测。他那极为神秘的神情,不能不让人感到极大的兴趣,武则天自然还不是如今说的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何况她也真想听听自己儿子的未来前途。于是,在明崇俨的神情示意下,她令左右退下,就要听这个巫师的天机透露了。武则天先是耐着性子听他一顿侃谈,无非是说他对皇后的儿子都毫无偏见,只凭神相术的客观推断,见出端倪。皇后信与不信,一切留待日明证明。然后便自鸣得意地公布了他预测的结果:现为太子的李贤终究是继承不了皇位的,他满面的怨气必然毁掉前程,迟早罢了;英王李哲貌像先皇太宗,但却又不似有大作为的样子;而相王李旦,相貌极贵,有天子之气,日后很可能就……明崇俨说完之后,便大摇大摆走出后宫,把一个极为费解的谜团丢给了武则天。

明崇俨飘然而去,武则天把自己的三个儿子反复掂量了很久。其实武则天是一个极有主见的女人,她并没有轻信明崇俨的胡说八道,更认为他这种人自作聪明,敢在如此重大问题上乱下断语,正说明他们的幼稚而无稽,也不怕惹出是非。只因不明崇俨的点拨和提醒,才让她把三个儿子综合起来比较。她没有认定明崇俨的结论,而自己却认定最有出息的,还是当今这位监国太子李贤。她是三个儿子的母亲,谁能有母亲对儿子了解得更清楚呢?

所以,在未来发生的不幸事件上,是李贤大错特错了。如果李贤同母亲多一些沟通,通过沟通得知母亲的内心愿望就好了。但李贤没有,他只是愈来愈不想听母亲心中的愿望,只是病态地把自己封闭起来,封闭在不利于他们母子沟通的环境中,偏听偏信,一意孤行,把事情弄得愈来愈糟,弄到明崇俨胡说的结论之中,最终把自己毁掉了,反而应了明崇俨的话。

宫中所以谣言多,是因为传谣之人多,又因为串通消息者多。串通出来的消息或许有那么点真实性。但传到六个耳朵中以后,就快进入谣言的领地了,所以才有“话不传六耳”的俗语。很快,明崇俨在武则天那里大放厥辞的事便传到了东宫太子李贤的耳朵中,而且不仅是第六只耳朵了。其中又增加了许多的枝蔓,再掺进于是李贤害怕了,他神经过敏,认为明崇俨的预言就是武则天的决定,甚至认为明崇俨同武则天在秘谋废太子,认为自己会像哥哥一样被武则天杀掉。于是才有了他准备甲兵武器的行动,和《摘瓜歌》的四处传唱。

接下去,那是调露元年(679年)五月发生的事,明崇俨自洛阳赴京师办事,路途中“为盗所杀”[《资治通鉴》,卷202,调露元年五月。]。天皇、天后又惊又怒,令三司查究凶手,抓了不少嫌疑人,就是查不出真凶。高宗曾想让人司把可谦者杀死,为刑部部中郑仁恭劝止。查案期间武后心中纳闷,但并未怀疑到太子身上。

又过一段,武后命太子李贤去洛阳随驾,李贤更加害怕了,以为是武则天要处理他了,因此他迟迟不肯动身。果然疑心生出暗鬼来,这次他前往东都真就出了大事。或者是他心中有鬼神情不宁,让武则天看出破绽来;或者是武则天在长安本就有人监督太子;或者听到《摘瓜歌》及太子的行为后,武则天派人进行的暗访。不管是什么原因,李贤的所有事都一下子被揭露。

史书记载,李贤的败露先从他和户奴赵道生等狎昵的事开始的。史书上说:“太子颇好声色,与户奴赵道生等押昵,多赐之金帛,司议郎韦承庆上书谏,不听。天后使人告其事。诏薛元超、裴炎与御史大夫高智周等杂鞫之,于东宫马坊得皂甲娄百领,以为反具;道生又款称太子使道生杀崇俨。”[《资治通鉴》,卷202,永隆元年八月。]

这简短的记述概括了好些事件,概括了案子处理的过程。其过程是:武则天首先发现了太子狎昵男宠胡作非为的事,便告知了高宗。当即追问太子的宫臣,太子在东宫监国时行为到底如休,太子的那些属虑不敢再隐瞒,便把他那些坏事,尤其是狎昵男宠的恶行详细告诉了高宗和武后。然后由高宗下诏,派薛元超等人去查办这件事。不仅查出了太子在长安的一系列沉湎声色的恶行,又在太子*里搜出了数百套武器甲胄。而在审问众从犯时,那个赵道生还交待了是太子派他杀了明崇俨。

杀人、谋反,人证、物证全在。按照大唐法律和宫中的家法,“太子不德与庶子谋嫡并弃之。就是说对德行欠佳或庶子阴谋夺嫡,都要被废。如今李贤既不德,还杀了唐室命官,并且阴谋反叛,罪大了。

病重的高宗得李贤杀人、谋反的事,他几乎承不住这个打击。不管李贤认为他是哪个母亲的儿子,但他都是自己的儿子。他偏爱这个聪明机智、身体强壮的儿子,由李贤接替他的皇位,他死也能瞑目了。他看出武后处理这件事的情绪是不想放过李贤的,但是他不能让李贤死。所以,他只好拖着病重的身子去找皇后。

他看到皇后因过份气急而泛红的脸,迟疑地说:“真的没想到……但是,你打算怎么处置贤儿?”武后看着重病的李治,也有些迟虑,但还是坚定地说:“为人子怀逆谋,天地所不容;大义灭亲,何可救也”高宗以为皇后要处死太子,激动地说:“但,但是贤儿是你的儿子啊”武后知道了丈夫的意思后说:“你不必说了,诏书按照我的意思派人起草了,李贤将被废为庶人,流放巴州。他从此不再是太子,也不再是我的儿子了……”,武后说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接着说:“从小咱们那么爱他,赚了个谋反的结果,现在不加惩罚,以后会怎么样?后世又怎样看待我们”

八月甲子,诏书下达:太子贤废为庶人,流放巴州。从此,一个聪明机智,满可继位的李贤,因纵情放欲被押解囚于蜀地巴州,再敢没能离开那闷热潮湿的地方。直到他32岁死在那里,又到神龙二年(706年),又重开墓室,迁回长安,安葬于高宗和武则天合葬的乾陵,陪伴着他地下的父亲和母亲。唐中宗追封他为章怀太子,他的陵墓也被称为章怀太子墓。

在李贤被押回长安,离开洛阳那天,同他一起纵欲的党羽,全被斩杀。最先被拉出问斩的,是李贤变成宠爱的那个户奴赵道生。

在太子*起出的那数百套兵器,尽数运到洛阳的洛河南天津桥边焚毁[《唐会要?储君》,卷第42页。]。这是烧给老百姓看的,也是烧给那些敢于企图谋反的人看的。

太子洗马刘讷言为李贤特撰的《俳谐集》也被搜了出来。太宗一见怒发冲冠地说:“以六经教人,犹恐不化,乃进俳谐鄙说,岂辅导之意也”于是把刘讷言流放到海南岛最南端的振州。高政向李贤散布谣言,鼓动他仇视皇后,罪不容诛,但造谣蛊惑毕竟不犯死刑,加上他是皇亲国戚,高宗就把个交给其父、高士廉之子高真行管教。而高真行一怒之下,用私刑把高政弄死。而且杀得特别惨烈:高政刚进门,高真行把早已准备好佩刀刺进喉咙里,因他在左卫将军,刀法一定很好的。高政的伯父户部侍郎高审行也拿刀剌他的肚子;高政的侄子毕竟年轻力大,跑上前把他头砍下来,气得直扔到大路上。高宗听了这件事很生气,把高真行贬为睦州刺史,高审行贬为渝州刺史[《资治通鉴》,卷202,永隆元年八月。]。

那些未获罪的太子*属官们,一个个高兴得手舞足蹈,唯右庶子李义琰引咎哭泣,认为太子遭到如此下场,全是自己的责任,被时人美誉。

被守旧大臣期望的太子贤,却让当今皇上和皇后废掉了,当时谁的心里都不好受。然而,那些守旧的大臣们却又对准武则天大加议论。以为是她故意捏造太子的犯罪事实,废太子,为她的取得执政权搬开拦路石。唯有薛元超、裴炎等人无话可说。因为太子案由他们一手办下,太子的无德等情确是实情,内幕清楚。

武则天一直遭到非议,她已经习惯了被人议论,既无所谓,也无可奈。为缓和一下气氛,也是安慰病重的高宗,她上表高宗,免除了杞王李上金和鄱阳王李素节的罪行,以上金为沔州刺史,素节为岳州史。(李上金是后宫杨氏所生,封杞王,后因犯罪被免官,禁于澧州。李素节是萧淑妃生,幼时为高宗喜爱封雍王,后淑妃失宠,被贬为申州刺史,降封鄱阳郡王,软禁于袁州。)义阳、宣城二公主被武后指婚给下级卫士官,也被放于外地。武后也请高宗下诏召回,封给官职。如此一做,议论稍为平息。

在废弃李贤的第二天,即永隆元年(680年)八月乙丑日,立英王李哲为皇太子(即位时改李哲为李显),改调露年号为永隆,太赦天下。阴谋和恐怖的血腥。

自李贤被废,立李哲为太子后,唐廷的暂告停息。此后,高宗皇帝又活过三年零四个月的最后时光。

这三年发生在唐宫和李治家庭间的较大事情,是李治和武则天的小女儿太平公主出嫁。太平公主生于麟德元年(公元664年),到开耀元年(681年)七月嫁人,她是十七周岁。太平公主的性格同二哥李贤相近,但她更似母亲,酷似母亲武则天。她自幼聪明敏锐,学习经史过目成诵,年龄少长就多谋善断。她活泼开朗、大大方方,敢想敢为,不愿受人约束。

因唐朝风气开放,加上武则天的关系,太平公主幼年便得到了与王子们相同的受教育权力。她的封邑也不菲薄,与她的四哥相王李旦相同。武则天对她的五个子女,最喜爱的是二儿子李贤和小女儿太平公主。她是武则天唯一的女儿,在子女中年又最小,女孩子在母亲身边的机会多,受母亲的影响大,而对母亲也就更体贴、理解和慰藉。

永隆元年(680年),文成公主在吐蕃逝世,吐蕃仍想与唐续亲,不远万里派来使者,请求唐庭把太平公主远嫁吐蕃。高宗和武后自然不愿将唯一的爱女远嫁,然而唐廷与吐蕃的关系时好时坏,吐蕃要求娶唐朝公主以和亲,理由堂堂正正,不好拒绝。最终想了一个拒婚的办法:武则天自接见了吐蕃求婚使者,告诉他们,太平公主的外祖母太原王妃在七年前去世时,太平公主为报答外祖母的慈恩,已入道观为道士,立誓不再嫁人。为让吐蕃使者相信,武后下令把公主府第改筑为太平观,同时还把高祖第十子,于咸亨三年死去的元礼王王府改建为女观,也命名为太平女观,让公主搬进去住,命为观主。因属改造建筑,工程不大,立马完成。吐蕃使者见此,也无可奈何,只好向唐廷告辞,回国复命[事见《资治通鉴》,卷202,开耀元年五月。]。

旧时十六七岁的女子是出嫁年龄了,闺秀女儿的婚姻全听父母的,本人既不能自主,也羞于启齿,而太平公主所为也非一般女儿。当她思嫁时,她穿上武官官服,头戴巾帻,身穿紫袍,腰系玉带,边歌边舞来到父母面前,如同男官一般向父母行大礼。天皇、天后见了大笑不止。武后问:“儿非武官,何著此服饰?”公主娇笑着说:“何妨转赐驸马?”高宗和武后听了,知道了女儿的心意,就为太平公主择配。

武后便让内外命妇留心,为公主选个好婿,时过不久便选出了合适的人家,乃三品光禄卿薛家。祖籍山西汾阴,光禄卿曜娶太宗女城阳公主,其子薛绍是高宗的外甥,与太平公主是姑表兄妹。门当户对,亲上加亲,薛绍其人也英俊潇洒,与太平公主甚是匹配。

但是议婚时却出了个波折。薛绍的哥哥薛顗以为太平公主是武后的独生女,宠得厉害,怕是不相和睦。薛绍也有此感,便同户部郎中克构商量这件婚事。克构说:“皇帝的外甥娶皇帝的女儿,这是国和家的事了,只要恭谨行事,没有什么毛病但谚语云:‘娶妇得公主,无事取官府。’是令人畏惧的事啊”

这件事传到了武则天的耳朵里,心说:我就这么个宝贝女儿,下嫁你薛家,还排三挑四,真不知好歹便也传出话去:“薛顗的妻萧氏和他弟弟薛顼的妻成氏都是平民百姓,我的女儿怎能与田舍女做妯娌”此话一出,薛家就紧张起来了,赶紧如背家谱一样,找到媒人向武则天小心说:“皇后应该知道啊:萧氏是萧的侄孙,萧子萧锐娶的前皇太宗女襄城公主啊成氏祖也是前朝的贵族呢,太平公主怎么会同平民百姓结亲呢。”武则天听了微笑着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只要他薛顗不挑我就成了。他就真是个田舍郎,只要人好,我也不去管他们的,祖宗八代再高贵又有何用啊”[事见《资治通鉴》,卷202,开耀元年七月。]

婚事既定,择日成礼。同年七月初八,太平公主出嫁。皇帝的女儿、皇后的独生女儿出嫁,自是婚礼盛况空前,武则天自从高宗颁行《十二事》之后,生活起居刻意节俭,但女儿出嫁,又想慰籍病中的高宗,因此婚礼特盛。据史书上说,自兴安门至宣阳坊,张灯结彩,日夜喧阗,燎炬相属,就连路面两边的槐树多被燎炬烤焦而死了。这种记载自然是非常夸张,不知当时的婚礼仪式,用的是什么“燎炬”,能把活树烤死,怕是难以考为信史的。

女儿出嫁之礼隆重,百官称贺,确让高宗兴奋一番。但婚礼上的几日应酬,也让他为之劳累;天后是个爱热闹的人,她为女儿的婚仪操办,与内外命妇一起临床庆宴,一时对高宗照护不到。因此,婚礼过后,高宗又病倒了。

武后细心地照料他,朝中的政事她全部包下来了,特别重要的办好后告诉一下,高宗也懒得听了。政事之暇,武后赶紧回后殿陪伴丈夫,亲自侍奉药物汤水,希望高宗能多活几年。

武后陪着高宗,高宗精神稍好一点,就同他慢慢地聊天,对高宗的提议,她也尽量去做,满足丈夫的一切要求。高宗说,哲儿的事为他多做一点,他的儿子重照满月了,就立为皇太孙吧。武后马上同意,在朝堂上代高宗宣布,百官也都同意了。过了几天,高宗又要为了这个刚出生一个月的皇太孙置府署和官属。武后也想满足他的要求,当询问吏部时,郎中王方庆对曰:“恶惠帝和齐武帝都曾立过皇太孙,但是皇太子的官属同作皇太孙的官属的,没有太子在东宫而另立个太孙宫府而先例啊。”武后把这话向高宗说了。不料高宗竟发急了,说:“难道我死了还不行吗”其实,“三王不相袭礼”,即不能让祖、父、孙三代王并列在一起同有属官,高宗是清楚的。如今,他非要违背规制,为皇太孙李重照置府衙和属官,武则天心里是明白其中意思的,高宗是想把李家天下一直安排下去,使之代代相传,永久不替,或者也有防备武则天的意思。但是,由于不合礼制,才作罢。

高宗身体愈来愈坏了,他已无法从床上坐起,全身疼痛,眩晕得眼睛近乎失明,御医们束手无策。他已知道命之将尽了。但奇怪的是,一生平庸的高宗,越是在这日薄西山之时,越是萌发出一些极为古怪地想法。前些天非要为孙子设个衙门、弄一群官员陪伴,因不合礼制停止了。便生了好大气,还要为那个刚过满月不几天的婴儿先封一群师傅放着,官员们同意了,他自己又说:“算了,这么样也是非合礼法的。”现在,他又产生了一个强烈的愿望,让武后找大臣们商量,他要去遍封五岳,而先封嵩山。武则天温婉地劝他,说他的身体不允许,等病好了再去。但他就是不同意,即使身体如何不允许,她要去嵩山,唯有去了嵩山他才能死而无憾

武则天又把他的想法找大臣商量,大臣们感到愕然,以为是武则天要去的。但大家一想不对,武后既提出封泰山,泰山为五岳至尊,她不会再去封嵩山,这和她和性格不符。再说高宗身体这么差,已很长时间不上朝了,武则天为朝中诸事及高宗的身体状况,她不会在此时去嵩山。但不管是谁的主意,这时也不能再去嵩山山封禅。于是,监察御史李善感上疏说:“陛下封泰山,告太平,致群瑞,与三皇五帝比隆矣。数年以来,菽粟不稔,饿殍相望,四夷交侵,兵车岁驾;陛下宜恭默思道以禳灾谴,乃更广营宫室,劳役不休,天下莫不失望。臣忝备国家耳目,窃以其为忧”[《资治通鉴》,卷203,永淳元年五月。]

这是一道十分严厉、尖锐的奏折。在封建制度下,这样的奏折是少见的。奏折揭示了现实的灾害,并把灾害的发生归于朝廷的征战和劳役,直说天下都感到失望,让皇帝闭门思过,觉得遭到灾难的谴责。所以,史书评价是自褚遂良死后的二十年来,没有人敢这么说话。称这个奏折是“凤鸣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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