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哲玮事件发生后,葛洪义大受打击,心情很不好,整整病了三天,但北疆联席会议召开在即,无论如何也得挣扎着起来。在会前的吹风会上,对着秦时竹和何峰,葛洪义对姜哲玮事件做了检讨和说明。
“此次事件,暴露内务厅,尤其是我的工作的重大疏忽。”葛洪义以沉痛地语气说道,“我招募姜哲玮此人时,曾对其身世做过调查,当时各方面的情况都显示其人是个孤儿,父母早亡,由于腾龙社正处以急剧的扩张过程中,没有进行更细致的调查,而是强调对他在工作中考察……从工作中看,他的工作表现是好的,效率也是高的,更难能可贵的是,基本没出过什么漏子,因此我逐步打消了对他的怀疑,相应也结束了考察,现在看来,这正是他骗取信任,混入组织的关键一步……”
“腾龙社对成员的天份和能力要求很高,我当时特别欣赏他的工作能力,这人简直是个情报天才,很多东西一教就会,甚至无师自通……短短几年,就从一个基层情报人员爬上了领导岗位,还获得了北龙的称号,单独负责一方面的工作,其升迁速度,远远超过刘玉等人,甚至我还有让他担任腾龙社常务副手的想法……现在想来,正是因为他在日本特高科受过前期训练,他才能表现得那么优异,这是我犯下的第二个严重错误。”面对错误,葛洪义的声音越来越低,但还是努力地讲下去,“虽然有种种客观原因。但主要责任在我,而且不是一般的责任。是我在人员选拔中,过于看重人的素质和才能,忽视了对政治可靠性地要求,在日常工作中,被一直以来的顺利发展冲昏头脑。轻视了敌人渗透、破坏甚至颠覆的可能性……”
“经过这次事件,我们的损失很大。这些天我一直昏昏沉沉的,工作都是由高奇涵和刘玉他们指挥的,根据目前汇总地情报,由于姜哲玮的叛变,我们在辽宁南部,尤其在关东州地区的情报力量遭到了极大的破坏,虽然已紧急通知了人员撤离,但还有10来个弟兄不幸被日本方面抓住。这种损失在短时间内是恢复不了的。而且日本方面可能会借此打探到腾龙社运作的程序和手段,今后我们再要想渗透,可以说是难上加难了……”想到忠勇的部下就要惨遭毒手,葛洪义心如刀绞。“我已经决定,等这次机构重组,警察事务交给徐升负责。由他担任警察总局局长,监察局特别是政府人员的监察工作,由高奇涵负责,他出任监察总局局长,我的精力重点是在腾龙社上面,吃了亏一定得补回来。”
“唉,连你都差点送命。”秦时竹叹了一口气,“这些人有办法营救出来吗?要是他们供出更多人可如何是好?”
“不幸中地万幸是。腾龙社自从扩张后。进行了纵向分割,姜哲玮主要负责关东组。与其它组之间并没有直接往来,因此牵涉范围不会扩大。至于已经被捕地弟兄……”葛洪义长叹一声,“现在我没有把握能把他们营救出来,他们是死是活,只能看运气了,如果他们叛变,我也只好动用非常手段,另行安排人马干掉……”
“干大事最忌心慈手软。”秦时竹拍拍葛洪义的肩膀,“对这次变故,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只希望你能汲取教训。这次的损失已经够惨重了,你要有意识地对内部进行整风,你犯了错误,对内部也要有个交待,向部下检讨不会影响你的威信。而且我敢断言,这绝非一起孤立地事件,日本人能派遣人员进入情报机构,也能派遣人员进入政府、军队、工厂等要害部门,借着这次整肃的机会,你要彻底清查一遍。所有在外地的情报人员,要相机召回,逐一排查。这个阶段地任务是巩固内部,对外部可暂时放一放。德国方面的情报,暂时不要外送了,等风头过去再说。关东州的情报力量,还是要重建的,但时机可以稍微缓一下。”
何峰也宽慰他:“事情已过去了,你也不要太难过,现在出事总比以后出事要好。对了,车站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是的,这是第二套方案。情报当时是这个叛徒传递过来的,我为了保险起见,放弃了缉捕,根据现场反馈回来地报告,鬼子果然有防备。”葛洪义愤愤地说,“关东军三分钟就赶到了现场,若不是事先准备好,鬼才相信他们这么快地速度。幸好老大当时及时提醒了我,不然所有的特警、突击队都得完蛋,我们地损失会更大。”
“鸦片没找到吗?”
“鸦片还是没有下落,我敢肯定黑龙会的人还是会继续活动,这次他们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起码在吉林和黑龙江的窝点被我们清除得差不多了,在辽宁,我想还会有一番更加激烈的争夺。”葛洪义咬牙切齿,“那座模范监狱,一定要给鬼子用上。”
“现在鬼子对我们也有了防备,东北这盘棋是越来越难下了。”秦时竹皱眉不已,“这两天三番两次地来抗议,我都被烦死了,幸亏有程子玉和顾惟钧他们顶着。”
“他们还不是想借此捞取好处?”何峰轻蔑地一笑,“没门!”
“硬抗不是办法,稍微示点好吧。”葛洪义建议道,“现在闹僵了对我们一点好处也没有,鞍山铁矿既然已答应合办,我看不妨让他们和地质所的人一起去勘探。”
“也只能如此了,反正他们总是会制造乱子,不给他们一些甜头,是不会罢休的。”秦时竹感叹道,“这次交锋,我们也不能说没有成绩。起码满洲阿菊给我们打散了。黑名单也摸清了,和鬼子算是扯平。对了,老何,战车开发得如何了,这些天我一直忙于各种改组方案的制定,没有精力来过问你这边的事情。”
“基本差不多了。”何峰开始汇报起来。“新车型主要就是实现履带化,由于时间仓促,工作量大,我们没有设计新底盘而是直接用了拖拉机底盘,上面配以焊接车体。整车长6.9米宽3.85米,正面装甲最厚处为14MM,侧面和顶部装甲为10MM。尾部装甲8MM。在600米任何普通枪弹无法贯穿,可防75MM口径以下火炮地爆炸碎片(当然不是直接命中),总体重量由100马力柴油发动机驱动。可以越过2米宽的壕沟,最大公路速度10公里每小时,最大越野速度6.5公里每小时。一次加油后可连续行驶120公里。主要火力为车体前置的两挺机枪,可以形成约150度的扇形火力面,每挺机枪备弹3000发,此车由五人操作组完成,两名机枪手,一名供弹手,一名操纵手和一名观察员,车长一般由观察员兼任。另外还携带润滑油、水、照明弹、信号旗和野战电话。”
听了不少坏消息后。总算有了好消息。秦时竹向何峰投去了赞许的目光,“这东西造出几辆了?”
“一辆。”何峰苦笑着回答。“手工操作,只能如此。”
“一辆也好的嘛。”葛洪义鼓励他,“总是一辆辆来地,有了第一辆就有第二辆,咱们现在可是世界一流的装甲国家呢。”
“实地测试中暴露出来的问题太多了,一直忙着修改,所以耽误了定型。初步打算今年再造五辆,积累经验,为再次升级打基础。毕竟这次还是拖拉机底盘利用,没有根据战车的要求进行专门设计,德国方面也是这个意思。”何峰又向两人通报了中期规划,“在明年年中实现底盘专门化,强化越野能力,后年年初开始为战车加装火炮同时减少一挺机枪……”
“既然你已成竹在胸,就按照这个思路进行下去吧,一战还有点日子,德国人还有时间。”秦时竹笑了一下,“新车型还没有命名吧。”
“有了,牛式。”何峰解释道,“反正是铁牛的底盘,就称呼牛式也无不可。”
“这么说来原先那些轮式战车就没什么用了,要不支援我们特警队吧,用在城里维持治安,不需要太多的越野能力。”葛洪义脑筋一转,打起了原先“狗”式战车的主意
“你这家伙就知道打我的主意。”何峰笑了起来,“给你没问题,不过你得付钱,价格嘛可以优惠。”
“好了,好了,你也成了生意精了。”葛洪义很爽快,“给钱就给钱。”
“我这还是照顾你呢,你要知道,袁世凯也想要装甲车,你若不要,我卖给他还能卖个好价钱。”何峰毫不示弱。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冤(袁)大头。”此话一出,三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那就这样。先由内务厅挑,剩下的还是要卖给老袁一些,麻痹一下。”秦时竹看了下怀表,“到点了,该开会了。”
秦时竹等三人走到议事大厅里,人都已经到齐了,此次会议,是北疆委员会成立以后最高级别地会议,辽宁方面地高级官员全部出席,其它各省如吉林、黑龙江、山西、内蒙古等也派出了代表,吉林因周羽负责剿匪,由民政长林伯渠带队,黑龙江吴大舌头也在剿匪中,再加本来就不过问民政,是民政长瞿文选带队,山西代表团由蓝天蔚亲自率领,内蒙古方面是柳大年负责,不光政界,军界各部队也都派出了高级军官与会,140多人将大会议室塞得满满的。
看到秦时竹的到来,众人不约而同地站立起来,鼓掌表示欢迎。
“诸位,请坐,请坐。”秦时竹满脸笑容。秘书长左雨农清了清嗓子,宣布会议议程,“此次北疆联席会议的主要议题有三个:第一讨论各方面地改组;第二对这半年来政府工作情况尤其是财政情况做一说明;第三,讨论时局的发展尤其是张振武一案的应对之策。”
宣布议程后,秦时竹首先发言:“革命胜利后,在诸位地共同努力下,我们取得了重大的成绩,这和我们卓有成效的运作方式是分不开的,但根据最近的情况发展,尤其是公务员制度、退休制度的引入,北疆各方面事业的开展,原先的机关和架构已不能适应形势需要了,迫切需要改组。”
“这次地改组是全面地,涉及议会、政府和军队三个层面。首先是议会,坦率地说。议会变动不大,主要就是辽宁省议会改组。吴景濂议长因长期在京任职,没有精力照顾到辽宁方面,为让他安心地出任参议院议长职务,安心领导人民党议团,经各方面商量和酝酿,并经提交议会通过,初步决定免去他辽宁省议长的兼职,由袁金铠副议长继任,同时任命孙百甫为副议长,方国梁为议会秘书长。”秦时竹宣布完人事变动后,继续说,“各省可以根据自己地实际情况,对省议会进行改组,强化领导和组织。另外,大家所共同关心的国会选举事宜,我请新任议长袁金铠通报。”
按照《临时约法》的规定,在约法实行10个月内,由临时大总统召集国会,其国会之组织和选举法,由临时参议院规定。因此,国会本来应该在明年1月11日前召集,但由于内阁风波和参议院的种种变故,直到上月中旬,《国会组织法大纲》和《国会选举法大纲》才出台,前几天,在这个基础上起草的《中华民国国会组织法》、《参议院议员选举法》和《众议院议员选举法》已经历三读而正式通过,昨天众议院议员复选区表公布,至此,有关国会选举的正式法律文件都基本具备,即将安排选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