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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朱雨深长吁短叹一番,其实他是做给武凤看的,以表明自己是真的同情韦泗,最起码不希望他被人赶走。
此时朱雨深已经吃完了碗面条,而武凤只顾着说话,碗中的面条却没怎么动。他示意武凤快点吃,不然就要凉了。
武凤低下来头来吃了几口,就说吃不下了,这让朱雨深觉得有些难堪。他觉得武凤肯定是嫌面条不好吃。
随后他们俩都拿出手机来摆弄了一阵子。碗被收走后,他们正准备出去时,韦泗的电话打过来了,他让武凤和朱雨深回他们那里吃饭。
武凤对着手机说:“不了不了,我们已经在外面吃过饭了。再说你住的那个小屋子几个人挤在一起吃饭也不方便呀!今天你来了客人,你就专心地把他们招待好吧,姐和朱雨深吃不吃你的饭都无所谓。”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解释说今天搞迟了,真是对不住了等话,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这让朱雨深的内心为之一颤。
但武凤却迅速地挂断了电话,随后她一屁股坐到了广场边的木头椅上。
她朝四周看了看,示意朱雨深坐到他边上来。朱雨深坐下来后,武凤刻意地往他身边凑了凑,小声说:“朱雨深,问你一下啊,韦泗屋里那个眼睛不好的丫头什么时候走啊?她不会要在我的那个租屋里住上几夜吧?
那就不好了啊!说真的,我很不喜欢她,也不欢迎她。刚才韦泗竟然还让我过去和她坐在一起吃饭,我去!”
朱雨深不以为然的说:“这个丫头怎么了?她不就是眼睛有些不正常嘛。你一直说她很恐怖,样子阴森森的,我觉得不至于吧?
有一点你放心,她今天下午就回去。她这次来是买东西回报韦泗的,并要正式告诉韦泗,她就要嫁到别处去了,让韦泗断了念想。今天这顿饭就是要做个了结的。
对了,这么说来,咱们俩确实不该和他们一同吃饭。因为那样的话,他们要说起什么,由于有外人在场,就不方便了啊。”
武凤吁了一口气说:“好的,好的,她不在这里过夜就好。这个丫头很不寻常哎,朱雨深你把她和她身后的事看得简单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细思极恐啊!
吴宝、金君以及韦泗自己都跟我说过不少关于这个丫头背后的故事,对于她这样的人,一般的人肯定是敬而远之的。
韦泗他是个例外也好理解,毕竟他们属于青梅竹马型的恋人嘛。况且韦泗在最难熬的那些个日子里,这个丫头一直在心理上、精神上支持他。韦泗一直把她很神秘地称呼为她小仙女、月光公主什么的,彷佛不食人间烟火是的。
但吴宝讲的就没那么好听了。吴宝说这个丫头是与神鬼相通的人,她平日里都是昼伏夜出。白天无精打采的,但晚上遍身是活力。
她白天穿一套蓝色的带斗篷的衣服,晚上穿一套白色衣服,常年都是这个样子。由于他白天不大出门,所以很少有人白天能看见她。
晚上呢,哦应该是有月光的玩上,她就穿一身白衣服一会儿出现在这,一会儿飘到那里。她家周边空旷的草地上、水塘边、树林里都可能有她的身影,并且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难道这不让人觉得恐怖吗?
据说她家所在的那片区域的人们晚上都不大敢出门,因为就怕忽然撞到她而给吓着了。
吴宝还说,正因为她是这个样子,韦泗才喜欢她,才把她视作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东西。
自从受伤住到深山里后,韦泗他就等着夜晚天空中月亮出来,因为月亮一出来,这个丫头就借着月光出来活动了。
韦泗把月亮比作她了,一直守着月亮,到凌晨一两点才进屋睡觉去,一年四季都是这样。
即使来到市里,租住到我的房子里来了,他还经常到东边那个湖边空旷的地方,守着月亮看。看到后来,人都变得傻傻的了。
韦泗他还亲口跟我说,他的那个丫头是和月亮是一回事,两者相互代表着。我去!
由于我觉得那个丫头有点恐怖瘆人,后来当我晚上在外面时,仰头看见月亮,看见月亮发亮的边缘与中间的黑色的沟壑,都觉得不舒服了。
我叫韦泗以后别瞎折腾了。他去东边那个湖边看月亮,搞到很迟才回来,多半会影响到别的房客晚上休息。于是别的房客向我投诉,搞得我不得安生!
关键是这家伙竟然屡教不改,所以在这件事上,我是比较讨厌他的。我跟他说,要看月亮干嘛偏要去东边那个湖边呢?就在自己房间的窗户边,搬个凳子过来坐着,看一夜都行啊!也不会打扰到别人。
他却说这样不行啊。一是因为这里空气质量不好,看到的月亮不够美丽;二是这里的房客们睡觉迟,叽叽喳喳的,会扰乱他看月亮的心境;最主要的是这边有遮挡,看一阵子以后,月亮就被前方的高楼给挡住了。只有在那个湖边,他才能找到在和他在山里面看时一样的效果!
我去!朱雨深你说,这个韦泗是不是变得有点不正常了呀?但是就他这个样子对月亮,也就是对那个丫头如此用心,结果却是一地鸡毛。
因为丫头正式跟别人定亲了,把他给抛弃了。当吴宝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韦泗以后,真不知他有什么样的感受。回头再看他受伤后的这么多年来的晚上都守着月亮过,不是很滑稽吗?
我认为他现在看月亮时,都会产生怨恨的情绪了。不信的话,朱雨深你可以去问问他啊。不过这也无所谓,这关我什么事呢?我干嘛要在意一个小房客的那些破事呢?”
朱雨深笑着说:“武大美人你不要这样讲话嘛,你是什么人啊?一贯来名声那么好,又美丽又有善心,热心公益事业,是有口皆碑的呀!你不关心韦泗,他接下去还怎么混啊?”
武凤笑着说:“哎哟,你竟然这样说!好的吧,看来我是必须要对韦泗好了。”
此时武凤的手机响了,对方是个很蛮又老气的男声,他与武凤讨论起择日一起去医院做产检的事。
了解到这个情况后,朱雨深本能地往旁边挪了挪,并拿出手机胡乱地点着看着。
挂了电话后,武凤说:“真是没办法,身上就这么一点秘密,现在都被你知道了。
刚才我家老杜问我准备哪天去做产检呢。他现在虽然赚不到什么钱,但是应酬还不少。刚刚才抽空来,后天陪我一起去。
我怀孕两个月时遇上了老杜破产,考虑到有了生孕,我才没听父母及我哥的话。他们是让我跟老杜拜拜的。
只是养个孩子不容易呀,我也没做好思想准备,湖里湖涂的就快就要当妈了。
朱雨深,还是你们夫妻俩潇洒啊,到现在都没孩子绊着,想干嘛就干嘛。
如果你有孩子,我敢保证要比现在忙很多倍,哪有功夫这里转转那边跑跑,烦别人租房的事情,动不动跟我见面扯这扯那的。
有了孩子后,先是可以支配的时间少了,然后是奶粉钱,小孩穿衣、吃饭、上学,家里的开销大大增加了唉。
我知道你这样的人没有啥不良嗜好,夫妻俩过日子很客易将就,开支很小。但是有了小孩后,有些方面是不能省的,也省不下来。
与你相比,我们武家人都奢侈惯了,很多方面都回不去了。所以我都不敢想以后将有多大的经济负担。
现在老杜又是这种状况、这个德性,我要累死了,又要烦死了。”
武凤的这番话说得直白,而且切中了要害,让朱雨深觉得有些不舒服。他低着头,脸上火辣辣的,半晌没有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