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小克的打赏。本书快上架了哦,上架之后,会双更的,粉红20再加更。大家攒个保底月票,到时支持一下哈!)胡老爷的报复来得很快,一听说欧阳家所念福赶出家门,顿时一纸诉状把蕙娘母女告到了本地县尊唐大人的面前。
要不是念福曾经给唐夫人做过饭,好心开导过她,只怕顿时就要跟母亲一起,给披枷带锁押解进公门了。
不过私下来报信的冯管事也明确告诉她们,“状纸都递上去了,老爷不可能不受理。你们赶紧去请个状师,好生来应答吧。”
蕙娘急道,“那日明明是他无礼在先,怎么反倒要告起我们?”
冯管事瞟了一眼念福,斟酌着道,“旁的倒还罢了,他主要告的是沐姐儿那日砸了他后腰一石头,害他堕了马,将养了好几个月伤也没好,反倒连路也走不得了,连屎尿都在床上。大夫都说是那日受伤所致,这却是有些麻烦。”
蕙娘惊得变了颜色,念福却知,这多半是摔到尾椎骨,瘫了。这样的伤情就是到了现代也不一定治得好,何况是古代?
“那……最坏的情况会怎样?”
看小姑娘白了脸,冯管事也有点不忍心,却只能如实告诉她,“这件事虽是胡老爷无礼在先,但他辩解说是当时喝了酒,神智不清,且是准备逃走时被你追打,若认真理论起来,倒也有他的几分道理。若是定罪,要么你家能赔出足额金银,了结此案,要么就得罚没家产抵债,说不得还要当堂受刑。”
施大娘顿时吓黄了脸,老人家深知,受刑可不是好玩的,那是要扒光了裤子打屁股的。有些女性受害者,宁可吃下闷亏也不敢进公堂,就是这道理。
“我们念福还是小姑娘家,就是蕙娘,也是年轻媳妇,她们怎能进那公堂?不如就请管事帮忙说说,由我代去吧。”施老爹身为家中唯一男性,责无旁贷的站了出来。
冯管事为难道,“施老爹你愿意出面当然可以,但她们母女是被告,到底也还是要往公堂走一遭的,别让大人难做。我先走了,你们也赶紧核计核计,那胡家请的状师可是附近首屈一指的老练刑名,连唐大人都要忌惮三分的,你们也得寻个厉害人才是。对了,这里有夫人给的十两银子,你们且拿去用吧。”
蕙娘急道,“那能不能央你们夫人说说好话……”
“娘。”念福忽地出声,上前接过银子,“多谢大叔帮忙带话。”
冯管事的话,已经很明白了。眼下天下初定,官员考核必然还算严格,尤其对方还请了厉害状师,唐县尊不可能为了他们一家子拿自己的官声冒险,所以办这个案子必将四平八稳,跟冯管事所说差不多。他们就是再求县尊夫人,除了让人为难,根本没有任何用处。说白了,县尊夫人送来这十两银子只怕也是委婉告诉他们,能帮的只能到此为止。
冯管事见念福只取一锭五两,还给自己留下五两,明白这是给他的辛苦费了。若是旁人,他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可看这一家老少病弱,冯管事还真有些于心不忍。尤其见念福懂事,并没有跟着蕙娘为难他们夫人,他把那五两银子也塞了过去,“不必客气,快去忙吧。”
他扭头走了,剩下施家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八辈子都没打过官司的人,让他们上哪儿找状师?
其实念福想到,吴先生若是肯帮忙,此事就有几分把握。可问题是从来都是他到欧阳家来,眼下她们跟欧阳家已经闹掰,要上哪儿找他去?
不得已,只好去央隔壁李大娘,看有没有熟知的人了。
这边施家满城寻状师,那边有一位却摩拳擦掌,想要毛遂自荐。
“祖母,您就让孙儿去帮帮她们吧。要说那事,孙儿也有责任,要不是我去揍了那姓胡的一顿,后面怎会害他堕马?”
老太太气得笑了,“那你是不是要上公堂,说你其实才是凶手?就你这口才,三句话就能给人拖下水去,你还想去帮人,不添乱就不错了!”
欧阳康一时语塞,半晌又道,“那也不能放着不管吧?那她们也太可怜了!”
老太太瞥他一眼,“非亲非故,纵是可怜,也是她们的事,你干嘛这样热心?一个大家公子,也不怕给人闲话。回去,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欧阳康还想争辩,却被贺嬷嬷拉出去了,悄悄告诉他,“你放心,老太太已经打发人去给他们请状师了,不让你管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她们母女的名声着想。”
欧阳康听得这才放下心来,重又笑道,“我就知道祖母不是这样狠心的人。”
看他走了,贺嬷嬷才回去问老太太,“这事可还干系到三房那边,老太太须早做打算才是。”
老太太拈香敬在佛前,又拜了两拜,方才低语,“放心。”
忽地又冷笑起来,“不过为了一尊玉观音,就能把人往虎口里逼。这样的心性,还能有什么指望?”
贺嬷嬷叹道,“说起心性,倒是二爷最好。那么个小不点的时候,见老奴打个盹,都知道给我拿件褂子来披一披,只可惜走得太早了些。”
老太太也叹息起来,“那孩子吃亏就吃在心太善了,当年遭难逃命的时候,老三割破个手指头,就嚎得惊天动地。可他呢,都病成那样了,还生生的忍着,到底弄到不治。否则,现有他在跟前,我也没这么凄凉。”
“可不是?毕竟是您亲生。三爷小时候还不太显,自有了媳妇真就疏远了。到底还是隔了层肚皮,枉您白疼了他一场。”
老太太却冷哼起来,“就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不也有白疼的?都是要看人的。”
贺嬷嬷知她说的是家中大爷,欧阳康亲爹,心中难过,也不好劝。可老太太眼皮子一入抬,就看着门外映进来的人影了,知道有人偷听,她故意提高了嗓门,“我这几个儿子都是靠不住的,眼下也就康儿还心善几分,将来我有什么好东西,可都是要留给孝顺我的人,其他人休想沾边!”
至夜,这话就传到三太太耳朵里了,气得她当即砸了手边的茶杯,“凭什么?就那个小杂种是她孙子,庆哥儿就不是么?”
“太太快请息怒,倒是想个法子应对才好。”一向端庄的茶花露出不为人知的嘴脸,低低道,“老太太那儿的好东西可是不少,可惜全都锁得严严的,从不叫人过眼。要是当真都给了大少爷,那二少爷可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眼看着吧?”
“那依你说,该怎么办?”
茶花笑道,“要是现在的大少爷,那当然没有办法,但若是一个名声毁掉的大少爷,老太太纵是还要把东西给他,您也可以让他带不出府去!”
三太太一怔,“你这话的意思是——”
“眼下正好有个机会,那施家不是在打官司么?跟大少爷也多少有些关系的,他又一门心思往上凑,若是弄出什么是非来,太太您想……”
三太太点了点头,忽地和颜悦色道,“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这些年也为我办了不少事,等此事了结,我就给你寻户殷实人家做正经娘子去,连卖身契都一并还你。”
茶花带着几分羞意道谢,可脸上却连半点红晕都未曾泛起。等她退下,三太太想了想,“珍珠,珍珠!”
好一会儿,珍珠才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太太,什么事?”
三太太不悦的瞪她一眼,“你上哪儿去了,弄得脸这么白,跟见了鬼似的!还嚎丧了?”
珍珠赶紧抹去眼角的泪痕,尽力笑道,“没事,就是方才吃坏东西,吐了两下,所以弄成这样了。”
三太太不再细问,只道,“你去把白宣悄悄找来,我有事吩咐。”
珍珠应了出来,却是又一阵干呕涌上心头,可她没有半点不悦,眼中反而射出欣喜的光。传了话后,自回房中,两手护着小腹,目光渐渐沉着下来。
没几日,施家的官司开打了。
因为事情没完,老太太没让人吭声,所以施家人还以为很幸运的请到一位不错的状师,到唐大人那里递上了他们的应答状。
两方人马召齐,唐大人择一日升堂开审了。而此时升堂,还讲究个公正公开,所以衙役们会敲锣打鼓,提示告示,引来不少乡亲围观。
先说话的是原告,也就是苦主胡老爷,他是由人抬着进来的,比之从前,明显虚胖很多,就算出门前特意洗了澡熏了香,可身上依旧散发着挥之不去的臭味,令人作呕,想来是真的瘫了。
代他讲话的是一位姓章的状师,这家伙一开口,念福就生平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巧舌如簧。他完全避重就轻,把胡老爷的过错最小化,反而说成是醉汉喝多了跟沐氏母女开个玩笑,却遭到有心报复毒打致残,令得有些不明真相之人,反而对蕙娘母女颇多误解。
蕙娘气得几次三番想要说话,都被念福死死拦住了。
县衙可不是开在自家门口的,这边离她们那儿还有十几里路,人生地不熟的,便说了谁会信你?不如等到已方状师开了口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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