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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凤康笑说:“你这都是套路。”
“套路?什么叫套路,有套路证明了有人中圈套,也证明有人就吃这一套。它管用。就拿我家来说,举两个例子,我家三口人,我老婆除了打麻将其余时间就守着电视机,我儿子除了上学就盯着电脑,我老婆永远在看那些爱来爱去死去活来的韩剧啊生活剧什么的,我儿子看的永远是港台的什么扯了吧唧的综艺节目,这些玩意在他们本地有人看吗?有,但是不多,但有咱们这里受欢迎吗?绝对没有。对,人家对准的就是咱们这个市场。”
“为嘛啊?说穿了,一句话,咱们国家人多,而且,一大半是农民。我可没看不起农民的意思,我自身就是农民,我告诉你冯哥,反正像我们那的人基本没有什么文化知识,谈不上什么欣赏水平。话说回来有文化谁干我这个?”
“而且越是年轻的小屁孩更没法说,有个词叫低龄脑残粉,为什么这样讲,我这个岁数的人都是吃过苦的,起码还知道世态艰难,钱难赚屎难吃,这些小屁孩他奶奶的基本从小都娇生惯养,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辛苦。现在很多地都占了,有些孩子根本没去地里干过活,他们有什么生活阅历和社会经验?除了书本上的死知识就是媒介上获得的稀里哗啦嘁哩喀喳,肤浅的很!那叫什么,对,快餐文化。所以有思想有深度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就是天书!就是不可思议!他们喜欢的是脸蛋、身材、爽,你甭管那些狗屁明星自身多无知多愚蠢,只要爹妈给了个好脸——哎,对了,长得丑还可以去手术整容——只要在镜头前玩帅耍酷扮靓再另类一点标新立异的,越是奇奇怪怪这些毛孩子就越喜欢。”
“这就是市场你知道不。这些人组成了多大的造星工厂?那些经过粗略包装的半成品、残次品、速成品经过他们一加工都成了名牌!就是来圈钱的。他们哪管父母挣钱容易不容易,你就瞧我,我他妈搞俩钱容易吗?还不如人家搔首弄姿一下的出场费,我一辈子都搞不到。”
赵凤康嗤之以鼻:“你是没那个脸,不然你也去。”
平清明摇头:“不不不,老赵,我这绝对不是嫉妒,我真是有点担忧。”
冯喆倒是有些奇了怪,不知道平清明担忧什么。
“你可以说我狗拿耗子,可我真的担忧,为毛?你想,这社会上要是都成了这种头脑简单的傻子,我儿子到时候能娶得上正常的点的媳妇不能?那我平家可不就绝后了?是不是一代不如一代?”
赵凤康哈哈大笑:“你拉倒吧你,操的什么闲心,你管好自己就成,你老婆看生活剧你能管得了?根都坏了。你能管你儿子娶媳妇的事?你看不顺眼的东西,你儿子却喜欢呢。”
平清明脸红脖子粗:“道理我知道啊,我是管不了以后,可是眼下这小子他花的钱是我给的。不管我怎么给他说那些速成的明星就是在投其所好赶紧把你兜里的钱赚了,等你明白过来自己是傻逼他就没影了!关键我这说话他听不进啊,跟我害他似的。”
“老子辛辛苦苦搞的钱就这样没了!祸害别人可以,管我鸟事、那可是我亲儿子,我心里不急?真是一代一代啊,割韭菜似的,你是怎么都跟不上形式,人家专门有人研究你的心思,变着法想怎么从你兜里掏钱呢。这就是市场效应。还是那句话,我累死累活的容易吗?”
平清明虽然说的是酒话,但情绪激动,赵凤康还是笑他咸吃萝卜淡操心,什么叫“祸害别人可以?”
平清明就急了,冯喆有心招揽平清明,说:“清明说的有道理。有这样一句话和清明说的意思大致相同,说:不需要年轻人有判断力,只要给他们汽车,摩托车、美丽的明星、刺激的音乐八卦、流行的服饰,和同伴的竞争意识就行了。去剥夺年轻人的思考力,让他们对批判者和反思者保持一种动物般的原始憎恶,让他们坚信那是少数派和异端者罪恶。让他们都有同样的想法,就是让他们认为思想和大家不一样人就是敌人。”
赵凤康和平清明都眨眼,问:“这是谁说的?”
“二战时一个疯子说的。”
冯喆一说,平清明和赵凤康都愕然,他们不知道冯喆说的这个疯子是谁,却都异口同声感叹感情什么时候都有混蛋和居心叵测的人渣。
平清明酒量不行,看样子已经喝多了,他拉着冯喆的手说:“哥,你给兄弟说的事,放一万个心,兄弟一定为你赴汤蹈化一条街。
亓思齐和马苏一起来的,她们将车停在街头下来靠在车上看别人跳广场舞,赵凤康远远的先看到了一辆好车,然后就看到冯喆和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说话,接着坐车三人一溜烟没影了,心说这家伙,身边不缺漂亮女人干嘛还非得找杨凌?真是没事找事。这人看来都是贱货,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赵凤康很有意思,刚刚在店里从保险箱里取出来的时候虫蛀砚就是裹着几层油纸,现在倒是包装的精美起来,冯喆在车上就要将盒子拆开,马苏说也不急于一时,到敞亮的地方仔细看。
三个人去了马苏在社科院的住处,到了门口的时候,亓思齐嗔冯喆,说你怎么回事,初次登门也不带礼物,冯喆啊了一声,亓思齐又笑说你把手里的东西留下就可以了,冯喆说:“这东西和马苏不相称,我得去买束花。”
马苏的住处和亓思齐的很不同,里面摆设的很简单,除了稍微有些女人的幽香之外什么特征都没有了。
等冯喆将包装打开,马苏小心翼翼的将虫蛀砚看了一番,说:“是明代的东西。你说是吕留良的,这砚的价格就很可观了。”
亓思齐看着砚台上的几个坑洼问:“值多少钱?”
马苏沉吟了一下说:“这种文物要是光看物,不考虑人的属性,倒是值不了多少钱,但是要是有来历的,就有价无市了。前一段省里有人拍卖了明代嘉靖年间庄用宾的一方虫蛀砚,价格是二十三万。”
“庄用宾是明代嘉靖年间的进士。至于吕留良,是明末清初人,比庄用宾有名。吕留良自身是学者、思想家、诗人以及时文评论家、出版家。他不愿当官,削发为僧,雍正十年的时候被剖棺戮尸,家人子孙全部被杀或者流放,为清代文字狱之首。”
“所以,你这个吕留良的虫蛀砚,价格只能比庄用宾的那个高,不能少了。”
亓思齐问:“你从哪弄得这个?要这个去干嘛?”
冯喆也不隐瞒,说了自己要去文化bu找人办事,还说多亏了马苏那时的论证,否则事情没这么顺利。
马苏一听低头看着砚台,亓思齐眼睛睁得很大,冯喆问怎么了,亓思齐又眨眼说:“你去京城?这礼送的够贵重的啊!还说和马苏不相称,要不这个留下你买束花去京城得了。”
在马苏那里没停留多久,冯喆和亓思齐就离开了,马苏说让冯喆再找人看看,自己说的不一定对。
到了车上,亓思齐瞧了冯喆几眼,冯喆问怎么了,亓思齐叹气说:“套路。你真是一个套接一个套的,防不胜防。你真行!”
冯喆莫名其妙,问:“我又怎么了?什么套路?”
亓思齐却就是不说,冯喆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有寻找机会再询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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