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演阴阳 第二百零八章 兽袭

半个月之后，“铛铛铛”几声锣响在山城内忽然响起，有士卒手持铜锣奔走，城内民众无不驻足观望，一脸茫然。

“城外野兽来袭，所有人就近进屋躲避。”山城不大，随着十余名士卒奔走相告，很快整个山城便沸腾起来。

“山城虽小，但因为比邻五行山，长年有边城军驻扎，什么野兽还能破城而入不成。”此时一座二层小楼上，四名长衫文士模样的男子围坐，一人开口有些不屑道。

“五行山开山在即，或许是引起了什么大动静，惊到了周围的野兽，山城城高五丈，无需担心，这样的事以前也发生过，我看边城军不过哗众取宠，好向上面邀功罢了。”另一人摇头道。

“众位也要理解，山城距离五行山如此近，长年无战事，边城军这帮人捞不到什么油水，只好走些歪路子，只要不过分，各位仁兄就担待一二，不要揭穿了，哈哈。”另一人开口道。

“哼，今日过后，那王成必然又会前往龙大人府上，送上不少金银，作为一方城守，龙大人这般纵容，实在是有愧先贤教诲。”一个稍显年轻的男子哼了一声道。

“董兄稍安勿躁，这边城军直属兵部，龙大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何况兽袭这种事的确存在，龙大人此前不也说了嘛，王成所赠之物，皆是用在城墙修缮一事，龙大人也没有中饱私囊。”最先开口的男子赶紧打着圆场道。

“有没有中饱私囊在下不知，但此前有传言说边城军为了夸大兽袭的惨况，杀了不少城外流民，甚至有边城军连夜入村掠夺，连一些安分百姓都被边城军打杀，不知道我们的龙大人是不是有仔细调查过，还是龙大人早已和边城军沆瀣一气，充当帮凶了呢。”青年开口道。

“碰。”龙大人一拍桌子，愤然道：“在下为官，事事讲究问心无愧，兽袭一事，每次都由州府遣人亲自调查，统计定损，全由州府定夺，董兄久居深山，才名远播，但如今黄口白话，难道也是那沽名钓誉之徒，若是如此，就当在下今日没有来过，两位仁兄，在下告辞。”说完一甩袖，就欲离去。

“龙大人息怒，董兄也是一片赤子之心，要不是听闻龙大人平日为官清廉，爱民如子，怎会出山前来，两位都少说一句。都是为了山城一方百姓，有话好好说。”一人赶紧起身急道。

就在此时，四人忽觉脚下一震，起身的两人身形一个踉跄，那龙大人面色一变，稳住身形，上前几步把头伸出栏外一看，表情顿时凝固，余下三人也知道事有怪异，皆探身朝城墙看去。顿时脸色苍白。

只见不远处厚重的城墙早已轰然倒塌，烟尘弥漫，片刻之后，烟尘散去，就见一只一丈来高，三丈之长的牛头怪物缓步走出，硕大的蹄子每一次踏在青石街面，都让地面为之一震，牛脖颈之上，坐着一个身穿红肚兜，头扎朝天辫的女童，而牛头怪物后面，已经倒塌的城墙缺口中不断有各种野兽涌入，眨眼间便在城中肆虐，刚才还聚拢闲谈的城内民众，此时早已乱做一团，不断有房屋被野兽撞碎，哭喊之声顿时充斥四周。

“真的有兽袭。”龙大人呆呆的说了一句，随即四人所在的屋顶一声巨响之后，一头巨猿从天而降，直接砸在四人所在之处，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巨猿压在身下，二层小楼瞬间崩塌，巨猿没有丝毫停留，连续几个跳跃，每次落下，便有一栋房屋被其碾碎。

城外边城军早已溃不成军，死伤大半，半个时辰后，牛头怪再次破城而出，一队十人狼骑不断游走驱赶，很快肆掠的兽潮慢慢归拢，跟在牛头怪身后，数量足有数千，而山城已是一片狼藉，只有稀稀拉拉的哭喊之声。而牛头怪上面的女子却是满脸兴奋，一直在拍手叫好。

……

最后方的狼骑中，有两骑并行，一个青衣女子看了看最前方的女童，凝重开口道：“师父，这一路走来，用生灵涂炭都不为过，这笔账可是要算在我们御兽宗头上了，皇城那边先不去说，到时候多送些二阶灵兽过去也就是了，但我们真要是招惹了五行山，那可是有灭宗之祸了。”

边上是一位老者，听到女子的话，愁眉苦脸道：“哎，谁让我们惹上这个小祖宗，连牛前辈都沦为坐骑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左右都是灭宗，就让这小祖宗先去五行山闹一闹，说不定弄个两败俱伤，我们反而能摆脱眼下困境。”

“她倒地是什么，我看牛前辈现在好像也不怎么排斥了。”青衣女子有些疑惑道。

“我他妈怎么知道这是什么，都是老夫手欠，偏要去钻研什么上古引兽法阵，如今把宗门弄成这个样子，又造了这许多孽，让我死后怎么去见众位师祖哦。”老者悲痛道。

女子闻言，看了看身后狼藉的山城，心中也是不忍，一时间陷入沉默。

……

“哎呀，总算是收齐了五百只五行精魄，可是耽误了我老人家不少时间呐。”无人区水之地中，老者起身抚须感慨道。

“师父，您老人家就少说两句吧，这十多天你可是吃了就睡，睡了就吃，没有出半点力气。”云蒙此时在黄裳身旁抬头不满道。

“呵呵，小蒙，你这可就错怪老前辈了，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些天要不是前辈多番指点，怎么可能这么快收齐五百只精魄。”黄裳掩嘴笑道。

“嘿，还是小女娃说话中听。”老者满意道。

“晚辈只是实话实说，对了前辈，如今五行精魄已经抓满，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寻找五行之源？”黄裳开口道。

“五行之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等着吧。”老者高深莫测道。

李道元闻言也有些好奇，开口道：“前辈是说五行之源就在这里？”

“在也不在。”老者再次莫测道。

见众人都是一脸茫然，老者咳嗽一声，缓缓道：“天然的五行之力很罕见，这里既然是五行山，那应该是五行山已阵法布置汇集五行之力，天长日久，诞生阵灵，便是这五行之灵了。”

“前辈的意思是这阵灵便是诞生五行精魄的五行之源？”李道元问道。

“正是如此，这些五行精魄一直徘徊在此，一方面有阵法的原因，最主要的还是五行之灵的缘故，五行之灵诞生五行精魄，五行精魄凭借本能吸纳天地精华，在被五行之灵吞噬，五行之灵正是靠这些五行精魄来吞吐修炼。”老者继续道。

“那这五行之灵是否就是精灵的一种？”李道元问道。

“严格来说算不上，你可以把他当成未开窍的精灵，但这里的阵法最多也就四级，注定了这五行之灵成长的极限，不可能会开窍的，它会修炼，不过是以这阵法为根基，被阵法之力推动的一种无意识行为。”老者继续道。

“五行山既然没有收取这些精魄，那为何还要布置这阵法？”李道元问道。

“废话，五行山布阵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山门内的五行之气更加充沛，五行之灵越壮大，流散到山门内的五行之气自然更多，而五行精魄乃是五行之灵壮大的根本，要是五行山也来收取精魄，那岂不是自断根基。”老者道。

“那五行山为何不派人看守此地，我们进来可是没有受到丝毫阻碍啊。”李道元开口道。

老者似乎也有些想不明白，正沉思间，忽然王洞有些诺诺的开口道：“我听刘大人说过一些。”

众人把目光看向王洞，王洞顿时有些紧张，老者见状呵斥道：“我看你小子也是师出名门，怎么这般没出息，有什么说什么，还能烤了你咋的。”

“啊，老前辈息怒，实在是各位大人神威盖世，小的怕一时说错话，惹恼了各位大人。”王洞赶紧跪地叩首道。

随即看到老者一瞪眼，顿时一颤，赶紧道：“小的这就说，这就说。”

“那刘大人曾说，啊，不是，那姓刘的说五行精魄本来就只有修炼五行山核心功法的弟子才能使用，即便被外人抓去，最后还是要拿到五行山交换的，而五行山内部弟子出于规矩，不敢自行捕获，所以对于外面的人抓起五行精魄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五行精魄最终层层往上倒手，上面的人得了好处，自然也不会追究，只要不过分，一般是没人管的。”王洞一口气说完，小心的看着众人。

“竭泽而渔，自毁根基，也不知道这五行山主是怎么当的。”老者气愤道。

“人性如此，用这五行精魄，比起老实修炼速度会快很多，大阵散发的五行之力终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只要有一人凭借五行精魄来修炼，其他人又如何能坐的住，大阵散发的五行之力是大家的，而靠五行精魄来修炼则是自己的，你不用，别人也会用，用的人多了，久而久之，五行山内部的五行之力便会减弱，这种情况下，谁还回去考虑大阵的得失，多争取一些五行精魄才是最实在的，只怕五行山主也早就开始用五行精魄来修炼了。”李道元摇头道。

“哎，都是一群鼠目寸光之徒，这大阵品级虽然不高，但若是五行之灵成长到一定程度，反哺到五行山内部的五行之力虽然比不上五行精魄那么精纯，但也不会差多少，最重要的是福泽整个宗门，这才是一个宗门长久发展的底蕴，如此这般自挖墙角，两极分化，内部弟子因为五行精魄而勾心斗角，我看这五行山也不会长久了。”老者一叹道。

众人闻言心中也是唏嘘不已，就在李道元还想问一下如何找到五行之灵时，就听深山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哞”，声音低沉雄浑，惊起无数飞鸟，李道元神识一直覆盖千丈，竟然没有发现这声音至何处而来，眉头一皱，将神识完全铺开，片刻之后，李道元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