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演阴阳 第二百零七章 五行之论

一个月过去，一行人按照地图的指引走了一圈，期间捕获不少精魄，黄裳在收满二十五只精魄后停手，余下的都被云蒙运转口诀吸收，不过五行之地，并不想李道元想象的那般，第一次进入的木之地，比较符合李道元的猜测，但接下来的四地，草木虽然没有木之地那么繁茂，但差别似乎没有李道元想象的那么大，火之地同样有很多草木，甚至比木之地还要来的高大粗壮，土之地反而略显荒凉，金之地则相对矮小些，至于水之地，倒也算是符合李道元的感官，见到了一个湖泊。

此时王洞外出寻找食物，云蒙贪玩，也跟着去了，黄裳三人则是在整理一处空地，各有忙碌，只有李道元和老者，两人如今在队伍里算是超然存在，这些杂事几人自然不会指望也不敢让两人去做，所以两人此时都端坐在湖畔看风景。

李道元既然已经暴露了实力，在老者面前倒也不遮遮掩掩，最近有什么想问的都会直接开口，渐渐也发现不管老者实力如何，这番见识确实是自己不能企及的，当下又开口问道：“前辈，木火土金水，这五地单纯看来似乎区别不是很大，要不是有这地图标注，从这里走一圈，也不过是一些寻常之地，如何会有五行之分呢？”

“怎么，你以为五行之地就一定是水深火热吗？”老者白了一眼李道元道。

“难道不是吗？”李道元好奇道。

“这里之所以叫五行之地，应该是受五行之源所在的方位影响，表现出一丝假象而已，还影响不到这方天地的本质，至于五行精魄，本就喜欢靠近五行之源，所以自然会滞留在一片区域。”老者开口道。

“这世上怎么会有纯粹的五行之地，五行相生相克，相互影响，单纯的五行之力只能是一种能量，如何能成就这山川河流，草长莺飞的景象。”老者继续道。

李道元恍然点点头，老者惊疑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道：“小子，我看你也修炼了五行锻体诀，至少也是金血境吧，你连这些都不知道？”

李道元心中一顿，五行锻体诀，难道这才是浩然锻体诀的真正名字，还是说两者只是有什么关联呢，不过这些李道元不怎么关心，听到老者的话，尴尬的笑了笑道：“不瞒前辈，晚辈修炼的口诀只是偶然得之，一路懵懵懂懂修炼到如今境界，对于这口诀理解实在是不多。”

“懵懵懂懂，你当我老人家眼瞎么，五行锻体诀的修炼每一步都极为艰难，若是没有人指点，除非你当真有天大的机缘，不然怎么可能修到金血境，但盘桓大陆，据我说知，可找不到这种机缘。”老者不满道。

李道元顿时沉默，老者说言倒是猜了个**不离十，自己却是是靠数次机缘才将这浩然锻体诀修到这般地步，只是其中过程，实在不便提起。

老者见状也不追问，摇了摇头道：“我们常说五行乃是木火土金水，但这只是一种对五行的具象说法，木火土金水本身只是这世间的寻常之物，不过因为某种程度上代表了五行之力的一些特征，所以被我们将其固化，但并不是说水就是水之力。”说到这，见李道元有些迷茫，老者捡起脚下一块石子丢入湖中，平静的湖面顿时激起层层波浪四散开来，老者缓缓开口道：“就如这湖中每一道波浪，单独来看的话，至水而生，至木聚势，至火翻腾，至土厚重，至金肆掠，水润下、木伸展、火炎上、土中和、金外放，这巨浪缘何而起，自是我丢下石子，被外力催发，又因何而灭，金收势而力外放，以至大浪击起小浪，如此层层叠叠。一个波浪的起伏，便包含了五行的全部变化，同样，我们四周的万事万物，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着这种变化，只是因为木可生火，火尽成土，土可炼金，金可化水，水能滋木，人们在表述这种变化时便已木火土金水来表达，就像你叫李道元，但李道元这三个字代表不了你，我要真正了解你，通过的不是名字，而是观察你的一言一行，久而久之，提到李道元这三个字，脑中自然会想到你的样貌和性格，要了解五行之力也一样，切不可被他的表象给误导，而是要深刻明白每一种五行之力背后代表的是什么。”

李道元心中肃然，浩然锻体诀中的莫言五行为五行，说的便是这个吗？老者这番话宛如醍醐灌顶，解开诸多疑惑，但同时心中又多了一些疑问，便开口朝老者道：“前辈，那阴阳和五行有什么关系？”

“波峰为阳，波谷为阴，五行之力，只是对于阴阳交融变化更为具体的表达，阴阳包含万物，无处不在，但无质无形，我们要了解阴阳，只能从我们所见所感来推测，五行可以看成是阴阳交融变化的一种规律，若把天地比作一条河，阴阳决定了这河的长度，而五行决定了这河的宽度，五行归属阴阳，所以这条河总的水量还是倚靠阴阳之力来决定。宇宙初开之时代表河水的源头，宇宙湮灭代表河水的尽头。五行相生相克，保证了这河水能在一定规则内平稳流淌，不至于泛滥，无生则发育无由，无制则亢而为害。生克循环，运行不息，而天地之道，斯无穷已。”老者缓缓道。

李道元沉思片刻，开口再次问道：“敢问前辈，如果把这天地比作这湖泊，是谁在湖中扔下第一颗石子，让这天地有了这无穷变化。”

老者凝重的看了李道元一眼，开口道：“没人知道，这是所有修士心**同的疑问，不过盛极必衰，物极必反，就如这波浪，有波峰有波谷，你怎知这波峰不是一次宇宙的初开，波谷是一次宇宙的湮灭，周而复始，这万世凡尘不过是峰谷交替间的一丝星点，我想即便是这宇宙洪荒，也逃不过。”

“修士修炼自然是为了能尽可能的不随波逐流，只是能走到那种程度，就看每个人的造化了。”老者继续道。

李道元还是有些纠结，开口道：“若把石子落水第一次落水算作本源力量，经过水波层层消耗，这湖水也终会有归于平静的一刻。那是否意味着这天地终有一天会陷入寂静。”

老者奇怪的看了李道元一眼道：“是谁丢下的石子？”

“前辈”李道元答道。

“又是谁创造了我。”老者继续道。

“这方天地。”李道元继续道。

“这不就结了，你问这就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了，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你，只能看你心中怎么想了。”老者没好气道。

李道元默然片刻，开口喃喃道：“五行是一个圈，但圈外有圈，是否印证了天外有天呢。”

老者听到李道元的话也是微微一愣，沉默许久，有些感触道：“小子悟性不错，倒也有一番见解。”

“前辈见笑了。”李道元回过神开口道。

“你不是盘桓大陆的人？”老者忽然开口道。

“啊，前辈为何如此说？”李道元惊道。

“得了，你有神识，自然不可能是盘桓大陆之人，整个盘桓大陆只有锻体传承，你开辟出了神识，但我看你五行锻体诀也有金血境修为，应该是法武双修，我有些好奇你到底来至哪里，凭你的年纪，能这么短时间到达金血境，应该接受了比较完整的五行锻体诀传承，但你即是法武双修，应该不会来至五行仙宗吧。”老者有些疑惑开口道。

“五行仙宗？晚辈没听说过。”李道元摇头道。

“不过前辈为何断定我不是来至五行仙宗？”李道元继续道。

“呵呵，若是有名师指点，自然不可能走法武双修的道路，五行仙宗那些人虽然固执了些，但这点见识还是有的。”老者开口道。

“这又是为何？”李道元好奇道。

“法武双修本就是相互掣肘的两种修行方式，你现在境界不到，体会不深，甚至还会有一种两者相互裨益的错觉，但越往后，你就会发现术法之道越强，锻体之路就会越难，反之锻体越强，术法之道便会越难，到最后根本难以翻越，小子，趁现在你迷途未深，早日做好决断才是。”老者抚须道。

李道元心中震惊，这一点确实是李道元没有想过的，修炼至今，修为和浩然锻体诀之间确实是相互增进，却没想到按照老者所说，自己竟是已经误入歧途了么。

“我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先天体魄和离魂并存的，言尽于此，你自己思量吧。”老者起身拍拍屁股，朝黄裳几人走去，李道元转头看去，发现王洞和云蒙已经返回，此时已经生起篝火，正在烤一只野猪。

摇了摇头，暂时抛开心中杂念，眼下还是先解决神魂破碎这个问题吧，至于其他，等获得浩然锻体诀后续口诀在做打算，不，现在或许应该叫五行锻体诀。

“老前辈，我们已经把五行之地走了一圈，不知道前辈对于五行之源有没有什么头绪。”老者坐下后，黄裳开口问道。

“恩，此地五行流转，不可能是天然形成，五行之源应该是五行山布置的，你想得到五行之源的打算还是就此作罢吧，以你这点实力，即便得到了五行之源，也只会怀璧其罪。”老者撕下一只野猪腿，边吃便道。

黄裳闻言面色一暗，开口道：“晚辈心中有数，多谢前辈提点。”

“恩，肉不错。”老者点头道。

“师父，你就知道吃，不就是一个五行山嘛，你老不是说五行山主都不放在眼中，怕他作甚，我们就抢了那五行之源，送给裳姐姐就好了。”云蒙一旁不满道。

“吃你的肉。”老者撕下一大块肉塞入云蒙口中说道。

“小女娃，先说好，我虽然收了你一万白银，但前些日子也算救了你们一命，三条命一万白银，我们就算扯平了，这钱我可是不会退你了。”老者转头说道。

“前辈大恩，怎可是区区黄白之物可以衡量，前辈要是觉得不够，晚辈手中还有不少，前辈尽管开口便是。”黄裳微微躬身开口道。

“救人的是李大哥，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老人家脸皮怎么这么厚，那钱要算起来也应该是李大哥的。”云蒙口中塞着肉，含糊不清的道。

“臭小子，老子为了你连这老脸都不要了，你还不领情。”老者气道。

“罢了罢了，小女娃，既然不能帮助你获得五行之源，那就在抓些精魄作为补偿，你手中还有多少灵符，我们帮你抓满就是。”老者开口道。

“这还差不多。”云蒙开口道。

“前辈不必如此，有这点精魄，足够我加入五行山了。”黄裳赶紧开口道。

一旁的剑儿和橙儿见状则是有些欲言又止，老者见状摆摆手，对王洞吩咐道：“我说了就是，王洞，你把那三株地莲拿出来摆在那边。”

王洞赶紧擦了擦手，慌忙起身开口道：“小的这就去。”

李道元坐下，有些好奇的道：“前辈，这里应该是水之精魄吧，这草木灵气也能吸引？”

“白跟你说了那么多，还是这么着相，草木灵气又不是木之力。”老者白眼道。

李道元尴尬的笑了笑不再说话。实在是脑中那种根深蒂固的想法一时间难以完全摒弃，理所当然的认为草木之中的灵气便是木之力。

“哦，小女娃还没说你手里有多少灵符呢？我也好算算时间。”老者开口道。

“有五百张。”这次却是橙儿抢先开口道，黄裳瞪了橙儿一眼，后者吐了吐舌头，黄裳转头对此时表情一凝的老者开口道：“不用那么多，适量在收取一些就好了。”

老者表情僵硬，听到黄裳的话，这才缓和一丝，正要开口表现一番，云蒙忽然开口道：“师父，说话算话，这可是你说的。”

老者表情再次一僵，片刻之后对云蒙道：“那是自然，为师说的话一个唾沫一个钉，什么时候食言过。”云蒙白了老者一眼，

老者浑然不顾，转头对黄裳一脸肃然的开口道：“不就是五百张嘛，老夫说道做到，自然是要帮你抓满的，不过有些话我可要说清楚，收了五百只精魄，不管之后是什么情况，五行之源就与你无缘了。”

黄裳先是一愣，本就是聪慧至极的人物，一想便也明白过来，赶紧开口道：“前辈所言极是，晚辈这点实力，即便真拿到五行之源，也是祸不是福，一切都听前辈安排。”

云蒙闻言正要说话，老者重重一掌拍在云蒙脑袋上道：“你别说话。”

云蒙被老者这一拍食物呛入气管，咳了半天才缓过来，抬头看见黄裳表情真诚的对其笑了笑，本就是孩童心性，顿时也不以为意，气鼓鼓的看了老者一眼，继续吃起来。

五行之源，不用想都知道对于五行锻体诀的修炼大有助益，李道元自然也明白了老者的打算，是准备给云蒙修炼用了，李道元很好奇，老者既然说这五行之源是五行山人为布置的，那到时候必然会与五行山有所交锋，玉骨境的五行山主，与老者遭遇到底是什么一种境况呢，李道元也很期待，他始终看不明白老者的修为。正好借此机会打量一二，当下也默不作声，扯下一点肉，细细咀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