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演阴阳 第一百五十九章 苏醒

“就在此紧要关头，联盟凝魂老祖出手，终将此僚诛杀。”此时中央大陆靠近联盟的东城，一处茶楼内，一名花甲老者口沫横飞说了半晌，在说完这句话后拿起面前的茶杯恨恨灌了一口，咂咂嘴，悠然承受其他人火热目光，宛如那击杀李道元的就是他本人一般。此间茶楼平凡，平日里也就是凡人饮茶听书的休闲场所，但茶楼内此时汇集了太多修士，这些修士有些是此前打算前往围剿李道元的，有些则是已经从东南之地赶回的，如今的中央大陆城池内，汇集了太多这样的修士，众人听到李道元被诛杀，纷纷开口叫好，不少人抚摸眉心，脸色也骤然变得开朗起来，萦绕许久的那种压抑之感似乎也随着老者话毕消失不见。

……

联盟，风叶与无尘立于后山巅峰处的一座庭院前，两人脸色凝重，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将近半月时光，但无论自己怎么求见，无尘甚至将两位老祖闭死关都会有所感应的玉简捏碎，但半月内，面前的洞府内始终是死寂一片，这处洞府正是沧澜的居所，半月前的最后关头，为了不让筑阵的修士被战斗波及，风叶带着那些人退了数千里，将那些人安顿之后，风叶这才返回，行至半路便感受到了那强烈的空间波动，然而待其返回时，四周不见一丝人影，沧澜老祖的出手在计划之内，刚才那般波动想来应该是沧澜出手造成，风叶有些不明白，沧澜既然出手想来不会有什么变故，但为何此地不见天元等人踪影，从空间激烈波动道风叶赶制此处，也不过片刻时间，他们都去哪了。

心中虽然疑惑，但想到几人都不是凡俗之辈，风叶神念探寻片刻后，始终寻不到丝毫踪迹之后便抽身返回，花了两日时间赶回联盟，但盟内依旧不见天元等人身影，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之感，找到无尘之后，两人便前往沧澜所在洞府。

“无尘，我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老祖只是魂游，按道理事闭之后片刻便可返回，可是到现在还是没有丝毫音信，天元道友等人也不见踪影，莫不是此事还有变故。”风叶开口道。

“惊魂玉简都动用了，这可是相当于毁宗之祸的预警，老祖却还是没有丝毫回应。”无尘沉声开口。

两人心中都有一个大胆至极的猜测，但皆是不敢开口言明，片刻之后，无尘面露果决，开口道：“进去看看。”

两人缓缓朝庭院行去，抬手推门，没有丝毫阻碍，大门应声而开，此时正值寒冬，但庭院内温暖如春，一处池塘内莲花盛开，游鱼灵动，一片生机盎然的模样，但除了两人沉重的脚步外，竟是没有丝毫声音，整个庭院沉寂的可怕，与院内生机形成强烈反差，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径直来到一处房间，再次推门而入，那到熟悉的身影盘膝座于一处蒲团之上，背对两人。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不安之感越来越盛，缓缓上前，恭敬一礼开口道：“'老祖。”

没有丝毫回应，一阵微风穿堂而过，端坐的身影白发微微飘动，两人眼中渐渐浮现一抹惊恐，无尘再也顾不得其他，快步绕至沧澜身前，苍老的面庞上红润依旧，但没有丝毫表情，只是离得如此之近，无尘竟是没有感应道丝毫生机，片刻之后，无尘眼中的惊恐浮现至脸上，大声跪地呼道：“老祖。”

风叶已知老祖陨落，骤然跪地，脸上震惊莫名。

……

短短半月时间内，随着李道元身死的消息传遍，不少来自其他大陆的修士开始返回，至通告发出到李道元身死，前后数月时间，躁动的古元至此开始缓缓趋于平静，不过这当中有几声质问言语开始在修士间流传，也不知是从何而起，“敢问古元如今炼魂修士何在？剑破何在？云虚子何在？”。

只是有关炼魂之事对于大多人而言太过遥远，即便离魂境修士也只是有些好奇，而整个古元修士中的三位凝魂境修士，凌云与月华深入浩然秘境，至今没有消息，沧澜则是已经陨落，对于这声质问，竟是没有任何回应猜测传出。

……

蛮荒之地，虽然经历炼魂真火降世的洗劫，但在最后李道元的真神法相庇佑下，活下来的人并不少，月余时间过去，蛮荒虽然还是满目疮痍，但此地宛如与世隔绝，外面发生的一切丝毫不影响劫后余生的人们重建家园，星月再次出现，神罚已经不再，虽然失去众多亲人同族，但神罚消失，真神光辉从临蛮荒，余下的人都充满希望，此时的无神城，城名不改，为了生存，不断有人汇集到此处，竟是比此前更显繁华，浩劫中的阴影开始在坊间炊烟中渐渐淡去。

“无神城的规矩不知道么，不拜神，我怎么会有什么真神塑像。”一位青年指了指身前摆放的摊子正色道，而在其身前的则是一位老妇，老妇顺着青年目光看去，摊子上都是一些粗制的生活用具，迟疑半晌，老妇有些诺诺道：“是巴桑先知让我来的。”

青年闻言眼神一动，四下看了看，此时正值清晨，一些店铺还没开门迎客，有的摊贩则是才刚刚将摊位摆放好，还没来得及摆放货物，街上行人稀稀拉拉，青年见没有人注意这里，这才小声道：“既然是巴桑先知让你来的，你应该也知道无神城的规矩，切不可对外人提起。”

老妇闻言这才有些激动道：“我晓得。”

青年躬身从摊位下取出一个粗布包裹，也不打开，迅速塞入老妇手里，开口道：“一百钱。”

老妇急忙将包裹包好，也不多话，对于价钱显然也早已知晓，径直拿出一袋钱币递个青年，随即匆匆转身离去。老妇离开后，青年则是整理了一下摊位上的货物，打了个哈欠，随即坐在摊位后面的躺椅上闭目休憩起来。

老妇脚步飞快，只是半柱香时间便回到家中，反身将屋门锁好，屋内早已有一老二少在焦急等待，见老妇回来，顿时焦急问道：“请到了么？”

老妇兴奋点点头，屋内正当中早已备好了一处龛案，老妇扯开粗布，脸色虔诚的将其内的一个木雕恭敬至于龛案之上，老妇躬身后退，随即四人一起朝木雕行了一个跪拜之礼，口中皆有轻微默念传来，而龛案之上的木雕，虽然制作的有些粗糙，但却颇具神韵，要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这木雕与李道元模样有八分相似。

……

十年时间，于凡人而言可而立至不惑。但对于这天地不过弹指一瞬。

中央大陆东南，距离海岸千里之外，有一处十里方圆的岛屿，岛屿不大，两座不过三十来丈高的小峰夹立，在两山之间有一个百丈方圆平整地带，有一十余丈大小的湖泊，湖泊旁有一树屋，树屋丈外有一处坟茔，坟茔无碑，说是坟茔，其实不过一土包，四周植物茂盛，小湖似与大海相连，里面不时可见五彩斑斓的鱼儿游动，吱呀一声，木屋应声而开，有一雪白身影缓缓走出，这是一名女子，一头秀发拢至左肩，秀眉明目，女子举至轻柔，顾盼之间，双眸宛若荡除盈盈秋水，飘然若仙。

脚步轻移，走至小湖前，手指微动，湖水微荡，鱼儿似有所感，不断欢快跃出水面，摇头摆尾，好似清晨的问候，女子淡淡一笑，转身走至坟前，盘膝闭目，日复一日，转眼便是十年光阴。

……

无尽神海内，有百万光点漂浮游离，神海上空，一道金色身影闭目端坐，神海内不断有道道金丝浮现，随着金色身影一吸，神海中金色丝线被身影吞入，片刻后随着其一呼，便有一道柔和光团吐出，光团缓缓降落，在金色身影下方，有一团残魂，光团坠落，不断融入残魂之中。

黑，无尽的黑，李道元感觉自己一直在走，一直在走，从未停歇，然而四周始终一片漆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至此刻，无尽的漆黑中有点点记忆碎片浮现，碎片缓缓凝聚。

残魂微震，随即一道轻语回荡神海：“小灵。”

“你终于醒了。”金色身影骤然睁眼，缓缓开口道。

残魂跳动，继续道：“这是哪里？”

“这是你的神海。”小灵道。

半晌之后，随着那些记忆碎片不断汇集组合，李道元终于清醒过来，意识迷失之后的记忆也涌入脑中，想到那道雪白身影，开口问道：“她……还好么？”

“有炼魂修士在她体内凝聚一道护身符，她很好，也多亏了这道护身符，不然你我皆是葬生虚无了，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把。”小灵开口道。

李道元看着神海内闪烁的无数光团，开口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都是你的神魂碎片，那炼魂一指，可破虚空，还未触及你，便已将你的神魂震成无数碎片，要不是我用意识之力将这些神魂碎片护住，即便有那女子的护身符，你也早已魂飞魄散了。”

“我为什么会迷失呢？”李道元继续问道。

“这个说来就复杂了，我不知道你的神魂发生过什么变故，好像本能会吞噬意念，一瞬间吞噬百万意念，以你现在的神魂程度，自然便迷失自我了，要不是那炼魂一指将你神魂震碎，让我找到你这块本魂的碎片，只怕你永远不可能清醒了。”小灵道。

“意念到底是什么，这些意念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神海内。”李道元疑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