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无相 第七十四回 端木家主来拜访 两家尽是门阀后

龙兴二年十月初六

武山县

不大的县城东南处的一处避风的山坳中，无数帐篷已经被白雪覆盖，大营的帐间被早晚巡逻的军士踩出一道道深色的小路，军旗无力地垂在军中各处。

出身南郡的豫州军并没有经历过西北寒冬的洗礼，好在按照刘彻的指令，墨云轩早就备足了军需，故虽然西北冬日酷寒，但大军整体衣食无忧军心平稳，一些没见过雪的年轻军士还三五成群地聚在帐前看着漫天飞雪满脸惊喜之色。

在武山县的豫州大军经过一个月的休整基本恢复了元气，但大西北冬日的寒风也变得更加刺骨，考虑天气变化的情况避免冬日行军带来的不必要的损耗，刘彻决定让大军在武川再休整一段时间，等来年开春后再前往灵州西南部。

二万大军依靠武山县之前储备的物资顶三月还是可以的，为防止出现军需不足的情况，刘彻也让墨云轩又秘密从武山周围县城分批购买了一些粮草。

大军也未骚扰周遭的百姓，整个武山到是因为豫州大军的到来，治安有了明显的改善。

城中百姓都暗地里欢喜可以过一个安稳年。

按照刘彻的习惯，这些日子除了练武学习治军，其他的时间他都用来研究了解晋州的情况，大帐的书案上摆满了墨云轩搜集来的各类晋州军情，刘彻仔细阅读并在闹钟分析整理这些情报，逐渐对整个晋州有了一个整体的印象。

大周王朝九州之中，晋州是最小的一州，晋州的节度使王平（字文昭），乃是昭宗平和元年的进士，王家也是晋州三大门阀之一，因为晋州是大周龙兴之地，大周开国后的国策有所倾斜照顾但因为其地理位置较差，南有益州北有雍州，西边是无边无际的雪域高山，而东边就是长安都，在这样狭长的地域中，因为地形复杂所以整体发展受限。

所以当地的经济主要依靠畜牧业、商贸。

因为没有好的农业耕种环境所以人口不多，地广人稀。

但晋州自古以来就因为驯养军马的质量高威名远扬，大周开国最强的大卫龙津军的军马都是出自晋州，成为大周最为精锐的骑军，现在九州最好的军马依然大多数出自晋州军马场。

晋州同样有其门阀势力，各路门阀中最强的为晋州三大家族：

端木家族：家主端木鸿擎，控制东起秦州西至定西的整个陇中地区，而武山县就在端木家族的控制范围内，所以刘彻的豫州军事才能如此顺利安稳地在武山县休整，军事力量以步军为主加上少量骑兵，总计在八万左右。其中定西驻军三万，秦州驻军五万。

陇中郡府秦州也是端木家族的聚集地。

关于端木家族与刘家的关系，大哥刘裕曾与刘彻私底下谈论过，大哥只是告诉刘彻，端木家祖上就与刘家关系深厚，但也提醒刘彻任何时候都不毫无保留地亮出自己的底牌。

只有共同的利益才能将端木家族牢牢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第二大家族是金城王家：晋州治所金城的第一大族，家主正是晋州节度使王平，王家控制金城周边也是整个晋州最为富饶丰美的土地及牧场，王家拥有精锐的步军加不下四万精骑，整体军力在十万左右。

第三大家族便是陇西的马家：家主马青川，马家是晋州老资格的门阀，传承十数代其家族控制着整个陇西西平郡，马家的主要实力是精锐的骑军，总计数量五万。

而且晋州马家与雍州节度使马岱同是一个家族的两支，两边同气连枝，实力也不容小觑。

三家中看似陇西的马家最弱，但刘彻可以肯定雍州的马岱与晋州的马家一定有很深的联系，不排除雍州节度使马岱借助马家地将自己的势力范围延伸到陇西甚至整个晋州。

刘彻已经密令墨云轩加强对于晋州与雍州的情报调查，因为在刘彻下一步的计划中，晋州及雍州是两块最重要的拼图绝不容有失。

晋州的势力错综复杂，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但这个平衡随着豫州军的到来必然会被打破，刘彻并不想让自己陷入被动之中，一直以来他都很注重掌控主动权，所以扶持自己的盟友端木家族控制晋州就成为刘彻正式插手晋州的一个最佳方案。

但首先刘彻必须要确定端木家族值得自己扶持，就在刘彻思考这些问题时，武山城东三十里，一队约千人的精骑正护着一个车队冒着风雪前行。

很快刘彻就得到斥候带来的消息，而这队骑兵得先头十余骑也赶到了大营，带来了让刘彻有些疑惑的消息，端木家族的家主端木鸿擎前来拜访！

很快那队马车就进入了武山县城，一千精骑则留在城外豫州大营中。

刘彻在账门口迎接了这位初次见面的秦州太守。

一位带着兜帽、留着灰须得清瘦老者。

进入大账后，端木鸿擎退去罩衣露出其满头灰发，身着儒袍对着刘彻拱手沉声道：

“今日端木鸿擎冒昧前来，叨扰刘大人了。”

刘彻同样拱手回礼道：

“端木大人见外了，此次豫州大军能在武山县城安稳休养全耐端木大人的细致安排。本当前往秦州拜访，但军中诸事繁杂一时脱不得身。还请见谅！”

随即刘彻便将端木鸿擎引到火炉边坐下，并命人备宴。

两人围坐在火炉边后，因为是第一次见刘彻，端木鸿擎便寻机看了几眼，只见刘彻双目有神，举止有度，气质不俗，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看着刘彻感叹道：“想不到刘大人如此年轻，就带领豫州军辗转万里，突出重围当真是天下英杰。”

刘彻不知端木鸿擎此来何意，微笑着回道：“端木大人也是老当益壮，神采奕奕。晚生也是佩服得很。”

端木鸿擎看着刘彻的双目道：

“刘大人想必也从贵兄长口中听说过，端木家与刘家渊源颇深。”

一听端木鸿擎这么说，刘彻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家兄的确曾经提过，但具体详情我也知之不多。”

端木鸿擎深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路，“端木将及刘家的先祖都是辅助大周开国帝皇周太祖赵匡的两大关中门阀家族，后来为避免帝王的猜忌去清洗便逐步隐退，离开了朝堂中枢。你们刘家的先祖只是隐退得比较彻底，离开关中之地后便隐居到了秦岭余脉的卧龙山深处。而我们端木家的先祖只是自我放逐到了秦州。但我们两家从未断过联系，而你大哥建立的狼营，就在端木家领地中的一处秘密集训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