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大家都穷的揭不开锅了,等我这两天整顿好了玻璃厂,到时候让皇上多给您二位调拨一些银子,毕竟编撰洪武大典和四库全书都是大事,不能有半点马虎啊!”
李霖这么一说,高启和陶凯赶紧一起站起来端着酒杯恭敬的说道:“李大人您不愧是大明的贤臣!也只有您高瞻远瞩,能看到文学着作对后世子孙的影响!我们二人敬您一杯!”
“二位大人客气了!在下只不过是跑跑腿,动动嘴皮子的调度一下,您几位才是为了这些史诗巨着呕心沥血的圣贤啊!”
李霖这话让高启和陶凯感动的想哭,二人当即一饮而尽,心想能遇上李霖这样的知己已经足够了!今后就是在编撰书籍的时候饿死都值了!
“二位老弟都放心吧,咱们李大人虽然年纪轻,但是办事能力可不是吹的!你们瞧瞧我现在这日子过的多舒坦!光是在工部领的赏银都足够老朽这辈子吃喝不愁了!”
宋廉说的是大实话,自从遇到了李霖,他的日子就过的越来越好过了,尤其是在工部兼职了闲差之后,经常会领到巨额赏银!一日三餐都能大鱼大肉!人都长胖了十几斤!
“老哥哥你是捞了一个轻松又有油水的肥缺啊!我们兄弟二人现在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要不然下面的那些人都得跟着饿肚子了!”
陶凯和高启都是真心的羡慕宋廉,谁让他们一开始没有结交李霖,要不然肯定也能混个好差事!
“您二位现在是吃苦,可是等到编撰完之后,就是名留青史的贤者大圣啊!后世子孙都能记住你们的好!”
宋廉也很羡慕陶凯和高启,毕竟他们两个是主要编撰人,将来功劳最大的也是他们!
所以宋廉现在隔三差五也会去翰林院帮着编撰校对,到时候就算他捞不到大的功劳,最起码也能让后世子孙在这些巨着之中看到他的名字!
这时候宋廉又说道:“现在天下初定,百姓需要休养生息,北元余孽虎视眈眈,云南和广州也是骚乱不断,我大明朝如履薄冰,走任何一步都要谨慎小心,所以皇上重武轻文也是正常的,只要熬过了这段时间,皇上肯定会越来越重视咱们这些文臣。”
“希望如此吧,就是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来,咱们再干一杯,希望咱们的大明越来越繁荣昌盛!”
高启举起酒杯,众人再次开怀痛饮起来。
……
翌日清晨,李霖迷迷湖湖的睁开眼睛,他昨晚上喝高了,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心想以后喝酒必须悠着点儿,毕竟他早已不是当年的身份,要不然喝的断片之后,被人杀了都不知道!
洗漱之后,李霖坐上马车直接去了应天府的玻璃厂。
这是李霖开设的第一家玻璃厂,虽然规模不大,但是产量还算不错,而且产出的都是精品,这里的工人也都是非常有经验的熟练工。
李霖到了玻璃厂就准备先查一下账目,可是却发现这里的几个管事都换成了陌生的面孔!
“嗯?你们是什么时候调过来的?我记得以前玻璃厂不是你们管事的吧?”李霖皱着眉头问道。
“回禀李大人,我们是左相大人调过来的账房先生,这位是胡总管,专门帮忙打理玻璃厂的生意,毕竟之前的管事只是普通的工匠,根本不懂生意上的事情。”
听到这话,李霖瞬间明白了玻璃厂的业绩为何会变的这么差了,原来现在这里的管事都换成了胡惟庸的人!
而这个胡总管看到李霖过来也只是敷衍的拱拱手,算是见面行礼了,看上去非常的傲慢!
“我的玻璃厂不需要别人来管理,现在你们都可以走了。”
李霖毫不客气的让这些账房先生和胡总管一起走人。
“走?往哪儿走?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从三品指挥同知而已,你能大的过胡惟庸丞相?”
这位胡总管是胡惟庸本家的堂兄弟,因为以前经常和番邦做生意,所以专门被调过来打理玻璃厂。
“胡惟庸丞相是比我的官大,可是这玻璃厂是我的玻璃厂,是我的私人产业,为什么要让左相大人安排人手过来管理?”李霖笑着反问道。
“大胆!这玻璃厂是皇上的!你竟然敢说是你的私人产业!我看你这是想要谋反!”
胡总管怒吼一声,直接给李霖扣了一个谋反的帽子!
“呵呵,你可以去官府查查,这玻璃厂到底是谁的产业!要不你让左相大人直接进宫问问皇上也行!蒋瓛!”
“卑职在!”
“把这些人给我轰出去!”
“卑职遵命!”
蒋瓛只听命于李霖,所以此刻根本不给胡总管客气,立刻带着锦衣卫把对方和几个账房先生轰了出去!
被轰出大门的胡总管依然很嚣张,他站在门口大声叫嚣道:“李霖!你给我等着!到时候你就是跪着求我回来,我也不回来了!”
“胡总管,现在怎么办啊?这个月好多账目还没有来得及做假啊!”一位账房先生小声的提醒道。
“不怕!反正现在已经是他李霖接管了,就算是账目对不上,也是他一个人的责任!走,咱们一起去见左相大人!”
胡总管立刻带着众人去找胡惟庸告状。
此时的李霖把玻璃厂的工匠都召集到了一起,他得先问问这些天厂里的具体情况。
然而工匠们看到李霖把胡总管等人赶走之后,一个个都激动的嚎啕大哭起来。
“诸位都别哭了,若是有什么冤屈,可以直接跟我说。”
李霖看到工匠们哭成这样,心里也特别不是滋味,因为这些工匠都是当初他亲自挑选出来的,没想到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会让众人受这么大的委屈。
“李大人,自从胡惟庸接管了玻璃厂,就一直在做假账,导致厂子连续几个月亏空,到现在都没有给我们发工钱!”
“而且他们还强行掳走了几位老工匠,至今都没有老工匠们的下落,我师父就是其中之一!”
“胡宪逊胡总管平时对我们非打即骂,隔三差五还要勒索我们!之前您给我们发放的赏银都被他榨干了!”
“如果我们不讨好他们,就会被吊起来打!有好几个工匠都被胡总管活活打死了!”
“大人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现在大家辛辛苦苦一分钱拿不到也就算了,还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有不少匠人都被累的染上了重病!”
听到工人们这么一说,李霖不禁火冒三丈!
“好你个胡惟庸!欺负到我的头上也就算了,竟然不给大家留一点儿活路!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霖本身并不是喜欢惹事的性格,大多数时候也是避开麻烦不愿意去招惹,可现在他是真的生气了!
“蒋瓛!”
“卑职在!”
“立刻搜集人证、物证,一会儿我就进宫面圣。”
“卑职遵命!”
蒋瓛立刻让人录口供,让工匠们帮忙寻找证物,不到一个时辰,就收集了一大堆的罪证!
李霖看了看这些罪证,随后皱着眉头对众人说道:“诸位,这些罪证目前只能判胡总管一人死刑,而且这件事情恐怕还查不到胡惟庸的头上,所以希望大家有一个心理准备,别到时候太失望了。”
“李大人您愿意为我们伸冤,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
“现在胡惟庸是左丞相,想要扳倒他并不容易,只要您能为我们处死胡宪逊这个王八蛋就行!”
工匠们的要求也不高,他们知道扳倒胡惟庸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只要能够杀了胡宪逊胡总管这个狗腿子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诸位放心,胡宪逊必死!胡惟庸也保不住他!这几个月拖欠大家的工钱,全都双倍发放,染了伤病的工匠可以领取伤病补贴,死去工匠的家属可以得到一百两银子的抚恤金!失踪的工匠一定会尽快找回!掳走我大明工匠者,按贩卖人口论处,并且罪加一等!”
李霖的这些话说的相当霸气,让在场的工匠都忍不住跪下来高声呼喊青天大老爷!
“大家都先静一静,此事不会就这样算了,我先给大家放三天假期,若是三天之内胡宪逊的人头不能落地,这玻璃厂就没有开下去的必要了!我会将诸位全部调到扬州,福利待遇与现在一样!”
李霖做事情很少认真,但今天他必须认真一次!若是朱元章不能严肃处理此事,就必须承受玻璃厂停产的所有损失!
……
与此同时,胡惟庸的丞相府还像以前那么热闹。
每天来这里送礼的商户和五品以下的小官只能从侧门而入。
地位崇高的公卿贵胃和真正有钱有势的高门大户才有资格从正门而入。
而且就算是进了胡惟庸的宅院,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见到他的!
所有宾客都会被分为三六九等,送礼攀关系的小人物都是由管家接待。
送礼攀关系的中层人物则是在大殿等候。
只有三品以上的大人物才有资格被请到后院喝茶!
胡宪逊从玻璃厂气呼呼的回来之后,就只能在外面的院子里等候。
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才看到管家迈着八字步乐呵呵的走了过来。
“三叔!您可算来了!侄儿都等您半天了!”
胡宪逊看到胡管家,赶紧上前一拜,这胡管家是他本家的三叔,若非如此,他想要进门还得排好几天号才能进门!
“小逊子,有什么事儿啊?如果不是看在自家亲戚的面儿上,你这空着手过来,我早就让人把你赶出去了!”胡管家板着脸说道。
“三叔,我哪儿能空着手过来看您!您瞧这是什么!这可是刚生产出来的极品玻璃玉扳指!少说也得上千两银子呢!”胡宪逊立刻掏出一个玻璃扳指递给对方。
“哼,少蒙我!这玻璃首饰都快烂大街了!这种小物件现在顶多也就几十两银子而已!”
胡总管嘴上说着看不上,不过还是把这玻璃扳指收了起来。
“三叔,您有所不知!现在李霖回来了!他把我赶出了玻璃厂!以后这玻璃的价格肯定还会大涨!”胡宪逊立刻苦着脸说道。
“该!你小子早就该被撵走了!要不是你这一颗老鼠屎,我手里也不会砸几万两银子!”
胡总管之前收藏了不少玻璃制品,本以为会卖个好价钱,可是自从胡宪逊掌管了玻璃厂之后,这玻璃的价格直线下跌,让他亏了不少钱!
不过好在胡惟庸这里有销路,胡管家最后托人把他的玻璃制品都拉到甘肃和西域等地抛售,勉强回了一些本钱。
“三叔,这根本不能怪我啊!左相大人非要定那么高的产量,谁知这货物生产的越多,越是不值钱!我也实在没办法啊!”
胡宪逊觉得自己也很委屈,因为他只不过是听胡惟庸的指挥而已。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我没时间跟你闲扯,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情?”胡管家板着脸问道。
“还不是因为我被赶出来了么!我现在没地方去了,您得让左相大人帮我把玻璃厂夺回来啊!”胡宪逊立刻说道。
“夺回来?怎么夺?那玻璃厂本身就是人家李霖的!而且最近玻璃的价格太低,等到价格被李霖拉升之后,咱们再想办法夺回来!”
胡管家也非常清楚玻璃厂的问题,虽然胡惟庸在这里捞了上百万两银子,但是也彻底把玻璃厂搞垮了,现在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烂摊子。
“三叔,虽然玻璃厂没有当初那么赚钱了,但是每个月也能捞上万两银子,这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咱们不能便宜了李霖那小子!这一口恶气您必须帮我出啊!”
胡宪逊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到临头,居然还想着让胡惟庸帮他出头!
胡管家板着脸冷哼一声:“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等消息吧,一会儿我会告诉左相大人的。”
“那行,侄儿我就等您的好消息了!”
胡宪逊说完就美滋滋的离开,心里已经开始幻想到时候怎么去玻璃厂打李霖的脸了!
此刻的后院之中,胡惟庸正在宴请都察院和礼部的众多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