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看这是什么?”可卿呈上丫鬟递过来的书册。
贾瑞大略粗看,封面表皮毛糙不平,就知是盗版书,便笑:“这书是伪版!夫人是从何处得来的?”又转而向吩咐丫鬟道:“虎妞,你和识兰香兰二人,到正房东厢的书房,正桌上有几本书册,都拿进来吧!”
“是,老爷!”健硕的虎妞和修长苗条的识兰香兰应道。
“老爷,为何家人们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星眸微转,撩人心怀,小媳妇似是眼笑眉飞,实则笑中有刀。
“这能怪我?”贾瑞翻看起书册,推起了太极架势,笑道:“当时你们都还太小,老爷我既怕说出吓着你们,又怕你们听了受不住老爷身上藏起来的文气,才不说的!都是为了你们好呢!”
每次看着自家老爷在一脸正气的模样之下,在真像面前也是作出厚颜无耻、百般说辞的声势,屋里人的全身细胞都会流窜出心安欢快的电流,又嗔又喜地以嬉笑声回击。
“你看,我在这不是写明了么?”贾瑞翻回序文这页,逐字逐句指着给可卿看,笑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只不过是借我之口,呈现给世人而已!我倒想借当今世人的聪明才智,对出了三联,好让我追随于他名留汗青,倒也不枉在世间走一趟!”
屋里人说笑一回,虎妞识兰香兰三人捧着几本书册进屋来。
贾瑞将书分发下去,笑道:“自市面上的伪版书多了,正版书籍倒不好卖了!”
滑滑细腻触感,阵阵墨香扑鼻,书页中的字体笔划齐整规律均匀有序,都是延圭墨水印制在澄心纸笺上。如此好纸好墨作出的好书,令人欲窥穷尽。
可卿看了,上面写有“对对录,第拾贰版”,笑道:“老爷!这书你是从何时开始印制的?”
“此时天色已晚,不如早些歇息可好?如要从头说起,那该有两三匹布那么长了!”贾瑞笑道。
“老爷,难得大伙儿有了空闲,你便说说嘛?”对自家老爷的不着调,可卿深有体会,一双忽闪忽闪的风流眼眸浏览过来,叫对面的男儿一阵好看。
“看了下时钟,像是还早...也罢!”贾瑞装模作样地看了身后的大钟,自顾自地加以自圆其说,不予理会地下的丫鬟们的暗中嬉笑,说起了故事:“当年四月刚进了学,我便是时常出了宅子,和族中的弟兄及亲戚的弟子同顽。到了仲夏,便在会芳园中,练习驭马射箭,风雨无阻,不敢间断!直至到了明年开春!”贾瑞接道:“和弟兄们出城踏青游玩,不经意偶到了一处山村之界。村中有塘,塘边有柳,水面烟雾弥漫,便得了些灵感,赚得上联!”
“为得匹配的下联,自己也曾苦思一时,终无所得!到了仲夏之时,前联尚未有对,又叫我得了两联,也是造化!上天眷顾,奈何我天资有限,再如此这般徒耗光阴,只是荒废学业罢了!想有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便是到了舅舅的书店,亲写下三联挂上,作了悬赏,以期世人帮忙传道解惑,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谁知,林子大了,什么样儿的鸟都有,叽叽喳喳的事便是多了,徒增烦恼!索性就将他们的话儿都作成一本书,发出去让世人点评吧!”贾瑞笑道。
......
“老爷,圣上为什么不让你做官了?”放下了众人面前心静如水的伪装,躺在鸳鸯红帐内的可卿变回了心事重重的小女子。
“此事错综复杂,有很多缘故!”贾瑞笑道:“安心,我还年轻呢,只需等待几年罢了...正好有时间多陪陪你,老爷我还等你生养十个八个儿女呢!”
“老爷~~”秋水明眸的小媳妇被攻破身心防线了。
......
.......
荣府,梨香院
“瑞哥儿来了!”贾珍、贾琏和宝玉等人也起身见礼。
“瑞哥儿,你明知今日是薛兄弟的好日子,为何还是这般来迟?当罚三大杯!”贾珍环视半圈,笑道;“弟兄们,你们说该不该罚?”
“当罚,当罚!”众人举杯起哄。
“看来是躲不过了!也罢,小弟受罚!”贾瑞呵呵一笑,连饮三杯放下。
“好!”众人都吃了一杯酒。
贾琏笑道:“瑞哥儿,看你一脸喜色,莫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今日赴宴来迟,是因家中确也出了件喜事!”贾瑞笑道:“内子应是有喜了!”
“拍”贾珍一拍桌子,斟满酒杯笑道:“当真天大的好事!来来来,我们都为瑞哥儿贺!”
“为瑞大哥/瑞叔叔贺!”众人笑道。
“多谢多谢!”贾瑞也是乐得吃了这杯酒。
众人看着院中的戏台的表演又说笑一阵,薛蟠暗中和几人传完眼色,便起身举杯走了半步,到贾瑞跟前躬身笑道:“瑞大哥,值你心情大好,小弟想求你一事!”
“这是哪出戏?今日本是你的好日子,大伙应该都供着你才是!”贾瑞忙回礼,笑道:“薛兄弟有事但说无妨!大伙都在呢!”
“还请瑞大哥先答应了才好!我先吃一大杯!”薛蟠陪笑,一口吃完了杯中酒。
“哦...”贾瑞还没应答,身旁的贾珍倒先笑道:“瑞哥儿,今日既有你家中的喜事,也是薛兄弟的好日子,这般凑巧,也是天意!想来薛兄弟所说之事也不会是难成之事,不如先答应了他,你看如何?”
贾琏也笑:“珍大哥说得在理!薛兄弟也是诚意十足,瑞哥儿不如先应承下来也好,等过了明日不在理会便是!”
听完,众人都笑了一回。贾瑞笑道:“也罢!二位哥哥都说了,小弟敢不从命?薛兄弟,你说罢!”
“两位好弟弟,你们两个还不快出来向瑞大哥陪个不是?”薛蟠高兴朝着里间喊去。
话语刚落,便有踩着小碎步的妩媚两人从里面出来,娇啼一声跪下:“瑞大爷慈悲!”
“瑞大哥,小弟请你相公肚子里能撑船,饶了地下的两位弟弟可好?家去后的这些日子里,怪可怜的他们日夜哭泣,眼睛都肿了!现在他们也知道自己错了,小弟也给你作揖赔不是,请你准予他们重返学堂读书吧!”薛蟠连连拱手。
“薛兄弟,这事珍大哥作主便可,何必舍近求远?再说...”贾瑞朝地下的二人笑道:“余安、苏灿,你们说,上月我为何要将你们二人赶出学堂?”
地下的二人只哭哭啼啼的不说话。
贾珍贾琏二人看着地下伏地后浮现出来的娇躯形状,心头都有些火热,但碍于地下两人是贾家的亲戚亲眷,心中毕竟有大顾忌,不能像薛大傻子那般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地勾搭上手,让人知道了容易造言诽谤,坏了二府的名声,不值。
贾珍也算个怜香惜玉之人,听到了贾瑞说起自己,便笑道:“瑞哥儿,自你赋闲在家,政二叔便让你领了家塾之事,诸事理应你来打理作主!不过...依我看来,他们两个毕竟年幼,小孩子心野贪顽一时做错什么,也可原谅一回!他们家中的大人也到府上求了一回,说是会好好管教!你看......”
贾琏也道:“两个小子,现在除了读点书,也似做不成什么事来!不如放在学堂里,再好好管教管教!管教好了,也算是瑞哥儿的能耐!”
“也罢!”贾瑞叹道:“你们两个,现在年幼,大家才怜悯一回,等你们长大了,可就没人惯了!现将你们二人交由芸儿监管,如有再犯,定无饶恕!芸儿,如果你有包庇,也要吃挂落!明日到学堂准时点卯!去罢!”
“是,瑞叔叔!”贾芸起身应道。
地下二人谢过离去不提。众人依席又饮了一回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