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四更,贾瑞起床,在屋里人的服侍下,洗漱之后,便是头戴圆顶直脚幞头官帽,身穿绣云雁的绯袍团领衫,腰缠嵌有药玉(玻璃)的金丝束软带,脚踩镶金丝的玄墨皮革靴。
镜中人影,好一名官威赫赫的“衣冠禽兽”!
贾瑞借以初次“上班”的紧张心情为由,从娇妻美妾中得了不少温暖喷香的安慰鼓励。贾瑞先是抱了抱羞涩的可卿,再将耳红的巧馨和缃梅一起抱了,才得意洋洋地跨上家中小小马房里的俊马,带上一名小厮来到荣府汇合了贾政,一同进宫上值是也。
为了预防和平衡后院屋里人的相互关系,贾瑞便将缃梅也收作房里人。只是,因缃梅年龄的原因,还没开怀。
和贾政到了前门处,贾瑞老老实实地下马,便有打油诗一首:穿过瓮城进大门,走尽棋盘(街)入大明(门),往右到了户部司,不忘点卯赚工食。
等上(早)朝的大官们跟殿内勤勉的皇帝开完早会,各自回到部门办公室处理公文,彼时贾瑞还需去得吏部一趟,找长官赵堂官跟前备案一回,确保自己工作岗位调换顺利。
自此,贾瑞过上了朝五晚三的公务员生活。
...
都中城外工坊
“工会的车辆打这边进来!领队的都带好队伍!”一管事的拿着个木质大喇叭在喊。
“憨牛,你可要跟紧了我!”蒋大春不放心地向后叮嘱。
“知道,大春哥!”憨牛应道。
“你们那队过来这边!”蒋大春忙带着村里的队伍过去排好。
“称!”“三百斤,对数!”“三百斤加三百斤加一百斤,共七百斤,对数!”“...”
“倒!”“石炭粉,过!”“石炭粉,过!”“...”
“出!”蒋大春等人推着空车出了仓库大厅,来到露天空地。
蒋大春将车停稳摆正,背上背篓,带上小队,顺着另一个通道出去。
“下一队!”坐于如同当铺般高高柜台上的账房说道。
“相公,我们是小蒋村的!”蒋大春带人上前,将脖子上挂着的木牌高举摆上。
“运费百斤一百三十个钱,三百斤共三百九十个钱,另队伍一路良好,领队补贴百文!”账房查看工牌后,再对照账本账目,将铜钱递下递下。
“多谢相公!”蒋大春满脸堆笑捧过铜钱,侧立一边,向憨牛说道:
“你把木牌放台上。”憨牛听话将木牌取下摆上。
“七百斤...七百斤共九百一十个钱!”账房看了也有些诧异,还是按操作流程将几串定额数的铜串递下。
“三百斤,三百九十个钱!”
“二百斤,二百六十个钱!”
...
“叔,那些人是在做啥事?”冯石停好车后,左顾右盼,看到了几人在车底下不知捣鼓什么,忙小声问道。
“哪儿?哦...他们是在检查车轮(胎)有没损坏!”冯二叔瞧了眼,回头答道。
“走走走!跟上,领钱去!”冯石听了,顿时屁颠屁颠地跟紧。
一伙人领了钱出来,冯二叔一手握肚(衣内铜钱),一手挥舞,豪气地说道:“走,先吃午饭,今日我带你们打打牙祭!”
“谢谢二哥/二叔!”众人喜道。
众人进了一间食肆,坐了一张桌子,冯二叔让伙计送上十大碗两文钱一碗的卤煮,再叫了一角散酒吃。
“石头你又有什么想问的?”冯二叔看其他人只顾低头吃肉,就旁边冯石频频抬头望向自己,欲言又止。
“叔,我们的租赁车费,刚才账房好像没有扣减!”冯石小声说道。
“哈哈哈”众人笑了。
“傻小子,急什么!明日我们回去的时候还要运些货物呢!”冯二叔笑道。
“现在不扣减,就不怕人跑了?”冯石脱口而出。
“你小子真犯傻了?你跑哪里去?”冯二叔严肃说道:“这片围起来的地方,个个都是有村上作保的工会之人,散人都不在这地头上!你敢跑,我们就要抓你!不说路引都在管事的手里,且说你一个平民百姓能跑哪里去?在他乡人生地不熟、无依无靠的,出了事被人扔在乱葬岗也没人救你!”
冯石缩起了脑袋,喏喏说道:“二叔,是我胡说了!”
冯二叔啜了口酒,冷笑:“你以为大人成立工会是为了什么?我们没有大人成立的工会庇佑,谁敢来到这千里之外的陌生地方?虽说我们走的都是官道...真当这山上林间没有强人和豺狼么?!”
见冯石有些吓住了,冯二叔笑道:“快些吃完!等会带你去对面的杂货铺见见世面!”
...
三月二十八日,都中有习俗呼为佛陀降生之辰,设有国醮,费几百金。民间每年各随其地预集近邻为香会,有信民一月内敛钱若干,便会有掌之会头至。是盛设(香会),漫天鼓乐幡幢,人人头戴方寸纸,名甲马,群迎以往,妇人会亦如之。是日行者塞路,呼佛声振地,甚有步一拜者,曰拜香庙。
“今日的集会上,你看了什么?”在炕上软褥抱着肉乎乎的美妾,贾瑞含着她的耳坠说道。
“老爷,只看到人,都中人真多,真是好生热闹!”巧馨的明眸亮晶晶,声线却是柔媚。
贾瑞轻轻拍打她软绵之地,笑道:“老爷要上值,没空陪你们。难得刚回都中几日,习俗来至,便让你们跟着大伯母、二伯母她们出门凑凑热闹,免得你们在屋里闷乏了!下月老爷沐休之日,再带你们到城西游赏一回!”
“老爷,你真好!在家中也不会闷乏,做女红,顽纸牌,都可以哩!”巧馨听得内心酥麻。
贾瑞戏道:“老爷带你们出去了才是好老爷,不带就不是好老爷了?该打!”
使劲惩罚一番,等她断断续续吐字不清的求饶,贾瑞才停下,说道:“知道错了?罚你将老爷定的家法认真朗读一遍!”
“一,老爷说的话都是对的...二,老爷不可能说错话,肯定是我们听错了...”
喘匀了气息,丰润的美妾不得不屈服在“强力”力之下,背诵起“贾氏家法”。
...
“老爷!”一众人围了上来,服侍着贾瑞。
“老爷,吃了不少酒罢!”可卿闻到贾瑞身上花香和酒气,微微皱起了绣眉。
“浅饮了那么一两小杯...夫人放心,与诸等同朝为官的同僚一起,大伙都是在正正经经地吃戏酒,且不知他们的作风如何,实话告诉你们,老爷我以自己的五尺身高作保,绝对没有犯任何错误,我可很是洁身自爱的!”留意到小媳妇脸上显露的忧郁表情,贾瑞便拍着胸脯大声地言之旦旦。
“嘻嘻”连新进来的两个丫鬟,在了解贾瑞品性后,也能跟着在地下放声畅快。
“老爷,又说胡话了!”在灯光之下的小媳妇,送了不少春波上来。
“过两日就到了四月四,便是惜春妹妹的生辰...你备好什么礼了?”贾瑞呵呵一笑,岔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