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枯死?会推开顶上的小石头?会从石头边缘长出来?一切皆有可能!按平日所见常理,一颗草正常是朝上生长的,如有异物阻碍其生长,便会导致草枯死或歪侧着成长!”贾瑞隐晦的目光所及之处,令女子们一抖身躯。
“再说些例子,市中有贩卖盆植者,会找些正常的小树植,接着便是在其枝干上挂些重物、塞些堵物或是丝线缠绕,人为干涉令其长成虬枝盘曲、盘根错节的形状!因世人喜好这新异峥嵘之状,故商贩得以换取高价,以此获利!”贾瑞痛恨地接道:
“草木生长成这般异常,自是需损耗其更多的生命精华,顽强地苟然存活。这是伤其根基,令其万劫不复的行为!那么,如果人人也如此作为呢?有宋开始,便有少女自小以布裹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使其变成三寸小脚金莲,使得女郎走路娇柔摇曳,如同断梗浮萍,前代士人自得欣赏病态,真真恶毒不为人子!此裹脚有害,使人不能久立,一则伤女根本;二则母弱,其子嗣必弱!”
贾瑞和颜悦色地朝虎妞问道:“虎妞,在你乡下可曾有裹脚的?”
“老爷,我们乡下人都不裹脚的!裹了脚就无法下地干活了!”虎妞答道。
“虽然你们不用下地干活...也都没有裹脚,这很好嘛!天足表示健康,老爷就喜欢天足!但是...”
羞得几人将裙下隐藏着的一双脚,又往里再缩了缩。
贾瑞心平气和地说道:“我再讲个故事,你们都要听仔细了!话说从前,有个姓朱的文人相公,家中有屋又有田,还有娇妻美妾数人,日子本过得安安稳稳,十分惬意。一日正当夏时,朱相公和妻妾丫鬟在屋内纳凉,天热,故人人只穿些丝绸便衣。突然之间!朱相公眼神一瞥,竟才发觉坐着的妻妾们虽穿有衣裳,但是身上轻纱软丝柔顺无比,贴身覆盖身躯,完全勾勒出了胸乳,形同果体......”
众人听得又是大羞,以为自家老爷在讲述极度不雅的颜色小故事,纷纷腾身,朝里屋躲去。
未曾想到几人反应过于激动,贾瑞赶忙抱住就近的秦清,朝众人喝道:“嗯?!别走!我这是在说极为正经之事...虎妞,把她们拦住!夫人,缃梅、绿竹、芳菊都给老爷乖乖坐好坐稳,在屋里老爷的话都敢不听?!”
一番折腾,贾瑞才将几人“控制”住,令她们统统坐在榻上,自己则大马金刀地拿把椅子坐在中央,虎视眈眈兼恨铁不成钢,竟然会将光辉形象的老爷想象成那般人?!
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浑身透出的一股正气!
贾瑞正脸说道:“下面的...故事还没说完呢!老爷不是你们想得胡诌的那般人!此事关系子嗣后代,及为重要!先听老爷说完,都给我坐稳了!”
“朱相公顿感有辱斯文,自认极为不妥!他彻夜未眠,思来想去,前思后想,翻滚了一整夜!最后,他作了个决定,为了阻止妻妾日后的‘坦胸露乳’,勒令妻妾们必以长布裹住胸部,铺平不得显露,方可出得房门!他又号召世间其余的文人相公,想要革除此种女子外露之事,士人多多响应!自此,少女裹胸,竟成为常态!这事就如同裹脚般,皆不利于子嗣后代成长也!如同之前所述,草木生长受了异常,则会损其根源!人也如此,以布裹胸,阻碍其成长,不单单女子,女子肚中的子嗣也必会受其害!”
贾瑞补充道:“什么害处?那就是女子生下来的子嗣极为容易夭折!”
几人听得有些惊动。
看着她们的惊疑不定的表情,贾瑞加大力气说道:
“大户人家为甚要请奶母?就是主人家的打小裹胸,致使胸位受创,而致奶水不足,不能亲自哺育后代。而平常门户人家的女子,因有些连裹胸布也买不起,则无此害!”
“农妇庄妇不裹胸,不但她自身健康长寿,她们的后代也更加健康长寿!”
捂着手炉的秦清半信半疑,一双柳眉杏眼,不时在微微颤动。
“你们是觉得老爷在信口雌黄?罢罢罢,事实胜于雄辩!老爷会带你们去收集材料,仔细瞧瞧女子裹胸与不裹胸的差别,到时候你们便知!”
贾瑞接道:“什么是材料?就是老爷带你们去看看其他妇人的身子...”
“老爷登徒子!”虎妞“小声”说道。
贾瑞圆目一睁:“老爷是登徒子?!虎妞,熟归熟,你可别胡乱诽谤你家老爷!当然是由你们去仔细察看,老爷我只是带你们上他家去!”
为自己辩解一番,贾瑞安排道:
“明日,我和奶奶要到各族人家中礼谢,你们都一同前去!记得仔细观察婶婶和嫂嫂,可旁敲侧击的询问些...”
看着几人又在扮鸵鸟状,贾瑞为她们打气:
“这是最为正经不过的事!是关乎世人子嗣后代的大事!都给老爷奋起精神来,别只羞涩着脸,尽垂低着头!凭此一事,你们或可自己挣个诰命回来呢!不信?等着瞧罢!”
贾瑞很是郑重地掏出一份草稿,笑道:
“这是老爷精心制成的...咳咳,只是花了半日时间制成的问卷一文,你们可细心
听我诵读一回,都需记下,明日开始便可照此文逐一询问......”
见含羞的几人虽不张口说话,但仍服从“大家长”的命令,竖起了耳朵,听听是什么个说法。
念完后,贾瑞将草稿交给了秦清,又多说了一句:
“至于之后,不用裹胸布了,那就用个罩子罩着罢......老爷我只是提议,你们商量后最终决议......”
...
“老爷我有件事要说说,”将识兰、香兰两个小丫头召集进来后,贾瑞笑道:“过年之后,你们奶奶将跟我一同去马邑!”
不待众人消化,贾瑞先看向了两个最小的丫头,笑问:“你二人可愿去?”
“老爷奶奶去那儿,我们便去那!”丫鬟答道。
贾瑞接着问道:“你们呢?”三人对视一回,缃梅说道:
“老爷,让绿竹、芳菊同去伺候老爷奶奶。我留下看着宅子罢!”
贾瑞笑道:“后院这么大,你一人住下,怕是会感到害怕吧!”
“你们都是未出过远门的丫头,你们都随同伺候着吧。老爷带你们去看高山大河,去看都中外面的世界!”
贾瑞笑道:“世界那么大,老爷想带你们去看看!”
......
“今日我似曾听得你婶母呼你小名了?来,说与老爷听听,你的小名是什么?”
完事之后,贾瑞仍是搂抱着秦清,装作不经意的语气问道。
“...可卿...”
秦清蜷缩着身子,晕红的脸面贴紧了贾瑞的宽广的胸膛,闷声说道。
“可卿...秦可卿。困了?安歇罢!”
贾瑞紧拥着身上的可人儿,下巴抵在她头上,带有怜悯语气,深吸了一股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