缬州,十几辆马车浩浩荡荡的从缬州府衙出发,来到了缬州西街的几个大院子门前。
这几个大院子门前还有士兵把手,只见其中一座比较大的院子门前的牌匾上写着大大的“府仓”两个大字,这是缬州府的备用粮仓。
马车车队一到达这里,从院子里立马就有大队的士兵出来了,看样子似乎是要接收这些马车上的袋子。
那些押运袋子的汉子跟这帮接收的士兵非常的默契,士兵一出来,汉子们就下了马车,把藏在袋子夹缝中间的武器都给拿了出来,然后就任由那些士兵把袋子往院子里搬。
带头的大汉十分高兴的抱着双手看着那些士兵搬来搬去的,这一次押运的袋子足足有两百多袋,下一次再来的时候,估计就得等到明年春闱过后了。
不过他们谁也没有提到袋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这是一个秘密。
几乎一年之中,这些农民打扮的汉子就要押运这些袋子来缬州府衙四次,甚至有时候会是五次,这样的轨迹已经来来回回两三年了,缬州里的那些沿途的商铺都认识那些押运袋子的汉子了。
“大哥,你说这俞府台要把这些东西都卖到哪里去啊?”汉子问带头的大汉,“俞府台给我们那么多钱,他卖给别人肯定更能赚钱,我们怎么不直接卖给别人算了?”
大汉不听还好,一听就摇了摇头,心想跟着自己的这个人怎么变得越来越笨了:“你懂什么?这是生意,做生意,就得有个靠得住的靠山,俞府台就是我们最稳靠的靠山。”
汉子不明白大汉所说的,继续问道:“靠山有个屁用,他就是一贪官,这几年老是在百姓们面前装大好人,可暗地里真正知道的也没几个,要我说,咱们干脆甩了俞伟顺,我们自己干吧?”
“行了!小声点!”大汉突然一把手抓住了汉子的脖子,把他往自己的嘴巴边上靠了靠,说道,“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还可以,要是被俞府台给听到了,明日刑场上挂的脑袋就是你的!听明白没有!”
眼见大汉突然发怒,汉子也是紧张万分,赶紧点头哈腰了一番:“大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说了。”
“哼!”大汉狠狠地瞪了汉子一眼,明显还有些生气,“你以为我不想单干吗?你是没看见前几年咱们隔壁庄的王老九,跟咱们干的一个活儿,就是不愿意跟俞府台合作,就被俞府台当作通敌犯给抓了起来,要是咱们单干,恐怕下场也跟王老九一个样。”
“可我听说那王老九不是因为袭击官军才被杀的吗?”汉子说道。
“你是信我还是信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大汉不屑的看了汉子一眼,看见面前的袋子已经被全部搬完了,于是摆了摆手说,“走吧,该回去了。”
缬州府衙后院里。
邹壮已经把跟他一同转到缬州府衙来的兄弟们已经集结到了这里,一共三十多个人,除了邹壮是个小官外,其余人都是衙役。
刚刚集结完没一会儿,俞伟顺就从大堂后门出来了,邹壮一见,赶紧跑了上去一拱手说道:“大人,我已经把他们全部叫过来了。”
“好,”俞伟顺绕开了邹壮,走到了那些衙役的跟前,邹壮站在俞伟顺的身后,俞伟顺看着这三十多人,随即继续说道,“把你们叫到这里来,是有事情要交代给你们。”
“大人请吩咐。”衙役们纷纷请求道。
“你们刚刚转到缬州来,很多事情都还不太清楚,而且你们也需要历练历练自己,”俞伟顺左右走着,一边说道,“我手头刚好有件事情要你们去做,这个月,该把收上来的贡赋送到朝廷去了,而运送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要运送贡赋。
衙役们一愣,他们从来没有干过运送贡赋的任务,在以前的地方他们没有干过,没有见过,更是没有听到过,这个俞伟顺到底要做什么?
就连站在俞伟顺身后的邹壮也不由得一愣,他原本还以为俞伟顺会叫他们去办案子什么的,毕竟他们现在可是衙役,要是没点儿事情做,那他们这个衙役岂不是白当了?
于是邹壮走到了俞伟顺的跟前,拱了拱手,又看了看后面的兄弟们,邹壮说道:“大人,这押送贡赋的人,不应该是军队来办吗?怎么会让我们这几个衙役去办?要不要我去通知一下守备大人,让守备大人派人过来?”
“守备大人那边我已经说好了,这次就让你们去,也是让你们历练历练,”俞伟顺拍了拍邹壮的肩膀说道,“毕竟,要是没点儿功劳,可是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上升的余地的。”
他这是在提醒邹壮,说完,俞伟顺就转身走上了台阶,背对着邹壮挥了挥手继续说道:“去西街府仓,押送贡赋,一共二十辆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去吧。”
说罢,俞伟顺就像离开这里,谁知邹壮连忙叫住了俞伟顺,有些担心的问道:“大人,就我们这么几个人,要押送二十辆的贡赋,恐怕会有危险啊!”
“我来这里当了五年的府台了,每一年押送的贡赋,我也没见哪里有什么危险,”俞伟顺终于从后门走进了大堂,随即传出来的只有了最后几个字,“快去吧!”
无奈,邹壮只好带着他的兄弟们来到了西街府仓,这里果然已经准备了二十辆装得满满的贡赋的马车,这些贡赋都要送到大都的国仓里去。
几名衙役看着邹壮有些郁闷,说道:“邹大人,你在担心什么呢?这押送贡赋也是任务啊,要是送得快的话,说不定还会得个什么大功劳呢!”
“对啊邹大人,俞府台不是说了嘛,这几年押送贡赋的都没有什么危险,您这还在担心什么呢!”另外一名衙役说道。
可是邹壮依然事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说道:“我们才转到这里不到半个月,什么情况我们都不太清楚,你们就真的相信俞府台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