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春日,华辰拍卖公司拍卖张宗宪收藏的两晋越窑青瓷虎子,标价为八到十万人民币,这还算不得真正的物之所值,估低了。
但东晋以后,虎子渐渐失却其虎形,又演化出方形青花或粉彩虎子,最终掀去了贵族化的面纱,走向了纯粹平民化扁圆形溺器的终点,今天仍然大行于世。
虎子有其名而无其实了,成为地地道道的夜壶。
尽管如此,战国乃至两汉时期的虎子仍然“物以稀为贵”,尤是货真价实的陶瓷虎子,史文物价值远在两晋虎子之上,跻身于国家重要文物之列。
不仅今日面世的屈指可数,纵是摩顶放踵,念兹在兹,想要再寻觅到一二,都只恐绠短汲深啊!
张天元仔细鉴定了一下,确认这只虎子应该是两汉时期的。
汉代是中国陶瓷史上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彩绘陶的流行和铅釉陶的兴起交相辉映,成为汉代陶器发展的主流,为后来的唐三彩奠定了基础。
彩绘陶在战国时期已经较为流行,汉代得到进一步发展,这与当时的厚葬之风有着密切关系。
近年在中原地区出土了大量用于随葬的汉代彩绘陶器,造型丰富,装饰精美,色彩艳丽,题材多样,真实地反映了这一时期的社会面貌。
一些生活用品如虎子、烛台、油灯、水盂等,大胆使用夸张变形的动物形象,多方面体现了当时社会的审美意识,丰富了人们的精神生活。
如洛州洛城龙门博物馆收藏的汉代彩绘陶虎子,形状似虎,昂首匍匐,突目高鼻,尖耳竖立,张嘴大吼,口部作流,身似茧形,腰生飞翼,尾成提梁,下有四足。
整器不求细微雕琢,而是取大势,去繁缛,寓巧于拙,有着雄浑豪放的艺术风格。
装饰方法有点类似前述战国漆器效果,周身着黑色陶衣为地,绘红、白两色斑纹图案,尤其朱红描绘口、耳、足、翼,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此件器物造型古朴大方,纹饰流畅自如,彩绘鲜艳如初,是十分难得和珍贵的。
他琢磨了一下,这东西应该够得上国家一级文物了,如果让柳怜看到,那必然是会直接买下的。
幸亏自己身边跟着的是不怎么了解古董的欧阳晓丹。
最终,张天元仅仅用了两百美金,就把这件价值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好东西给弄到手了。
看到欧阳晓丹那嫌弃的样子,张天元才不无感慨地说道:“所以说啊,捡漏的永远是我,而没有你的份儿,你还嫌弃这东西不好,但却不知道这只虎子价值数十万甚至上百万呢。”
“不可能!”
欧阳晓丹瞪大了眼睛,完全一幅不可思议的模样。
“所以说啊,东西也不可貌相的,别听说他是夜壶,就吓得不敢碰了,你这样的人,怕是很难赚到钱的哦。”
张天元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带着欧阳晓丹熘达,反正这丫头也不可能从他手里头抢走宝贝,带她见见世面也没什么。
只可惜两人又熘达了一会儿,走过了几个摊位,然而东西基本上都是赝品仿品。
张天元以前认识一个鬼市上摆摊的商贩,后来发达了,没事儿也到鬼市上转转。
那人被同行叫佛爷,最近总是感叹这鬼市一日不如一日了。
以前的东西多好啊。
如今却是赝品仿品横行。
“鬼市”从来不缺关注度,它一直游离于现代商业世界的规则之外,但又与之千丝万缕、无法分割。
尔虞我诈时常发生,一夜暴富也并不稀奇我们能够在江湖中看到一个剥离于价格标签之外的世界:
用自己的眼光,在收藏品最低阶的生意中获得利益毕竟,一众高价收藏品都是在此出发,从民间走向庙堂。
张天元还记得以前见到佛爷的情形。
300斤的佛爷坐在影影绰绰的人群里,面前摊着两平方米的文玩物品,远看像一尊佛。
他扫一眼来人,掂量着是闲逛的,抬手就是一口酒。
他体格庞大,声音洪亮,脖子上挂着雕刻名家丁国良早年制作的核桃珠串,市价10万。
“鬼市”的生意,41岁的佛爷已经蹲了十多年,身家可以依靠8家烧烤店和1家文玩店加持。
再回到“鬼市”,他不过是为了找四面八方的老朋友喝酒。“我就是找点摆地摊的感觉。”
以往的表述中,“鬼市”总被描述成一个“不见天日”又鱼龙混杂的存在:
每周三凌晨3点开市,买家手持电筒,安安静静地在一片五六百平方米的市场里挑货,遇上喜欢的就带走,不能问价、不能还价、更不能问从哪里来,买了吃亏自己负责,捡了便宜自己发财这多少暗合了人们对于江湖的某种想象。
在现代商业精神无孔不入地渗透进人们生活之时,会不会有一个领地保留着古老的交易模式?
如果契约精神不是建立在商品本身的价值上,而是建立在共同的心理认同上,市场将会演变成怎样的状态?
路边小店黄色的灯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地上投射出细碎的光,黝黑的中年妇女将手电筒摆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摊主们将汽车一排排摞在市场里,车距不超过10厘米,又从后备厢中掏出宝贝,一件件码在地上。
佛爷所在的鬼市是在帝都,这也是为什么张天元跟他认识的原因,毕竟张天元在帝都也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在这个鬼市之中。
除了帝都本地的“倒爷”,这里还充斥着来自五湖四海的游街艺人。
他们乘坐周二晚上到帝都的火车,摆一个通宵的摊,第二天上午又赶去下一个城市的市集。
对于他们而言,“鬼市”和其他地方的夜市并无二致。
除了小部分现代的生活用品,“鬼市”售卖的物品主要有数码产品、文玩古董、七八十年代的老物件,比如最老版本的诺基亚手机、80年代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小人书、文革年代的勋章以及一些真假难辨的明清字画和器皿如果不是用来做电影道具,这些物品几乎已经丧失了实用功能。
但是,收藏价值不言而喻。
帝都“鬼市”,更像是收藏品的初级买手市场:人们不会在灯火通明的年代再去在意这个煤油灯是否能照明,但会在意这个煤油灯会不会升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