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与南越打消耗战自然是毫无胜算,除非有大宋在咱们背后做后盾!’
‘不现实,大宋朝连他们自己的城池都不顶,会来帮咱们?’
吴用一抛出这个观点的时候,马上就被梁川否决了!
对于大宋的人来说,他们只会打有好处的仗,要么就是会影响到他们的皇位,否则想都不要想!
当官的有几个是真的以民为本的,他们考虑的无非是升官发财,当兵的就更直接了,他们是拿朝廷的工资的,哪里有好处能赚得出来好处,他们就去哪里,没有二话!
‘咱们要主动出击,不可以坐在这里坐以待毙!’
吴用轻轻地说了一个方案,然后镇静地看着梁川的反应。
‘这!’
梁川一听,这个想法倒是极为大胆!
这倒不失为一个出其不意的好办法!
‘说说你的想法!’
吴用这样说,必定是有了他自己的考虑与谋划,倒不如听他的说一说,看看接下来怎么办!
‘头领手上这些人大部分是侬人,但是数量不多,就算全部留在广源做防御之用,也是微不足道,不如把他们物尽其用,让他发挥他们的特长!’
‘可是他们的战力你也看到了,他们虽然都不怕死,现在却比任何人都要厌战,派他们上战场,那不是。。’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咱们要让他们尝到甜头!’
‘哪里来的甜头!’
‘南越人为什么一直来犯境,就是因为他们没有遇见大宋的主力,一路过来对手全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当官的除了邕州知州苏大人有抵抗之外,其他人要么卷财跑路,要么就是祸水东引,甚至是给贼人交钱行贿以求南越人能够绕道,直接去打别的州县!’
邕州的惨状梁川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他听无数人说过那个样子。邕州是让南越人破坏得最惨的城市,下面的地方也不比他们差。
跑得快的老百姓提前就走了,留下来的,全部被南越人杀了,女人与年轻人他们甚至会带走,带到南方去充作劳役。但凡他们所过的地方,没有寸土完整!
‘为什么南越人这么疯狂,他们就算过路过一个几百人的小村庄,刮地三尺能得到无数的金银,最穷的百姓家都能剔出几两银,几尺布,还有鸡鸭羊牛无算!’
‘汉人的村子更在这之上,粮食少说也有几百斤,够一家人吃上一年,只要抢上三五个村子,小半支部队就能用度上三五个月,整个大军能在邕州城下撑上半年,还不是其为他们周边的县村全部让他破坏完了,更远的他们不想分去打,所以才撤的军!’
‘掳走的苦役可以帮他们运粮刮来的物资,女人更能充作发泄之用,有这样的好处,哪里会没有动力!’
‘我也从阮仲那帮人嘴里知道了,南越人虽多,但是国内并不是铁板一块,南北矛盾极多,就算是地方上也是各自为政!’
‘你意思是?’
‘南越的国体与西汉初年各诸国的有几分相似,却被国中抽走所有的兵力,怕的是地方拥兵自重,又要将所有的军力派出伐宋,怕国内有人趁这个时机作乱!’
‘他们不怕大宋派兵去攻打他们南越吗?’
‘这就是咱们的底气所在!’
吴
用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幅地图,摊开放在桌上,神色激动地道:‘头领看看这幅地图!’
梁川一看,竟然是广南到南越李朝的地图!上面有标注山川河流,还有各个村落城池的所在,只是有些粗糙,比起自己印象的地图差了许多!
梁川看到这张地图,心马上火热了起来,急问道:‘这图是哪里来!’
‘不瞒头领,那位地师曹不休是个人才,放在金矿里面挖金子,有些浪费了!’
梁川细细看了这地图,竟然会用等高比例,采用不财的颜色来注释各种地形,实在是了不起!
这张图就是方位地形差了一点,不然已经可以用来行军之用!
‘曹不休画的?’
‘是的,您没让我审他,但是我一直在想他的来历,便带着侬幺拷打了他几回,这便是从他身上挖出来的宝贝!’
吴用看着这地图也是连连称赞:‘我问他这图是何人所绘,他所是当年在清源,那里有高人还知道更大版幅的中原地形图,这广南只是一小图,更是结合他这些年在南越与广南的亲身堪與才画出来的!我拿着这图去问过阮仲他们,果然与实际的地形不假!’
‘这个图先给我,我还能再修改一下!’
吴用以为梁川是开玩笑的,他接过自己递过的图笔,又拿来几张纸,竟然开始自已画了起来,那版图竟然画到了南越以西,把天竺等地也画了出来!
‘让阮仲他们把大小城镇再继续补充出来,最小都要到县,知道下南的大村更好,全部标上去,这地图对咱们有大用!’
‘是了!纵观这近五百年的历史,就算是唐朝最强之时伐地南诏,也没有打过南越,这里的土地对中原的历代君王来说,并无甚大用,我料定,南越就算是这样侵袭大宋,他们也不会南下,所以南越人敢把国内的兵力就全抽出来,用来伐宋!’
‘你说的没错,再过几百年,他们也不会打南越。。’
梁川一声叹息,南越这帮人平了又叛,地方又远,管理不便,从他们身上得到的远比付出要少得多,而且往往是今天平定明天就乱,一点廉耻也没有,所有朝代都对他们失去了信心。
这个鬼地方只要他们不来捣乱,中原王朝没有一个会想去打他们的主意!
‘更重要的!’
梁川听了半天,这小子竟然还没有讲到重点!
‘头领咱们这一场仗,如果只是咱们广源与南越打,那不必打了,肯定没有什么好的结局!’
‘那你的意思是?’
‘只有把大宋这头老虎拉下来,咱们才有胜算!’
‘大宋国内现在有情况,所以原来才会让南越人打下邕州而坐视不理,现在他们国内的情况几乎要稳定了,赵官家肯定不会坐视南方大乱,一是名声不好听,二是要为自己赚官声得民意,他们肯定要派兵下来,咱们只算是打了头阵,名号还要是打着宋人的去,让南越人去恨宋人,而不是恨侬人!’
‘要是他们只奔着咱们侬人来,那这仗就苦了!’
梁川越听越喜,果然是这样!不得否认,吴用的方略对他们来说,是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方法当中最好的!
‘我现在要做的是什么,你说,我按你的安排来!’
吴用沉吟了一下,道:‘
去跟侬智高要人,侬人不想听侬智高的话,战斗的**也不高,他一听头领跟他要人,他会更高兴!’
‘那我要把这些个安排全部跟他说吗?’
‘自然要说!’
‘头领不仅要人,还要把出兵南越的打算全部讲出来,这样才能取得侬智高的支持!’
‘我知道了!’
‘你把我的地图再补一下,可以的话,再让曹不休画上两份,我要随身带着!’
梁川很想问出那个会画地图的人是谁,想想还是算了,八成还是那个孙厚朴,只有这个穿越者,才有这个本事!
吴用得了梁川的安排,马上着手去实施。
他没有马上去找侬智高,而是去找阿侬,现在要他带着阿月找个安全的地方,去藏起来。
身边所有人他都有用处,而且还有不够用的迹象,只能让阿侬来做这些个事。
其他人梁川也信不过。
阿侬与阿月又在灶房里忙活着,两个人不是在做饭,就是在做饭的路上准备材料。
梁川一看阿月也在,马上又想了一个由头把阿月支开。
‘你麻子爷爷逮住了两头竹鼠,正在下山的路上,你不去外面迎一迎,只怕到家就没你的份了!’
什么!
‘谁敢!’阿月大叫一声,马上奔了出去,用吃的这一招来唬她简直是百试百灵。
阿侬啐了梁川一口,心里骂道,这个坏人又要来折磨自己了!
果不其然,梁川一看阿月走了,马上把门闩插上,一把抱起阿侬,把她放到干草垛上,身子压了上去!
‘你这几天怎么回事,跟丢了魂似的!轻点轻点!’
‘还不是我那个便宜儿子,都是让他给骗了,弄得我几天吃不下饭!’
‘你要死!’阿侬虽然‘身受重创’,但是还是伸手在梁川有力的手臂上掐了一把:‘你以后少这样说,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我给他死鬼老爹戴了多少顶绿帽了,又帮他把他娘照顾得这么好,他叫我一声爹不过分吧!’
他娘的,侬智高那厮设计了一出假佛出世的骗局,把自己都给骗进去了,害得自己差点对这个世界有了阴影,子债母偿,天经地义!
灶房里**,草垛子上同样**!
一阵挥汗如雨之后,梁川才缓缓地对着阿侬道:‘咱们要打仗了你知道吗?’
‘嗯!’阿侬回过神来道:‘难道智高那孩子也要让你上战场?’
阿侬的眼神有一丝慌乱,梁川我见犹怜地说道:‘我哪里有逃避的理由,除非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说到这里阿侬的眼神又退却了,梁川安慰道:‘我也不会逼你,这是迟早的事,咱们要在一起,我就得为侬人流血流泪,逃不的!’
阿侬一个翻身把梁川压在身上道:“你不是又要找我。。”
‘你猜到了!’梁川手放在阿侬背上摩梭着,温柔地道:‘你带着妇联的人往山里面去避难吧,淘金的人也先撤回来,没有几天太平日子了,再淘出没用,你带她们先去田州躲起来!’
‘你是要让我照顾好阿月是吗?’
‘你们是我们最后的退路,只有你们没事,我们才能安心在前方打仗,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