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父亲。”赢疾抱拳行礼道。
“好好,我秦国宗室又多了一个好苗子,喜事喜事,值得庆贺。”赢虔大声说道。
“对,是值得干上一碗,来,我们喝。”嬴渠梁举起酒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等到喝了几碗酒之后,嬴渠梁这才放下了手中的酒碗。
“这次找你们来,除了聚一聚之外,还有一件事情。”
“渠梁,到底是什么事情?”赢虔好奇的问道。
“是这样的,蓝田大营的兵练成了,我想请你们去看看。”嬴渠梁说道。
“哦,练成了。”赢虔激动的站了起来
“大哥,也不能说成了,只能说这些兵有些样子了,我特意组织了一场演练,想让你们看看。”嬴渠梁说道。
“那是好事情,什么时候?”赢虔问道。
“我准备明天就动身。”嬴渠梁说道。
“行,那我们一起去。”赢虔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商定完这件事之后,甘宏就带着赢疾回到了甘府。
回到甘府之后,甘宏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赢疾带到了他的书房之中。
“好多书啊。”赢疾到了甘宏的书法之后,感慨道。
这也难怪,这个时代有书的人都不多,像甘宏这样,整个书房都能摆满书的,在整个秦国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不要急,以后你可以随时来我的书房看书。”甘宏轻轻的说道。
“真的。”赢疾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真的,我等会会吩咐下去的,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甘宏继续说道。
“什么问题?”赢疾问道。
“那就是,你心中有恨吗?”甘宏问赢疾。
“恨。”赢疾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甘宏。
“你和嬴驷都是同一血脉,同父不同母而已,可是嬴驷一出生就锦衣玉食,接受最好的培养,可是你呢,就连看一本书都要靠自己贿赂藏书阁的内侍才能得到。”
“这种种待遇上的差别,你恨么,老老实实回答我,别遮掩。”甘宏问道。
赢疾听了甘宏的话之后,脸色变了变,正如同甘宏所说的那样,看着嬴驷锦衣玉食,可是自己同样身为公子,看书都要拿东西换,他心里怎么能够平衡呢,可是,真的能说吗。
赢疾看了一眼甘宏,没有说话。
“我也是庶子。”甘宏指着自己说道。
“姑父你也是庶子。”赢疾惊讶的看着甘宏。
“对,当初我的处境比你更惨,你好歹还衣食无忧,可是我呢,却是被赶出家门的,刚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恨,可是,你知道我在外面看到了什么情形吗?”甘宏问道。
“什么情形?”赢疾追问。
“看到外面大多数人吃不饱肚子,甚至因为饥寒交迫而死。”
“你就算出生再差,也是秦君的孩子,再怎么着,也没有人让你饿肚子吧,可是那些人呢,就算是一个普普通通人家的嫡子又如何,该吃不饱肚子的时候照样吃不饱,到了他们成年,还要从军打仗。”
“比起你这个秦君的庶子来,不知道要差上多少倍。”
甘宏说道。
“那姑父的意思是,我心里应该平衡,因为身为秦君的庶子,这个出生已经比很多人要好了。”赢疾问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出乎赢疾意料的是,甘宏否定了他的话。
“我要告诉你的是,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出生这种东西,只能是看天意。”
“可是后天的事情,就看人为了,我们秦国的先祖不也是一个为了周天子养马的人,为什么他能够成为秦国的开国之君,这只能说是他后天努力的结果。”
甘宏叮嘱着赢疾。
“多谢姑父教诲。”赢疾听了甘宏的话之后,朝着甘宏行了一礼,郑重的回答。
“好了,去休息吧,以后看书之余,也要多出去走走,体察一下风土人情,要知道,书中学的东西再好,再多,也是需要用到世事当中的。”
“不通世事,那你的书也就白读了。”甘宏叮嘱赢疾。
说完这些,甘宏就让赢疾下去休息了。
“夫君,这个赢疾真是一个人才。”赢玉悄悄的走到甘宏的身边,轻声问道。
这不是她相信甘宏的眼光,要知道,从甘宏当大夫起,推荐的几个人才,司马错、李宣、卫鞅等,事实证明,都是一等一的大才。
所以,甘宏眼光之准是朝野公认的。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甘宏只凭一面就能如此的笃定赢疾是个人才,还能破例让从不主动收徒的他收赢疾为徒。
“我现在只能说,他有成为大才的潜质,可是以后能不能行就只能看天意了。”甘宏淡淡的说道。
他说的没错,一个人才的成长,需要的不仅仅是先天的因素,还有后天的干预。
甘宏以往向嬴渠梁推荐人才的时候,像司马错他们都已经很成熟了,他们所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已。
可是赢疾,却还是一个孩子,能不能把赢疾培养成才,甘宏也不敢打包票。
不过,看到赢疾之后,甘宏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心动,任由着赢疾发展,可能赢疾也会成为历史上那个著名的樗里子,可是甘宏想试一试,能不能让赢疾更进一步。
“但愿他能的不枉费你的一番心意。”赢玉看着赢疾远去的背影说道。
“好了,别想那么多,走吧,回去休息,明天还要赶到蓝田大营呢。”甘宏伸了一个懒腰说道。
“恩。”赢玉的脸红了红,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牵起甘宏的手,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第二天,甘宏就汇合了嬴渠梁、赢虔、卫鞅三人前往蓝田大营。
经过好几天的赶路,他们到了咸阳附近。
嬴渠梁带着甘宏他们登高远望,看着尚未开始建设的咸阳。
“好一片宝地啊,如此宝地,才合我东出之志啊。”嬴渠梁看着远处还是一片荒地的咸阳,喃喃自语道。
“对,我们秦国要想图强,必然要和魏国打上一场,也必然要东出,这就是我选择此处作为国都的原因所在。”卫鞅豪气万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