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停下!”
维罗尼卡试图将两个正在拿食物当“武器”的小孩给拉开,结果搞得自己浑身都是奶油。
两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家伙嬉笑着跑开了,独留维罗尼卡一个人站在原地。
她看起来气得几乎要尖叫了。
“你还好吗?”修道院的修女走了过来关切得问。
“那些小恶魔!”维罗尼卡将糊住眼睛的奶油抹开。
“你看起来好像需要清理一下。”修女端详着维罗尼卡。
维罗尼卡没抵抗,很乖顺得跟着修女走了。
有人说每一个孩子都是天使,能带来快乐,但是两个孩子带来的绝对不是双倍的欢乐。
教会除了养老院以外还开设有幼儿园和孤儿院,那里也需要修女。
“我绝不去孩子成堆的地方。”她一边憋着嘴收拾一边嘀咕着,甜腻的奶油粘在毛衣上黏糊糊的,就算用手帕沾湿了也没法清理干净。
“对不起,我们没有适合年轻女孩穿的衣服。”修女去而复返,手里拿着黑色的布料“你介意穿我们的衣服么?”
维罗尼卡有点惊讶。
“我听说你许了初愿了。”修女说“你想不想看看自己穿上这身衣服是什么样?”
拉乌拉和很多女孩一样喜欢买衣服,每一件衣服穿在身上都能给她带来不同的气质,她和莫妮卡经常换衣服玩。
维罗尼卡却很少参与,阿莉西娅总是指责她的衣服太老气横秋,颜色太阴沉,一点不像普通女孩那么多彩缤纷。
其实她只是对那些商店里的衣服提不起兴趣而已,更没有那种想买的冲动,现在看着这身修女服,她的心却砰砰直跳,就像是偶然间她看到有人求婚的场面。
求婚的男子突然将戒指摆在女郎的面前,她高兴地不知所措,现在维罗尼卡也有这种感觉。
只是她隐隐感觉到不安,实在太突然了,她还没有准备好。
妈妈说当修女是个蠢主意,尤其是维罗尼卡才16岁。
但眼前的这个修女看起来也很年轻,她又是为什么愿意穿上这身衣服的?
修女服可不是婚纱,穿上它可没有哪个傻瓜会在试衣间的帘子拉开后“哇”得一声赞叹。
‘这是个艰巨的选择,你确定你已经准备好了?’
维罗尼卡像是听到了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
“别担心,只是替换的衣服而已,并不代表什么。”修女微笑着说“你给我们帮大忙了。”
“我没做什么。”
“不,你做得已经很多了。”
维罗尼卡还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值得感谢的事,但修女已经将衣服塞到她手里了。
每个女孩的衣柜里都有一件黑色的小礼裙,那是香奈儿说的,维罗尼卡就算对时尚不感兴趣,有那么两个姐姐耳闻目染下也会知道一些“常识”。
黑色的衣服往往是丧服,尤其对年轻女孩来说,身穿黑色通常暗示着她们“纯真已逝”。
如果迪亚戈死了,她会为他服丧么?
毕竟不论怎么说他与维罗尼卡也有血缘关系。
是每个人的16岁都那么艰难,还是只是她的那么难过?
维罗尼卡捧着黑色的长袍,独自站在盥洗室内,她身后的水龙头流水哗哗地响,水池中上漂浮着一层和婚礼上切的蛋糕一个颜色的奶油,它正顺着漩涡一点点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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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善待上等的西班牙伊比利亚火腿,唯一的方式就是切薄片生吃,现切现吃,波莫娜和西弗勒斯的午餐头盘就是这个。
虽然意大利人也有引以为傲的火腿,不过在五星级酒店进餐的外国游客多半会选择这种昂贵的美食。
毕竟难得出来玩一次,尤其是蜜月的新婚夫妻,为了制造美好的回忆,也会体验一些平时不一样的生活。
以前在霍格沃兹的时候,厨房经常做炖菜,那是一种好吃、方便的菜肴,每天要喂饱上千个处于成长期的青少年,以及各种各样的神奇动物可是个不小的工作。
西弗勒斯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梦到伏地魔赢了,她和赫敏成了抵抗组织的成员,而他则偷厨房的剩菜给她们吃。
再不济波莫娜也会种菜,根本不需要他偷东西给她吃,幸好那只是一个梦。
一顿“有格调”的午餐会配有汤,为了招待法国来的客人,波莫娜还特意研究了杂鱼汤,但她做的海鲜汤却比不上今天她们点的牡蛎汤,以至于她升起了对厨师使用摄神取念,窃取他脑子里菜谱的想法。
副菜是香蕉叶烤鱼,在没有发明烤炉或者没有烤炉的时候,人类会用可食用的叶子将食物包裹起来,然后在木炭上烤。
虽然是原始的烹饪方式,可是不论是腌料还是酱汁都用了名贵的材料,藏红花、丁香花、多香果、牛至叶以及月桂叶,吃的时候撒上柠檬汁和黑胡椒粒。
主菜是佛罗伦萨的契安尼娜牛腰肉,厨师用的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做法,用炙热的檀木烤熟,然后转入放有迷迭香、新鲜鼠尾草和蒜末的盘子里,用牛肉的余温加热。
牛腰肉在烤网上留下棱形的纹路,厨师会沿着肉纤维的线条切割,上菜前将牛腰肉从深盘子里转移出来,淋上初榨橄榄油和肉汁,只要不去介意价格,它是非常可口的。
波莫娜还点了一个海鲜意面,这是为蟑螂堆准备的,霍格沃兹的魔法生物也吃剩饭剩菜,它们习惯了吃了人的食物就不会吃人了,魔法世界的猫狗都没有狗粮猫粮吃,斯莱特林的蛇怪不还是只吃老鼠。
最后的甜点波莫娜要的是椰汁冰淇淋,在普通的冰淇淋里加入了腰果、皮埃蒙特大区的洋槐蜜、希腊酸奶和椰浆。
西弗勒斯点的是一杯鸡尾酒,吃完了饭之后他们就去酒店的大堂去了,可以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躺在柔软的沙发里休息。
波莫娜曾经发誓,在离开意大利前她要把意大利冰淇淋吃个够,现在有了那把想去哪里都可以的钥匙,那么她就不用那么着急了。
她要把这美丽的风景印入脑海里,这样以后想到这里来的时候就能想起圣马可广场的钟楼,以及欧洲最美的客厅。
回家的时候,第一件事不是开灯,而是掏出钥匙,在那一刻,她能和所有普通人一样了。
“你觉得这个酒店漂亮还是霍格沃兹的礼堂漂亮?”西弗勒斯躺在长条沙发上,看着有嵌板的天花板说。
“霍格沃兹。”她也盯着天花板说“你想回去么?”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说“我想一直这么休息下去,你种草药,我制作魔药,赚钱快又轻松快活,为什么我们要去管那些已经毕业的学生?”
“这就是生活!”波莫娜没好气地说“你毕业之后阿不思是不是在管你?现在你是教授了。”
“我讨厌那帮小鬼。”老蝙蝠咬牙切齿地说道。
“只要他们不调皮捣蛋还是蛮可爱的。”波莫娜昧着良心说。
赫尔加·赫夫帕夫是个超人,她居然觉得孩子们调皮捣蛋的样子很可爱。
“有时候我真想在晚餐里加点睡眠水,这样他们就没法在城堡里夜游了。”擅长魔药的斯莱特林院长阴森地说。
“你居然威胁要在他们的食物里下毒?”波莫娜感叹得说。
“我没下!”
“你是成年人了,西弗勒斯!”
他不理她了。
波莫娜暗自摇头。
三年级那年,全校师生都睡在礼堂,大家都睡在紫色的睡袋里。
那样的生活其实很有趣,甚至于后来DA住在有求必应屋里也一样。
那颗穿过有求必应屋的大树让它变成了一个树屋。
那样的“冒险”多有趣啊。
波莫娜也学着西弗勒斯的样子,看着天花板发呆,她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还是少年时的他和莉莉一起躺在枯树旁边的草地上看天空时的样子。
要是人能永远都长不大该多好。
可惜人的躯壳还是会成长衰老,老师必须在学生面前表现出威严的样子,不论“教授”的心是不是依旧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