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比同年人瘦小很多,他有一张瘦削的面孔、乌黑的头发、翠绿的眼睛,关键是他近视,小小年纪就戴着一副破破烂烂的圆框眼镜,因为他的表哥总是喜欢揍他的鼻子。
虽然詹姆也有近视,可是近视不会遗传,那么哈利怎么会近视呢?
“他们让他住在壁橱里!”米勒娃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大雪之中寂静无声的霍格莫德小路上大声说“你敢相信吗,他们居然让一个男孩住在壁橱里!”
“太不可思议了。”波莫纳一边点头一边说。
“那个壁橱没有光,更别提给他看电视了!”米勒娃拢了一下身上的斗篷“他们从没有带哈利去探望过波特夫妇,也没有给他照过一张相片,就像他从来不曾在那个家里出现过。”
“实在太过分了。”波莫纳愤怒地说。
“他们什么都不给他买,却给那个胖小子买了个盒子。”米勒娃说。
波莫纳有点不解了。
“什么盒子?”
“大概这么大。”米勒娃用两只手比划着“像电视一样有图像可以看,但是放了一个钢琴键盘在前面。”
波莫纳还是不理解米勒娃说什么。
“很贵。”米勒娃说“作为一个孩子的玩具来说,太贵了。”
“我以为你知道为什么阿不思要将哈利送走。”波莫纳说。
米勒娃像是很难跟她解释清楚,这时林子里传来了“咔嚓”一声脆响。
“谁在那儿!”米勒娃大喊。
没人说话。
“可能是雪把树枝压断了。”波莫纳说。
“我看见你了。”米勒娃将魔杖举了起来“别逼我出手。”
过了好一阵子,以至于波莫纳都觉得米勒娃多疑了,一个女生从禁林里举着双手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儿,利兹!”波莫纳问。
“我在收集材料。”利兹苦着脸说。
“现在回去!”波莫纳说。
利兹立刻跑开了。
等她走了,米勒娃收起魔杖,向波莫纳列举佩妮家的种种“恶行”。
“阿不思说让那个男孩远离这一切对他的成长更好。”三把扫帚酒吧里,米勒娃和波莫纳坐在老位置,一边喝着峡谷泉水一边说“但我觉得这不一定是个好主意。”
“佩妮是莉莉的姐姐,他们和哈利有血缘关系。”波莫娜没精打采得说,喝了一大口黄油啤酒。
“他们是我见过最糟糕的麻瓜,我不觉得哈利在他们家里会被善待,在那样糟糕的环境里长大,如果他将来变成问题少年该怎么办。”
“你该相信阿不思。”
“我希望我能,但你知道孩子在缺乏善意的环境长大会有多大的问题。”米勒娃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让老板娘又给自己续上一杯。
波莫娜不记得哪本书里写的,它大概是这么写的,善意也许无足轻重,却拥有着惊人的力量,足以改变我们,甚至比任何技术的力量都要强大。
“我们正生活在冰河时代。”波莫娜嚅嗫着说。
这种寒冷并不是指的气温,而是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它差不多始于工业革命,一直延续到现在,让当今世界变得破碎而浅薄。
“什么?”米勒娃好像没听清。
“没什么。”波莫娜喝了一口黄油啤酒,不想就这个话题详谈。
米勒娃一旦认真起来会变得很严肃,她们俩今天出来是为了消遣的,她可不想扫兴。
“喝这种没有酒精的饮料你也会醉么?”米勒娃抱怨着说“你觉得将来哈利会进入哪个学院?”
“肯定不是我的学院。”波莫娜无比笃定地笑着“我猜多半是格兰芬多。”
“因为他的父母都是格兰芬多?”
“有一部分原因。”波莫娜又嘬了口酒“还因为格兰芬多是霍格沃滋最好的学院。”
“哦。”米勒娃有点受宠若惊“你可不用恭维我。”
“这不是恭维,而是事实。”波莫娜眼睛都不眨一下,甜笑着说道。
酒吧的门又被打开了,门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原本二人身后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变安静了。
波莫娜和米勒娃不由自主地朝着门口看了过去,来人一身漆黑,肩膀上还有点落雪,他黑色的眼睛快速在酒吧里众人身上扫视,最后落在了她们俩的身上。
波莫娜还记得带着还是新生的鼻涕精到三八扫帚庆祝他生日的情景,那个时候他和莉莉一人一杯黄油啤酒,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喝这种巫师饮料,喝完之后两个人嘴唇上都有了白色的小胡子。
他们俩那时看起来多可爱啊。
她很难将眼前这个具有威慑力的男巫和那个“天真可爱”的斯莱特林新生联系起来。
她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去,喝了一大口饮料。
加了姜汁的黄油啤酒是很好喝,只是姜汁沉淀了下去,那辛辣的口感让她一口喝下去差点把自己给呛死。
咳嗽声在喧闹的酒吧里本来不算什么,但在这个安静的时刻成了唯一的声音,或者唯二,她能听到一个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我听说他最近都在霍格莫德吃饭,你们还没和好?”米勒娃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我不想说这个。”波莫娜泪汪汪地说道,她刚才肺都快咳出来了。
波莫娜话音刚落,霍格沃滋历史上最年轻的院长,最近才把自己的恩师挤走,22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就坐在她的旁边,周围的人都盯着他看。
“想来点什么?”美艳的罗斯塔莫夫人问道。
“不用,谢谢。”他不动声色地将视线转向了二人“我有任务在身。”
“什么任务?”一个酒客问道“为你的主子打听情报吗?”
西弗勒斯没有理他,那个人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恼怒地站了起来。
“邓布利多校长在审判上说得很清楚,斯内普教授为我们效命,他现在还在霍格沃滋工作,他有任务也是威森加莫首席法师阿不思·邓布利多给的!”米勒娃板着脸,瞪着那个站起来的酒客“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布莱恩·库伯先生?”
在霍格沃滋任教期间长的好处就是三把扫帚里所有年纪轻一点的巫师都是米勒娃·麦格的学生。
布莱恩·库伯就像上课被点名一样,悻悻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很快酒馆又恢复了喧哗。
“阿不思让你来干什么?”波莫娜侧过脸问西弗勒斯。
他抿着嘴假笑着,拖长了调子,慢吞吞地说道“白巫师让我来看着你们,别喝醉了找不到回学校的路。”
“你该称呼他为校长。”米勒娃纠正道。
“我觉得‘白巫师’这个名字更适合他,这个世上校长有很多个,但是够资格被称为白巫师的可就他一个。”
“黄油啤酒也是他发明的。”罗斯塔莫夫人这时说道“他可真是个爱吃甜食的老家伙。”
波莫娜看了一眼自己的杯子,正是因为她知道米勒娃想多喝两杯,自己才没喝带酒精的饮料的,从那条穿越禁林的小路回去不是完全安全,可不能两个人都喝醉了。
然后她不期然得,和西弗勒斯的眼神相遇了。
她快速调转视线看向别处,借着喝酒的样子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紧接着她发现自己的双手居然在发抖。
你这是什么毛病,看到鼻涕精有必要那么紧张么?
她恼怒地瞪着自己的手,气如虹地“砰”得一声将酒杯放在吧台上,让老板娘再给自己一杯黄油啤酒。
结果她不知道哪儿把他给逗笑了。
“你怎么不喝点成年人的饮料?”
“和你有什么关系!”她跟炸了毛的猫一样弓着背。
“我猜哈利波特以后会分入斯莱特林学院。”一个男人说道。
所有人都看着他。
波莫纳这才发现说话的是巴纳比,他没有穿校服,而是穿着一身深红色的外套,袖口的位置还有浅红色的花纹,他独自一人坐在一张长桌边喝黄油啤酒。
“你怎么这么说?”酒吧里的一个男人说。
“斯莱特林都有有趣的童年,波特不是父母双亡吗?”巴纳比说。
“谁会觉得这样的童年有趣?”酒吧里的人说。
“我,我的父母今天都死了,我来这里庆祝。”巴纳比说。
“你这个……”
“他们都是食死徒。”巴纳比在对方发出咒骂之前说“这难道不该庆祝吗?”
没有人说话。
“你觉得我说得对吗,院长?”巴纳比问斯内普。
“确实值得庆祝。”西弗勒斯拿起了罗斯塔莫夫人给波莫纳的黄油啤酒“祝贺你,父母双亡。”
巴纳比也举起酒杯,两人一起喝光了黄油啤酒。
“这三位喝的酒,都算我的。”巴纳比对罗斯塔莫夫人说,接着拿起了披风和帽子,离开了三把扫帚。
“他疯了。”等巴纳比消失在门口后,酒吧里的一个客人说。
“买点酒回去喝怎么样?”西弗勒斯问。
“我同意。”波莫纳说“我还要去找利兹图尔特。”
“她怎么了?”一个酒客问。
“我怎么知道!”波莫纳气呼呼地说“所以我才要赶回去问!”
“想要点什么?”罗斯塔莫夫人问。
“他很富有?”米勒娃问。
罗斯塔莫夫人点头。
然后米勒娃点了好几种贵的酒,等罗斯塔莫夫人包装好以后,三人离开了酒吧。
“我不想回去喝,我们去尖叫棚屋!”米勒娃大喊大叫“我年轻时的宿舍就在那儿!”
波莫纳和西弗勒斯两个人才将她给扶住。
在酒吧外面停放着一辆夜骐拉着的马车,他们将米勒娃送上去后,本别坐在沙发的对面。
“谁来开车,不对……”
“这条路它们走了很多遍了。”西弗勒斯打断了波莫纳“它们会自己回去。”
这时马车果然动了,像用了什么魔咒,自己转动的。
她查看了一下米勒娃,米勒娃不知道是醉是醒,眼睛都不睁开。
“刚才巴纳比的那身衣服……”
“很明显是为天体舞会准备的。”西弗勒斯说“你知道他和谁一起去吗?”
波莫纳摇了摇头,连比尔和查理都没去,巴纳比还会约谁呢?
马车继续行进,向着城堡驶去。
她想起了那本消遣用的书里写的一句话:城堡是一座名副其实的监狱,而我是一名囚犯。
除了她自己,还有谁会认为霍格沃茨是一个监狱呢?
她才是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