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原本说要耽搁一天,但是吃过午饭后没多久他们就又动身了,这一次他们要去的是伊夫托。
因为在古战场耽搁了,他们错过了在卢维耶举行的布料博览会,不过他倒是抽空去了罗米伊的铜锻厂,毕竟这个地方距离鲁昂并不远。
乔治安娜在实验室里炼的铁类似于坩埚搅铁法,这种办法可以炼出类似大马士革钢的金属。但是它的产量很低,而且以欧洲目前的高炉也无法达到魔法火焰的温度。
铜或者是青铜倒是不会生锈,可是成本太高了,而且铜本身也具有一定价值,免不了会有人将轨道偷走。
而用木头也不是长久之计,约翰·威尔金森的钢铁厂所制造的锻铁是用轧钢机千锤百炼制造出来的,它不同于人力敲打,人力固然无法产生那么大的力量,却也更加精细。
总而言之在路易十四时期修的通衢颠簸了一下午后,他们在晚上到达了伊夫托,当地政府听说了要接待第一执政,却不知道他们要在伊夫托过夜,慌乱之下将他们安排在一个农庄里。
虽然她怀疑这个农庄里的石头城堡是不是百年战争期间留下的,但它总比荒郊野外要好得多,生了火还挺暖和,没有那么阴冷潮湿。
她在鲁昂买的枕头、被褥这时候派上了用场,虽然她只是想布置一个可以满地打滚,大家可以席地而坐,然后躺着吃东西的地方。
秋天是动物储存脂肪过冬的时候,就连老鼠也是,当城堡里的老鼠将女孩们吓得花容失色的时候,乔治安娜用魔杖将它给丢出了窗外。
明天官员们还要早起,去视察纺织厂和博览会,乔治安娜则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首先是见一下勒克,他莫名其妙跟着车队一起离开了鲁昂,现在还在等着她接见,另一个则是罗斯·贝尔丹。
她要给自己找一门手艺,很明显织毛衣不行了,而且她也不想和约瑟芬一样织挂毯,刚好她可以跟着贝尔丹做那种薄纱做成的充满香气的花饰。
也幸好伊夫托叫来了一些旅店里的工作人员,在他们的帮助下总算是把这些要员们晚上睡觉的地方给安排得还算舒适。
就像新学年新生来报道,不过当时她照顾的是一群刚离开家的11岁孩子,另外她使唤的是家养小精灵,而不是麻瓜。
如果是约瑟芬,她会去接见那些当地的政府要员,乔治安娜则主要见的是商人。但不论见的是谁,这种场合基本上是走过场,不会解决的任何问题。
Bigmeetingneverdoanything,这是搞了几百年议会制的英国总结的经验。
就在她安顿妥当,打算早点洗漱睡觉的时候,玛蒂尔达来了。
她还带来了一个人进她的卧室,巴里荣夫人。
“晚安,夫人。”巴里荣夫人说道。
“晚上好。”乔治安娜看着她和玛蒂尔达“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您不想知道为什么第一执政会忽然那么生气?”巴里荣夫人说。
“您不知道‘那边’都干了些什么。”玛蒂尔达气呼呼得说。
乔治安娜觉得胃疼,她有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下午我们收到了巴黎来信,红衣主教费什不愿意去里昂就职。”巴里荣夫人说“您知道约瑟芬干了什么?”
乔治安娜没接话,卡普拉拉巴黎大主教的位置是教皇安排的,可是费什是拿破仑的舅舅。
同时卡普拉拉还为路易和奥坦斯赐福过,也就是说他们举行了宗教婚礼了,拿破仑和约瑟芬只有世俗婚礼。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会忽然变成那样了。
“她干了些什么?”乔治安娜问。
“她把勃艮第公馆全部装修了一遍,我想您回去后恐怕都认不出来了。”巴里荣夫人说。
乔治安娜一点都不愤怒,她抢了别人的位置,约瑟芬怎么恼怒都不奇怪。
而且她也说不出让约瑟芬去教堂的话来,这样会让她听起来不像是个女人。
“另外,还有那些一家一户的小额信贷者,他们希望能成立一个银行,这样他们就能从为面包店贷款的亏损中挽回损失了。”巴里荣夫人说。
“巴黎的面包价格如何?”乔治安娜问。
“还不到出乱子的地步。”巴里荣夫人说“但肉价已经涨到6苏了。”
“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玛蒂尔达不忿得说。
“你别添乱。”她对玛蒂尔达说,接着看着巴里荣夫人“谁给她的权力?”
没人说话。
乔治安娜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了胜利街的那所小房子。
那是拿破仑发际前住的,位置不怎么样,可是里面的装潢……
“你有什么建议?”乔治安娜问巴里荣夫人。
“您可以向第一执政哭诉。”巴里荣夫人说。
“我不想……”
“这和你想不想没关系。”巴里荣夫人说“别天真了,乔治安娜。”
“你等我想一下。”她头疼得说。
“等到了比利时,您还有别的挑战。”巴里荣夫人嘲弄得笑着“以前约瑟芬会让她的女伴将那些‘猎捕者’挡在外面。”
她觉得那模样是极其可笑的。
“我不是他的妻子。”乔治安娜冷笑着“有什么权力那么干?”
“您就没有一点想法吗?”巴里荣夫人问。
“什么想法?”
巴里荣夫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我看上的男人都有一个特质,他们很专一。”乔治安娜苦笑着“可是我却是那个让他们变得不再专一的人,也就是我最讨厌的那种女人。”
如果他失去这种特质,那么她可以考虑怎么离开,并且想办法不让自己成为他攻打英格兰的借口。
“你恨你自己?”巴里荣夫人问。
“哪个女人不讨厌呢?”乔治安娜说,然后转身对着镜子梳头发。
“如果我说我不讨厌你,你相信吗?”巴里荣夫人说。
“你想帮你的丈夫?”乔治安娜问。
“没错。”巴里荣夫人说。
乔治安娜将梳子放下,看着玛蒂尔达。
“你收贿赂了?”
“我们只是帮了她一个小忙。”巴里荣夫人说“有您的那封信,任何一个银行都可以去塞弗尔提到钱,莫兰迪克小姐却只找雷卡米埃银行,他们在鲁昂可没有办事点。”
“真没有?”乔治安娜问。
巴里荣夫人微笑不语。
“我想你也知道的,约瑟芬曾经卷入**案里。”乔治安娜无奈得说“我不想和她一样,并且我还没有合法的身份。”
“我想您要开始习惯新的生活方式了。”巴里荣夫人说。
乔治安娜摇头,她觉得可笑极了。
“您觉得这些小女孩能挡住您的狂热追求者?”巴里荣夫人说。
“什么?”
“鲜花还有情诗,有很多年轻人想见您一面。”
乔治安娜不是很理解巴里荣说的是什么。
“这是新生活的一部分。”巴里荣夫人微笑着说“第一执政可是很担心的。”
乔治安娜想起了他之前那个关于枕头的“高论”。
大脑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