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是举世知名的浪漫之都、香水之都,然而大多数的游客都不会去乘坐浪漫之都的地铁,而是乘坐游览车看巴黎的风景。
巴黎地铁的运营时间比伦敦地铁晚了50年,弥漫着一股难名的臭味,就像橡胶轮胎、遗忘的臭袜子家强效清洁剂混合起来的的味道,头一次乘坐地铁,不知道怎么买票的巫师龚塞伊差点被闸门给困住了,幸好有人给他做了示范——直接从上面跳过去,地铁里的情况也不唯美,椅子上到处都躺着蓬头垢面的流浪汉。与此同时,旁边的位置上坐着一个拿着书本阅读的人。
上了车后龚塞伊和克里米安一组,西弗勒斯和菲利克斯一组,彼此在可以看到又听不到对方说话的距离坐着,他们并不像半巨人海格那样的大块头那么引人注目,车上的乘客谁都没有注意这几个中途上车的乘客。
“你能不能告诉我?”菲利克斯抓着西弗勒斯的胳膊哀求着。
“告诉你什么?”
“真正的原因。”菲利克斯恳求道“求你了。”
西弗勒斯犹豫了一下,示意菲利克斯看地铁上的宣传海报“你认识那个标志吗?”
菲利克斯看了过去,那是环保的标志。
“法国和英国都在倡导环保,英国提倡骑自行车出行,法国则提倡对柴油加税,农村的收割机、拖拉机都是烧柴油的,那种大功率的设备耗油可不少,加税可会增加农民不少负担。”
“我知道了。”菲利克斯喜滋滋得说,像是知道了一个秘密。
“我以为你想知道真正的原因。”西弗勒斯揶揄着说。
“这难道不是吗?”菲利克斯奇怪得问。
“这是一种加税政策,同时也是能减少石油使用,你知道戴高乐吗?”
“知道。”菲利克斯立刻回答。
“那你知不知道他在1966年的时候让法国强行退出北约?”西弗勒斯问。
菲利克斯摇头。
“戴高乐认为,由美帝国主义主导欧洲是大麻烦,退出北约是因为他不愿意法国和美国一起卷入越战的泥潭里,北约的总部也迁到了布鲁塞尔,二战后法国一直实行独立外交政策,退出北约后美国为了拉拢法国给予了一部分让步,但是美英攻打伊拉克的时候法国没加入,你知道尼日尔这个国家吗?”西弗勒斯问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继续摇头。
“那是非洲中部的一个国家,他们的地下勘探出了石油。”西弗勒斯说“他们打算和外国合作开发油田,那个地方正在经历旱灾,即便那个地区不适合大量人居住,还是有可能会造成饥荒,尼日尔曾经是德国的殖民地,二战后归法国,那里本来是最不发达的国家,不论是法国人还是德国人从来没有真正开发过它,那里和沙特一样遍布黄沙,60年代的时候法国实现了非殖民地化,尼日尔也是在那个时候成为法兰西共同体内的自治国家,法兰西共同体意味着非洲殖民地即便宣布独立,却依旧以国家结合体的方式维持法国与他们的特殊关系,法国也有石油勘探公司,如果别的国家接到了尼日尔的订单,法国的石油公司就无权帮助一个独立的国家‘开发’当地资源不论是谁最后竞标成功了,只要这个公司不属于法国,都将会导致法国总统外交态度反复无常。”
“你怎么想出来的?”菲利克斯说。
“我要看报纸。”
“我也在看,我怎么不知道这些?”菲利克斯问。
西弗勒斯微笑着“因为我是情报员,我们的职业是与那些含糊不清,通常被刻意隐藏的目标打交道,我们要向决策者提供建议,为他们提供相关问题的较为清楚的轮廓,这导致我们有时会像预言家一样预测未来,但是我们不敢说对自己的判断有十足的把握,十次里面能判断准确7次已经很了不起了,你无法想象没有柴油发动的农业机器会对法国农业造成什么样的冲击,而且法国还有很多车辆使用的柴油驱动,你也无法想象得出物流停止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这就是我对你说的,跳出自己的专业领域,从全局进行分析。”
“你希望我也能成为情报员吗?”
“我希望你能成为男巫(warlock),学会这个能帮助你避免严重的情报失误,最后导致作出荒谬的判断,我就犯过那样的错,这导致‘我死了’。”西弗勒斯低沉得说“我按照白巫师的判断行事,却从来没有质疑过他的判断。”
“她为什么不帮你呢?”菲利克斯问。
西弗勒斯笑了。
这时地铁里出现了一个拿着吉他弹唱的街头艺人,他打扮成猫王的模样,唱的正是那首老歌《我情不自禁与你陷入爱河》。
“我们都希望她能快乐。”西弗勒斯说“所以我和阿不思不让她知道很多事。”
“你现在还爱莉莉吗?”菲利克斯问。
“我想她回来。”西弗勒斯空洞的眼睛直视着前方“等她回来了,我们可以为这个问题慢慢吵。”
“那个教会你的敌人,他是谁?”菲利克斯问。
“哈利波特的父亲,詹姆·波特。”西弗勒斯将视线留在了菲利克斯身上“你知道纽特·斯卡曼德吗?”
菲利克斯摇头又点头“我在书上看过这个名字。”
“他曾经是阿不思的学生,他的博格特是桌子和椅子。”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詹姆·波特教会了我别把太多时间花在坐在板凳上,波莫娜的温室里从来不安放座椅,我想这是他们的特色。”
“他们?”
“赫夫帕夫,他们很贪吃,为了不发胖只能这样。”西弗勒斯笑着说“即便是油腻的菜,我吃了几十年也习惯了。”
“我会帮你的。”菲利克斯坚定得说。
“如果滑铁卢是拿破仑赢了,世界和现在会很不一样。”西弗勒斯盯着菲利克斯“你的家乡甚至可能成为欧洲走廊,非常繁华富有。”
“我已经不再做梦了,那个世界和真实世界没有关系。”菲利克斯面无表情得说“我不喜欢学校,到处都是傻瓜。”
“霍格沃茨和麻瓜学校不一样。”
“我比较喜欢现在的生活,和你们一起闯荡。”菲利克斯快活得说“我也不想坐在板凳上。”
这时地铁的门关了,也隔绝了站台上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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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和近卫军快马轻骑,比车队快了不少,夏普塔尔这样的老臣要追上的他的速度非常吃力,被远远得抛在了后面。
在路过芒特稍事歇息之后他就又上路了,一直到了埃夫勒附近的伊夫里战场他才停下,然后他就去参观古战场去了,似乎他把车队抛得远远的原因就是为了这个。
乔治安娜也坐在马车上,气息奄奄得休息,即便是坐马车她都觉得体力不支,难怪拿破仑只选精锐做护卫。
此时战场外丝毫看不到昔日血腥的场面。伊夫里之战是法国宗教战争时期发生的,法国亨利四世与德马耶内公爵在这里进行了战斗,亨利四世在胜利后率军包围了巴黎,但是因为连续行军,加上巴黎防守坚固,亨利四世围攻巴黎失败。
不过这场战役却还是让亨利四世登上了王座,法国从此开始由波旁王室统治,她不觉得在这样的地方停留太久是个好主意。
她抬头看了眼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走偏僻的小路不只是可以避免伏击,也能摆脱过于热情,要款待他们的市民和官员。
这导致了他们绕了一些小路,不过那是值得的,要是每个地方都停留那么一会儿还会耽搁更多时间,但她始终认为在野外宿营却并不是好主意。
她本想让菲格尔去传信叫拿破仑别玩了快点走,不过她转念一想,他凭什么听她的呢?
于是她认命得下了马车,离开了土路。
“女士,您去哪儿?”马车上的玛蒂尔达问。
乔治安娜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近卫军骑着马,如同跳盛装舞步般来到了她的身边。
正是那个乔治安娜在修道院住着的时候,为她送信的近卫军。
“夫人,您去什么地方?”那个傻瓜近卫军像骑士一样彬彬有礼得问。
“小便!”她没好气得说,然后提着裙摆,踩着枯黄的草,朝着古战场的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