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女人新婚第二天应该干什么呢?
乔治安娜让玛蒂尔达接过了元老院议长西耶斯送来的大丽花花束,这种多彩的花看起来非常漂亮。
元老院和五百人议会都在圣卢克,议长不在那边,那还有什么可辩论的?
法国的法院分为普通法院和行政法院,普通法院解决民事和刑事案件,行政法院解决行政案件。根据法国宪法规定,任何政府官员,未经实现批准,不得由普通法庭起诉。行刺第一执政不属于行政法院受理案件的范畴,所以最终还是要交给特别法庭。
特别法庭的法官都是拿破仑自己任命的,基本上明天就是他的个人演出。死刑投票以前国王路易十六遇到过,雅各宾派执政时其他党派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选择投赞成票,雅各宾派负责符合,二是投反对票,雅各宾派指控他们有保王倾向。所以吉伦特派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投了赞成票,683个议员全部认定国王有罪,只有让·德尼·朗瑞奈一个人投下了反对票,因为他是立法者不是法官,后来他发动了刑罚动议,让人民来决定国王被判处何种刑罚。
这一次以423票对281票遭到否决,然后每位议员都必须到法庭上发表自己的意见。
如果是御前会议,国王一个命令普朗德的脑袋就落地了,哪儿需要那么啰嗦。
“我听说过你。”西耶斯盯着卡普拉拉说“你现在还需要监护人吗?夫人。”
“哈哈哈。”她尴尬地笑着,这个老家伙说话还真直接。
“不论是法律上还是宗教上,乔治安娜小姐现在都是未婚。”卡普拉拉厚着脸皮说。
“罗马法学家尤利安曾经说过,监护人不能忠实行使职责时,可以有嫌疑而被革职,我现在以欺诈方法行使管理职务的名义,取消你的监护权,你无权再以监护人的身份出面代表这位女士。”
卡普拉拉震惊地看着西耶斯。
“我们能不能先坐下再说。”乔治安娜尴尬地笑着。
“您觉得巴黎有我坐的位置吗?”西耶斯火药味十足地说。
“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以欺诈方式行使管理职务?”卡普拉拉问道。
“需要我提醒二位吗?”西耶斯傲慢地说“你们是打算将曼特农夫人的庄园,当成采地吗?”
“您这想法是怎么出现的?”乔治安娜不可思议地说。
“小女孩不懂,您还不懂吗?特使先生。”西耶斯看着卡普拉拉说。
“我记得按照贵国大革命之后的规矩,‘先生’这个称呼已经取消了。”卡普拉拉说。
西耶斯冷笑一声,看向乔治安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诚实地回答。
“根据法兰克人的封建法理论和君主关系,自由地可以变为采地,首先土地所有者把土地给予国王,国王再把土地使用权赠与或赏赐返还给献地者,献地者再把自己的继承人呈报给国王,同时根据《萨利克法》和里普埃尔法的规定,杀死国王附庸要支付赔偿金600苏,一个自由民、法兰克人、蛮族人或萨利克法管束的普通人赔偿金仅为200苏,而且这还不是国王附庸的唯一特权,一个传讯受审的人若是不出庭或不服从法官的命令,将被视为不受法律保护,任何人都不能收留他,也不能给他面包,国王的附庸若拒不到案,则不会被视为认罪,我现在可以理解为你是第一执政的附庸吗?”
乔治安娜这才想起了不久前利昂和卡普拉拉签的协议,那天英国人送了纯血马过来……
“我看你好像是想起来了。”西耶斯冷冷地说“他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当国王吗?”
“不,您误会了,他只是怀疑我的管理能力……”乔治安娜解释着。
“现在的年轻人,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才好,你应恋爱你的丈夫和你的家庭,法国因为你生了多少事端,我劝你还是回英国去,那才是你的家和故乡。”西耶斯说道。
“她可是贵国第一执政抢来的。”卡普拉拉在一旁说“贵国抢劫的东西难道还少吗?”
西耶斯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我敬重你是教会的人……”
“你要是真的敬重我是教会的人,怎么会以欺诈方法行使管理职务的名义,取消我的监护权。”
“那你认为你和第一执政的所作所为不是欺诈吗?”
“你觉得我们欺诈了你吗?乔治安娜?”卡普拉拉问。
她立刻摇头。
“瞧,你的指控不成立,我依旧是她的监护人。”卡普拉拉斗志昂扬地站在了乔治安娜面前,将她挡在了身后“别忘了你今天来的目的,议长。”
“处理保王党是我国事务,与你们教会无关。”
“那你说为什么两个月前保王党要绑架我?”卡普拉拉问。
“我就知道,他让你做这女子的监护人有阴谋!”西耶斯指着卡普拉拉说。
卡普拉拉叹了口气“你要是没中他的阴谋,你觉得你现在还会是个元老院的议长吗?督政官阁下。”
“您不是失忆了吗?”乔治安娜在一边提醒卡普拉拉。
“你要自己对付他?”卡普拉拉问。
“我也很想知道他要我怎么帮你处理保王党。”乔治安娜看着西耶斯说。
“还要等一个人来。”西耶斯没好气地说“布律纳将军还没有到。”
“那要坐下等吗?”乔治安娜又问。
这一次西耶斯没拒绝,自己找了个沙发坐下。
“你觉得夏尔特尔的教堂和巴黎圣母院哪个更美?”卡普拉拉和气地问。
“夏尔特尔教堂比巴黎圣母院明亮多了。”西耶斯也顺口回答。
“你怎么不留在教会,反而投身世俗呢?”卡普拉拉问。
“至少在投票表决是否没收教会财产时我投了反对票,我觉得这才是保全教会的正确办法,你该管束神甫们不要再与舒安分子一起扰乱法国了,教会和宗教应该代表的是秩序。”
卡普拉拉没有说话。
“和谈的情况怎么样了?”乔治安娜岔开话题。
“在等英国的回复。”卡普拉拉说。
“利昂是个没耐心的人,您最清楚了,父亲。”
“这话你该对你的老乡说才对,女儿。”卡普拉拉回答。
“教会不是十字军,您是带着橄榄枝来的……”
“您的耐心呢,议长?您和那些士兵呆久了,也变得这么急躁了?”
“我们可不是路易十六的朝廷,国务会议全是闲谈。”
“不如我把卡尔诺叫来吧,他在忙农耕借贷的事。”乔治安娜说。
两人一起看着她。
“马上要十月了,过了农时,明年的收成可能比今年还糟糕。”
“你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来了,为什么还不认命巡视员?”西耶斯急躁地问“以前就有农民写信,要求上面派人去教他们怎么改进种田的办法。”
“我不正在培养吗?”
这就是法国粮食问题的症结,重农学派只看重利益和制度,却不去想最基本的问题——怎么把粮食给种出来。
毕竟这些重农学派的人都是达官贵人,从来没有下地干过农活。
“你看她,像杜巴丽夫人吗?”卡普拉拉指着乔治安娜对西耶斯说。
西耶斯没说话。
“农耕借贷的事是你想的?”卡普拉拉问。
“我看的典籍,图书馆里挺多的。”乔治安娜说。
“那是以前重农学派留下的,传教士将那些书带到了法国。”西耶斯说“中国文化其实对法国的启蒙思想有很大的影响。”
“你怎么看孔子?”卡普拉拉问乔治安娜。
“不可全信,尤其是八辟制度,就和您所写的论特权一样,应该被消灭,那是一种可悲的发明,要彻底搞乱一个社会,只要将优免给予一些人,使其他人丧气就足够了。”
“你还看过论特权?”西耶斯有意思地笑着。
“她还看得懂神学。”卡普拉拉兴致盎然地说。
“你说一段我听。”西耶斯问乔治安娜。
“我觉得神学不是娱乐用的。”她低声说“我倒是有一些关于仪式的事想要请教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