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被暗杀了,虽然最终住院的人是罗恩·韦斯莱。
在这件事在学校里传开之前庞弗雷夫人还是告诉了波莫娜,阿不思似乎并不想追究谁是真正的凶手,也没有将这个罪名栽赃在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头上的打算。
他想就这么大事化小,让它消隐无踪了。
要完成这个目的需要几个学院的院长的支持,格兰芬多的情况比较麻烦,因为这件事情的起因是有个女孩偷偷将迷情剂带进了学校,如果不处理好,那个女孩可能会被开除的。
不是所有人在被开除后都会和斯卡曼德一样走运,绝大多数人都会穷困潦倒,最终到翻倒巷那样的地方。
又或者更糟糕,纯血巫师就算要找情妇也断然不会找麻瓜,一个女巫沦落到那种地步真是一种悲哀,但是每个人做事时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
虽然波莫娜明白阿不思是希望她能让喜欢传谣言的赫夫帕夫能适当收敛,但她还是忍不住找他去了。
谋杀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小事,即便是谋杀未遂,如果当时哈利没有想到用粪石救了罗恩·韦斯莱,霍格沃滋就要出命案了。
这可是自密室事件后学校出的第一起命案,更何况“死者”是罗恩,哈利最好的好友。
当然,罗恩现在还活着,但只要那个凶手没抓住,危险就还存在,阿不思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急急忙忙地从医疗翼来到校长室,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就进去了,阿不思正在办公桌后埋头写字。
“我听说你差点被暗杀了。”波莫娜气急败坏地说“你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阿不思放下了笔。
“我没想到你会来。”老巫师用疲惫的声音说“是西弗勒斯告诉你的?”
“不,你怎么会觉得是他告诉我的?”
“我告诉他不要让消息走漏,也许他需要你的帮助。”阿不思用平静,但怪异的口气说。
她感觉不舒服极了。
“你还在生气吗?”波莫娜问。
“为什么生气?”阿不思问。
她说不出口。
“你不想抓住凶手?”波莫娜问“让他继续留在城堡里会是一个隐患。”
“不,我不想。”阿不思将他写的东西折起来,放在一个信封里。
波莫娜看着他那只发黑的枯手,它看起来糟糕透了,并且它还在扩散,似乎没什么能阻止它。
“告诉我为什么?”
“没人告诉你最基本的礼貌吗?求人办事要说什么?”阿不思有些凶狠地说。
她很生气,转身正打算离开。
“这是一种统治艺术,波莫娜。”阿不思平静地说,这次他的口气变正常了“在个人安全方面,我也认为要采取严厉的措施,但我并不打算为了让自己可以安心入眠,破坏现在的局面。”
“现在能有什么局面?”波莫娜问。
“他们会觉得我害怕了,那些阴谋算计我的人,用一个麻瓜皇帝的话来说,‘我不惧怕那些清早九点起床,然后穿上干净衬衫的阴谋家’。”阿不思缓慢地站了起来,试图像往常一样在办公室里踱步,但他只是双手撑着桌面勉强站着就已经有些吃力了。
“别逞强了,阿不思。”
“你必须要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阿不思说“我刚才说的那个麻瓜皇帝名叫拿破仑,我想你应该知道他,在1800年的圣诞节,他和他的妻子约瑟芬,以及约瑟芬的女儿驱赶两辆马车倒歌剧院听歌剧,当马车通过一条狭小的巷子时,车夫发现里面停着一辆没有套马的空车,他们只好停下,将空车停到一旁,然后车夫挥鞭,让马车快速驶离,那个车夫一心想往前赶,结果这个举动却救了拿破仑的命,炸药在第一辆和第二辆马车之间爆炸了,炸死了二十多个路人,但是拿破仑一家却没事,拿破仑并没有折返回去,他照样来到歌剧院,进入他平时的包厢,平静地告诉周围的人有人要炸死他,然后,他情周围的人给他一份节目单,当天晚上演的是梅顿的新作《创世记》,拿破仑表现得很平静,一点都不像一个刚才遭遇暗杀的人,他那个时候才30多岁,我已经150多岁了,为什么我要表现得比一个年轻人还沉不住气呢?”
波莫娜满脑子的问号。
“当时法国的局势很不好,有很多暗藏在背后的阴谋和可能会带来的后果,我们要么宽恕那个罪犯,想奥古斯都那样什么都不做,要么就采取严厉的举措,来保证秩序和安定,而且仅仅是开除是远远不够的,那就意味着我要将一个还没成年,离开社会的学生送进阿兹卡班,让他在摄魂怪的包围下疯狂的死去。”
阿不思摇了摇头“别去管它了,其他的事西弗勒斯会处理,你只需要别让流言在学校里传开就行了。”
“你说那么多,其实是为了保护罗米达·万尼是吗?”波莫娜问“因为她用了迷情剂。”
“不只是罗米达·万尼。”阿不思说“我要保护你们所有人。”
“那你应该知道,她不能不接受任何处罚。”波莫娜严厉得说“做错了事就当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也是‘教学’的一部分。”
“你这样看起来真像是朵丽丝·乌姆里奇。”阿不思笑着说“你难道打算让费尔奇抽她几鞭子?”
波莫娜快气死了。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她没好气得说。
“生命只有一次,何不开心为之。”阿不思尝试打开一个柠檬雪宝放进嘴里,但他僵硬的手让他连这么简单的事都难以做到了。
波莫娜也不觉得为了打开一个糖果的包装袋需要用魔杖,于是走过去帮他打开,将柠檬雪宝放到了他的嘴边。
阿不思没有吃,他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直勾勾得看着她。
“是三强争霸赛圣诞节开始的吗?”阿不思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以为舞会结束后他就回去了。”
“伊戈尔·卡卡洛夫缠着他。”波莫娜平静得回答“他只是想到我那儿找个能休息的地方。”
“然后你为他开门了。”阿不思叹了口气“他让你觉得快乐吗?”
“比快乐还要多。”她坚定地说“你曾经和女人坠入爱河吗?”
阿不思到眼中流淌出失望的神色。
也许她在他的眼里也是个愚蠢的女人。
她把剥开的糖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我会照你说的去做的。”她低声说,然后转身离开。
“我希望有天你能理解。”就在她即将打开门离开时,阿不思在她身后大声说道“爱情不是总会带来甜蜜,它有时候也非常伤人,比任何一种诅咒和毒药带来的伤痛还要多。”
“这你又怎么知道呢?”波莫娜回头看着那个满头银发,穿着滑稽星星长袍的巫师“你又没有爱过任何人。”
说完她就离开了校长室,顺手还把门给关上了。
“你想跟我说什么,英国人?”拿破仑·波拿巴站在书房内的一张简单的小圆桌边吃饭,就像是传记里写的那样。只有一个汤、两种不同种类的烤肉、一条炸鱼、两个圆面包和一小碟马卡龙。
他的饭菜太简单了,甚至都称不上丰盛,但拿破仑总是记得按时吃饭,他总担心他的家族遗传的胃病,和某个做实验总忘了吃饭的家伙完全不同,更别提将进食当成一件仪式,一顿饭要花三个小时的波旁王室了。
“你这次去埃及听说斩获不小。”西弗勒斯恭维地笑着。
“这要看你说的是什么。”拿破仑一边嘎滋嘎滋得咀嚼着炸鱼一边说“你究竟想干什么,英国人?如果再拐弯抹角就马上离开,我已经十六个月没有碰过我妻子的床了。”
书房里,一个年轻的军官发出哧哧的笑声。
能在这时进书房的应该都是拿破仑的心腹,波莫娜试图将这些看起来很随性的年轻人和画像上的人联系起来。
“去年你从意大利回国的时候,受到了英雄般的款待,可是这次元老院似乎对你擅自回国很不满,他们真是没有为你举行宴会。”西弗勒斯说“我明白那种感觉,当军人用得着的时候会想方设法得对他们好,一旦危机度过了,军人就成了威胁……”
“我知道哪里不对了。”龚塞伊在波莫娜的耳边低声说“拿破仑从埃及回国的时候并没有住在杜伊勒利宫,他是在深夜回朱莉公馆的,当时约瑟芬不在家,她和一个年轻的军官勾搭上了。”
“哦!”波莫娜捂着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拿破仑把约瑟芬锁在了门外,当时已经是深夜了,她在门外哭泣哀求了很久拿破仑才让她进屋。”
波莫娜看着窗外,此刻的阳光很明媚,分明是正午。
“这个宫殿不是记忆,有可能是拿破仑的白日梦,我们是在他的梦里。”龚塞伊说。
“但这里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假的。”波莫娜打量着四周。
接着一股刺骨的凉意从她背后升起。
西弗勒斯正用可怕的眼神看着她和龚塞伊。
“他刚才说了什么?”拿破仑问龚塞伊。
“你在埃及遇到过神灵和鬼怪吗?将军。”龚塞伊用法语说“还有法老的诅咒什么的。”
拿破仑睁大了眼睛。
“他们是巫师,从水晶球里他们看到了你的未来。”龚塞伊说。
“巫师?”拿破仑感兴趣得打量着西弗勒斯“巫师就这样?”
“英国巫师可不会和吉普赛人一样的穿着。”龚塞伊摇头“但他们的穿着习惯就是这样,自由散漫又奇怪,即便到了巴黎他们也不会怎么穿衣搭配。”
“好吧。”拿破仑有些震惊,却还是很感兴趣得说“他们看到了什么?”
“你遇刺了,因为你的独裁专横的统治手段。”
“这不是什么新闻了。”那个刚才笑出声的年轻军官说“就凭这个你们就想骗钱?”
“不,缪拉,听他们说下去。”拿破仑微笑着说“他们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会遇刺?”
“明年的圣诞节。”
被称为缪拉的年轻军官嗤笑出声,拿破仑却大笑起来。
“他们是来送好消息的,缪拉,你没听出来吗?明年我将成为统治者,而非阶下囚,我们这次会成功的。”拿破仑向那个留着一头贵宾犬般黑色卷发,好像不怎么聪明的军官说,然后拿破仑又看着龚塞伊“他们想要什么奖赏?尽管说,我们刚才筹到了一大笔钱。”
波莫娜撇了一下嘴,忽然觉得约瑟芬的那盆凉水浇的可真是时候。
“他们想找你借兵,将军。”龚塞伊说“他们可能要对付埃及的亡灵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