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之上 第九十七章 结束，告白与告别（一）

凌天一出现，澎湃的灵力便以它为中心向整个擂台席卷开去，灵力的澎湃程度远远超过了少女，当少女进入凌天的灵力波动范围内时神色也是一阵惊恐，但脸上恐惧之色只是一闪而过，攻击的势头丝毫不减，长剑携带着破空之势劈向凌天。

在场的天子对李炎都不陌生了，少女自然知道自己遇上了难以战胜的对手，此时反而更加不惧。

“砰！”

长剑劈在凌天身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白痕并发出一声金属交击的劲响。 这一剑少女使出了最强的力量，劈砍在凌天身上的余震都震得她虎口生痛，长剑差点没脱手飞出去。可她却惊讶发现，面前的这尊人偶却丝毫没有受创的意思，连脚步都未曾退后一步。

“怎么可能！看招！”少女愤怒，接连挥出数十剑。

“砰砰砰……”

擂台上金属交击声连续响起。

“啊！怎么可能。你这东西是什么做的这么硬！”少女连劈数十剑在凌天身上却都只在凌天皮肤留下道道白痕，她忍不住怒骂起来。

“这女的武器怎么这么锋利。还能割破凌天的皮肤。”看着凌天身上逐渐增多的刀痕，李炎惊讶了。“白神一族的武器真是不同一般啊。”

“下去吧。”李炎不想再拖了。心念一动，凌天化拳成掌，一掌拍在少女身上将她打飞出了擂台。李炎这一击是故意让凌天留了几分力，并没有给少女造成什么伤害。

少女跌落擂台后气鼓鼓站了起来，恶狠狠瞪了李炎一眼，然后抓起她的长剑朝场外走去。很快消失在李炎视线里。

李炎耸了耸肩，很无语。他已经手下留情了，但对方貌似还不太领情。

“七号，你可以到那边去了。”传令官朝李炎做了一个手势。 李炎顺着传令官指的方向走到一边，他已经完成

了所有比赛，不用再和其他天子站在一起了。

“终于结束了，应天院所有的考验……”李炎长长呼吸了一口气，朝导师队伍中看去。慕元珊也向这边看来，脸上带着笑容。 李炎完全沉寂在获胜的喜悦中，接下来进行的九场比赛他都没有注意去看。直至场上响起了阵阵掌声。

全体导师及银甲军将士鼓起了掌。慕飞花微笑着鼓掌从人群中走出：“恭喜你们，这一届的天之骄子。你们通过了所有的考验，在这之前你们所受的所有苦难都是你们迈向成功的基石。你们可以前往帝都了，学院为你们骄傲，你们是南陵未来的栋梁！”

李炎左右环顾，除了他之外，其余的胜出者分别有雷枭，赫连婉琴，旭恒，枫天，吴湮，崖，鼗尧...…另外有两位是陌生面孔，但从衣着上看都是大家族的成员。

“除了凌墨，各大家族的首领全都通过了比试，这就是他们安排这么多普通子弟参赛的目的吧。真是太聪明了。”李炎终于明白。那些大家族带大量族中子弟来参赛的目的并非是为了让他们有机会和气化境交手，而是为了让他们帮助自己获胜。如果自己家族的子弟抽签遇到了其他家族的首领，那即使输掉了也能确保己方的首领不会遇到另一方的首领，自然能够顺利晋级。

各大家族自然也明白这个奥妙，所以才会将族中的优秀子弟都带了过来。一来可以锻炼他们，二来帮自己过滤掉有威胁的对手。

“李炎兄，很高兴能与你一起胜出。”雷枭朝李炎投来微笑。

“运气好而已，如果遇到的对手是你恐怕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李炎微笑道。

在片片掌声中，为时两天的天子最后选拔终于结束。慕飞花简单的说了几句祝福语，告诉胜出的天子们三天之后到传送广场集合，那时将统一安排他们去帝都。

所有队伍开始有序散去，李炎走到广场入口正在那里等待的应昭和柳三目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真没想到啊，你竟然赢了。走今天晚上吃喝个痛快。”应昭兴奋道。

“对，把小惠箐华都叫来，为李炎践行。”柳三目兴奋道。 李炎神色一暗，“践行？也是，自己赢了比试即将去皇城，以后将与这群伙伴分别了。”

“好，我们聚一聚，我要把任务点全部花光。”李炎一拍应昭和柳三目的肩膀，用笑容掩盖住了自己黯然的情绪。李炎最受不了离别，但此时也不得不接受。

晚上，应昭到天子食堂找了两排没人的座位，将那里设为了今晚宴席的地点。柳三目将箐华小惠一道叫了过来，她们起初听到李炎获得了前往皇城的名额时很是惊讶，尤其是箐华听到这个消息后沉默了老久。但她们还是过来了，到了之后箐华主动提议去包下一个包间，所有的花销她来付。

柳三目和应昭起初不太愿意。毕竟要女孩子出钱实在说不过去，但箐华执意要这样。就在应昭和柳三目劝解她的时候，她竟然就去把房间给订了下来，并把所需要的任务点一并支付了。

柳三目和应昭眨巴下眼，箐华执意要这样他

们也没办法，只盼着李炎来了不说他们占女生便宜才好。 李炎没有立即赶赴食堂，这相当于他的小告别晚宴，他想请所有在学院相熟的人过来。这其中还包括初月。

等待时，几名身穿雷族族袍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其中一名在李炎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确定了是李炎后报拳道：“李炎兄，我家少主邀请你去他的住所赴宴。” “赴宴？”李炎不解。

“是的，我们家主雷枭在住所邀请了所有获得名额的天子，其中就有你。”

“谢谢，不用了。我有自己的地方要去。”李炎委婉谢绝了好意。

那几名雷家子弟拱了拱手退了开去：“少主吩咐了，如果你不去也不会勉强，就此别过吧。”

没想到雷枭举办宴席还不忘邀请自己，这份心意李炎是领了，但是和那些大家族首领打交道不是他喜欢的，相比之下他还是更愿意和自己熟悉的伙伴相处。

此时，赫连家，枫家，旭家…等十位名额获得者的住处皆收到了来自雷枭的邀请。

赫连家大本营内。

“大姐，雷公子所请的人中都是南陵国颇有名望的家族子弟，唯独只有那个李炎。好像只是边境的一个散士，什么家族背景都没有。”

“去调查一下他吧，什么背景也没有偏偏却能有这么高的人偶造诣。如果不是他经脉被毁了，日后到了皇城影响力可大可小的。顺便将我获胜的消息传回宗族。”赫连婉琴跟房间内一名少女交代了一句，现在的李炎已经不得不让她重视了。

吴家本营。规模很小的吴家本营只有几十号人，吴湮便将所有族中子弟安排在同一栋楼宇居住，此时的楼层内人生鼎沸，庆贺吴湮获得了前往皇城的资格。

吴湮将一名少女叫到跟前，如果李炎在场会发现这就是他最后一场比赛中打下场去的那名女子。

“啊姐，那个控制人偶的家伙太狡猾了。他仗着有人偶替他挡刀，不敢与我对战，不然我不会这么就输了。”少女嘟嚷着十分不服气。

“行了，你已经喋喋不休说了多少便了。你去调查下那人。他有一番练偶本事。我们白神族自从开国以后就一蹶不振，如果他能加入我们的话，可以给我们带来很多强力的人偶，我族的战斗力能得到大幅提升，也不用再忌惮周围其他族群的窥视了。现在的我族实在太需要强者了。”吴湮非常理智，自己这边的人毕竟已经输了，但也明白，报复李炎对自己和家族还没有好处。

“李炎。”一声清甜的呼唤李炎耳边响起。

“学姐？”李炎抬头看过去。比他高半个头的初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身旁。初月身上依旧带着一股女子特有的清香，靠近李炎身边，顿时李炎感到了一阵心旷神怡。

“听说你获得了去皇城的名额。太厉害了，我的知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初月食指轻轻在李炎额头上弹了弹。这是她对李炎惯用的打招呼方式。

李炎先是一愣，然后笑了。初月对待他就如同对待自己亲弟弟一般亲昵。虽然初月老是弹他额头，但除了自己李炎还没见过初月对其他人做过这个动作。真要说的话，被美女弹额头可也是一种福利，尤其是初月这种颇受学员欢迎的美女。

李炎当然也没有抗拒这种福利，要是换了其他男子，别说弹额头，估计就算是拳打脚踢也会有人乐意。

“学姐，我往后就要离开学院了。”李炎有些不舍。

初月语气温和：“男子汉总要去闯一闯的，你可是拥有气化境人偶的控偶师哦，以后外面的天地才是你的舞台。我也很希望你有好的去处。”

李炎笑着遥遥头：“学姐，我已经找到自己的去处了。” 初月听到这里，愣了一下。

“李炎，你指的是？”初月不明白李炎所说的去处，到底是什么。

“以后，我再告诉你吧。学姐你可别忘了我哦。”李炎皎洁一笑。

“傻瓜啊，又不是生离死别，你以后在皇城封官了，随时可以回来啊。就算我以后毕业也会在三镇等你的。”初月手轻轻拍了拍李炎后脑勺。

“学姐，封官赐爵那么重要吗？”李炎像个孩子。

“哎，不能说它是最重要的。但是有了官位就能保护自己的氏族啊。”初月轻叹一声，“如果我是你，我还为能去皇城而感到高兴呢。要是我封了官那就能照顾到自己的家乡免受异族的入侵了。”

李炎点头明白初月的苦心，不由对初月又多了几分敬重。这个美丽的女子，时刻都将自己的氏族放在第一位，要是以后继承了他父亲的位置一定会是个好领袖。

两人边聊天边走，来到了天子食堂。当李炎去窗台询问应昭等人下落的时候，工作人员告诉他，其他人已经在楼上包下了一个房间，直接进去就行。

李炎和初月一同走上楼去，不少正在用餐的天子将目光转移了过来。李炎，在学院内的影响力已经越来越大了，

尤其是在天子中更是无人不晓。

“这家伙就是拥有四尊气化境的控偶师？我的天，他还有个女友长这么标致啊！”

议论声起，天子们有人嫉妒也有人羡慕。

“四尊气化境人偶，这要是到了应天院外，都是受一方人民尊敬的强者了。我什么时候也能达到气化境啊。” 一个房间内，应昭和柳三目，箐华和小惠还有方准已经等在那里，桌子上饭菜也摆了一桌，显然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李炎的到来。

“嘿，李炎你怎么这么慢。这位是……”方准一脸不悦转过头来，看到李炎的同时目光瞄向了他身旁亭亭玉立的初月，顿时眼睛一下子瞪住了。

“这，这位美女是……不会是你的相好吧。”方准惊讶地神情变幻，脸色十分精彩。

“那是初月学姐。我们一起到三镇执行过任务。”柳三目介绍道。

初月拉开一张椅子很自然地坐下：“你好，第一次见面。” “你，你好！”方准有些紧张，慌忙应了一句忙挥动手中的勺子，不好意思的勺了一碗饭塞进嘴里。

只见他低着头，嘴巴一动一动。 应昭哈哈一笑，拍了拍方准后背道：“初月学姐可是很受欢迎的，你这家伙哈哈哈！”

“大家吃吧。庆祝李炎日后飞黄腾达，前途似锦。”柳三目挥挥手，招呼大家开吃。 大家边吃边聊，谈起很多事。说起以前进入应天院，以及往后遭遇的种种经历众人一阵感慨。庆幸的是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未来将迎接新的生活。

“我们干一杯！”应昭端起杯子。 “好！”众人碰杯一饮而尽。

餐桌上一片欢声笑语。李炎敏锐的注意力却注意到了一丝异样。箐华从头到尾都只是微笑，并没有开口说过话。 热闹了一番，酒足饭饱众人也准备散去。临走前小惠把李炎叫住了。

“李炎，我问你。你对初月有没有意思？”小惠将李炎拉到一边直接问他。

“我？”李炎吓了一跳，初月明面上将他当成是拜把子的好友，但他对初月的感情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每次遇见初月都会有一种舒适祥和感，但不见时又没有那种时刻牵动着内心的思念感。

“这，应该不是喜欢吧。”李炎喃喃道。

小惠抓住李炎的手一紧：“那箐华呢？”

“我说，箐华！”小惠抓住李炎的手猛地甩开，愤怒使得她呼吸急促，鼓起的胸膛一起一伏。声音变得低沉而犀利。

“你不知道箐华其实很在意你吗？你和她相处时候你感觉不到吗？”

“她一直注意你，你怎么不去注意注意她呢？她那么关心你，每次你的比试都躲在暗处偷偷观看，你真的不知道？她是喜欢你，那么那么的喜欢你，现在你要走了，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呀，难道你真的就不想念她吗？真的没想过要再见到她了吗？”

“你真的是那么想的吗？”小惠瞪着眼睛，咬牙切齿。

李炎脑袋一空，想起一年前，在传送大门前，李炎

换掉了箐华手中的牌子，可是当他踏进传送门的最后一刻，箐华却扑了上来。空间通道上，箐华拥着李炎，李炎很是懊恼。

“你怎么跟过来了呢？”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箐华头埋在李炎身上，泪水沾湿了他的胸膛。

……

记忆跳转到在华府时，李炎受伤昏迷，房间内便多了一个默默陪伴照顾的身影。当他醒来时，箐华便坐在一旁静静等待，将熬好的粥吹凉递到他嘴边。

……

“箐华她……”李炎情绪有些低落，微微躬身轻捂着左半边胸膛，心脏的位置，莫名难受。

“跟我来。”小惠抓起李炎的手拉着他快步拐入一条廊道。

应昭和柳三目刚才太兴奋喝高了，走路轻轻飘飘，相互搀扶着才能稳定住身形，隐约间他们好像觉得少了些什么，才发现李炎不见了。

应昭醉醺醺的脸庞朝方准靠了过去：“奇怪？李炎怎么没跟来？”

方准显然也有几分醉意，潮红的脸上眼睛半眯着，手指张开在胸前交叉摇动：“管他，他有初月学姐肯定走得慢啦，我们先回去。”

今夜，学院允许学员们晚归。若是平常，入夜之后过了晚饭时间可就只能在宿舍不能外出。但今天学院不管了。 道路上的店铺角挂着灯笼，店铺里头可见成群的学员，以及忙碌准备酒菜的店铺老板。街道边上不知什么时候摆放了成排的照明灯笼。平时操练的练武广场此时亦聚集了大批身影，他们中有天子也有普通学员。有的手里提着灯笼，有的恰意坐在树下草坪畅快交谈。 整个学院洋溢着轻松喜庆的气氛里。

因为今天，动荡了整个学院乃至整个南陵国的天子选拔运动，可以说是正式结束了。

学院大道上喧喧嚷嚷，一眼望去尽是三两成群的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