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雁的要求很简单,让青杏先行去吐蕃安排打点,确认阿里耶一家的情况。除此之外,无论发生什么事,沈君昊都不能脱离护卫的保护。
沈君昊心中明白,云居雁虽同意了他的远行,但她心中的忧虑不减反增。她的眼神几乎在告诉他,没有他,她活不下去,所以他必须安然回家。
她的依恋让他心情激荡。三世的纠葛虽不是他亲眼所见,但他对她的爱已经超越了时间与空间。也正因为爱她,他更应该找出幕后之人,消除皇帝对他家的猜忌,给她和孩子们平安幸福的环境。这是他的责任。
沈君昊紧紧抱着云居雁,在她耳边说,除了向沈沧、沈伦禀明原委之外,他必须进宫一趟。一时间他们虽然没办法扭转皇帝的想法,但很多事必须早作准备。
云居雁点头应下,即将离别的感伤以及对他人身安全的担忧让她精神萎靡。待沈君昊去了枫临苑,云居雁这才起床洗漱。她尚未打扮妥当,玉瑶来报,章氏来了。这已经是当天的第二回求见了。云居雁无奈,只得让玉瑶领了她去书房,
须臾,云居雁打扮妥当,正要去书房见章氏,章氏已经迫不及待跨入了正屋的大门,关切地问:“大**,听说您昨晚不舒服,连夜请了大夫,现在好些了吗?”话音刚落,她进入了卧室,目光落在云居雁脸上。她一早已经问过大夫,云居雁生了什么病,要不要紧,她可以送些什么。大夫吱吱呜呜,只说没什么大碍。这会儿看到云居雁脸色如常,只是精神差了些,立马觉得云居雁大概是为了在沈君昊面前博同情,故意假装不舒服。
云居雁想到请大夫的始末,心中难堪,只能含糊其辞地说,她已经没事了,是下人们太过大惊小怪。说罢,她转移话题询问章氏是否有事找她。
章氏见云居雁一副不欲多谈的模样,上前两步,压低声音问:“大**,您和大伯,是不是……”
“我们已经没事了。”云居雁避重就轻,再次转移了话题。
俗话说,疑心生暗鬼。云居雁不想多加解释自己和沈君昊的房内事,看在章氏眼中就变成了她正在伤心,所以不愿多谈。她断断续续劝了云居雁许久,云居雁只能随口附和了几句,找了一个理由送她离开。
之后的几天,云居雁和沈君昊一个在内,一个在外,准备远行事宜。分离在即,两人在晚上自然是缠绵悱恻,可白日里他们连面都见不上,自然也就说不上话了。
云居雁知道这一路去吐蕃,天气又冷又干燥,生怕他不习惯,什么都想给他备着,可他不是去游山玩水,东西带得太多只会成为负担。在纠结的情绪中,她的心情极差。章氏见状,认定她和沈君昊尚没有和好,每日都来“开导”她,以过来的人姿态要她多多迁就沈君昊。云居雁每次都是虚应她几句,就假装忙碌,可章氏似乎压根就没看到她的不耐烦,隔几个时辰又来了。
很快一切打理妥当,就等第二天进了宫,见过皇帝以后,隔一天就启程。按路程计算,青杏差不多已经快抵达边境了。
第二天一大早,云居雁起了一个一早,替沈君昊选衣服,挂配件,亲自送了他出二门。待她回到凝香院就听奶娘说,沈谨瑜一早醒来蔫蔫的,好似不舒服。她急忙去看儿子。沈谨瑜看到她,马上眼泪汪汪,抱着她的脖子不放。
云居雁最怕儿子生病。幸好沈谨瑜身体底子好,过去的一年多仅发烧了两次,一两天就康复了。这回见儿子小脸发白,她立马慌了神,急忙让人请大夫。
很快沈谨瑜请大夫的事惊动了沈沧和其他人。章氏、赵氏等人未等大夫请来,已经侯在了凝香院。
小半个时辰后,沈谨瑜开始哭闹,全身烫得像火球。云居雁又是担心,又是害怕。未免沈瑾玒受传染,她只能强打精神,命人把小儿子搬去厢房暂住。
沈谨瑜虽然会说话,但根本不会表达自己到底哪里不舒服。大夫不敢下药,只能先行替他退烧,沈沧心中焦急,命人再请大夫,把宫里的御医也请了回来。
折腾了一上午,沈谨瑜的烧尚未完全褪去,但脸上的潮红已消,他也不再大声哭闹,只是抱着云居雁不放。
沈沧亲自至凝香院询问病因,大夫们各持己见,相持不下,最后竟然没人敢站出来开药方。云居雁虽然知道,第一世她的三个儿子全都健康长大了,但看着沈谨瑜虚弱又可怜的模样,她的心就像针扎似的。
下午,大夫们依然没有开出药方,很少大哭大闹的沈瑾玒亦跟着闹了起来,同时开始发烧。凝香院又是一番忙乱,沈沧又是焦急又是愤怒,若不是云居雁拦着,他已经把照顾两人的奶娘丫鬟全部治罪了。
沈君昊从宫里回来,就见凝香闹哄哄的,沈君儒正劝说对着大夫们发脾气的沈沧,所有的下人全都屏息静气,不敢多言一句。
沈君昊让沈君儒劝走了沈沧,回屋探视儿子,就见章氏和赵氏及其他几房的女眷全都围着云居雁。他走到云居雁身旁,悄然握住她的手,转头去看儿子,低声对她说:“没事的,不用害怕。”
他这么一说,立马唤醒了云居雁心中的软弱。她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低声说:“他们怎么可以一起生病,我已经很小心了,我们该怎么办?”
沈君昊顾不得旁人在场,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小声说:“我保证,一定会没事的。”
赵氏见这样的情景,急忙借口让大夫安安静静替两个孩子诊治,赶着众人离开。在凝香院的院子内,章氏赶上赵氏的脚步,低声请求:“三婶娘,我还是留在这里陪着大**吧。”
赵氏知道云居雁根本不喜欢章氏,反驳道:“如今君昊已经回来了,有他陪着就行了。”
“可是……”章氏一脸为难,拉着赵氏往后退了几步,压着声音说:“这两日大**正与大伯置气,我担心……”
“他们吵架了吗?”赵氏回头看了正屋一眼,又瞧了瞧章氏。她心中奇怪,但是说心里话,她也不喜欢章氏,感觉她的目光总是在搜索刺探着什么。她拉着章氏往外走,边走边说:“你不用担心,就算他们原本有什么误会,这会儿孩子生病,什么误会都会解开的。对父母来说,没什么比孩子更重要。”
屋子内,沈君昊分别抱了抱两个儿子,亦是十分担心。得知大夫们依旧没有商量出药方,他让云居雁陪着两个儿子,把所有的大夫和照顾孩子的奶娘丫鬟全都叫去了前面的书房。一个时辰后,他只留下了两个大夫,又分配了下人听候他们的吩咐,自己则去了枫临苑。
原本他明天一大早就要启程去吐蕃了,这会儿他怎么都无法迈出离开的步伐。他向沈沧交待了进宫面圣的情况,又说明了如何安排大夫和下人照顾两个孩子。
沈沧回到枫临苑,越想越觉得沈谨瑜、沈瑾玒不可能正巧在这个当口一起生病,一定是有人蓄意谋害他们。他严令沈君昊彻查,宁愿错杀也不可以放过。
沈君昊并不怀疑儿子身边的下人,不过眼下的情况确实诡异。他应下沈沧的话,回到凝香院就见云居雁正哄着两个孩子喝药。不懂事的孩子哪里知道“良药苦口”的道理,两人自是万分抗拒,怎么哄都不听。云居雁只能一边哭,一边让奶娘帮着,分别把两碗药灌了下去。沈君昊看她哭得伤心,更加没办法在这个时候离开他们**三人。
傍晚时分,正当沈君昊一一盘问儿子身边的下人时,云凌菲和鲁氏得知消息,先后前来探望。下人们不敢在这时候烦着云居雁,只能回禀赵氏。赵氏得信,正要迎她们去凝香院,章氏已经先一步带着她们去见云居雁了。
小半个时辰后,云凌菲告辞而去,鲁氏拉着云居雁的手说:“居雁,不管什么事,如今想办法医治瑾瑜、瑾玒才是正经,不过,你的二弟妹……”她轻轻皱眉,“你最好还是防着她。”
“舅母为何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云居雁问得很急。章氏虽然经常进出凝香院,但云居雁从不让她接触两个孩子。
鲁氏稍一沉吟,说道:“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就觉得她太热心了。另外,先前君昊过来,我瞧着她的注意力一直在你和君昊身上。她关心的不是瑾瑜他们的病情。”
云居雁稍一思量,这才意识到,最近几天章氏每次过来找她,话题绕着绕着就会转到她和沈君昊身上。
玉瑶在一旁听着,说道:“大*奶,舅夫人,奴婢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话?”云居雁侧目。
玉瑶回道:“最近几天,二奶奶一直误会大*奶正与大爷置气。她明里一直在劝慰大*奶,希望大*奶赶快和大爷和好,可奴婢听着那些话,若是大*奶不小心想岔了,恐怕只会更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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