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沈君昊的神色,云居雁知道,事情恐怕还有内情。可当着四公主的面,他们不能细说。她大致叙述了蒋明轩去留的经过,询问沈君昊:“需要派人去请蒋世子吗?”
沈君昊摇摇头,给了她一个“你不用担心”的眼神,又问四公主,三皇子有何事转告他。
四公主在一旁目睹两人间互动。她抬起下巴对着云居雁说,三皇子只让她传话给沈君昊一人。云居雁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只能对沈君昊说,她去看看沈谨瑜,向四公主行礼告退了。
大半个时辰后,沈君昊送走了蒋明轩和四公主。之后他又与沈君儒谈了一盏茶时间,这才回到凝香院。
云居雁见他回来,急忙迎上前。她有太多的问题,一时不知道从何开始,脱口而出一句:“怎么样?”
“他的的确确不在边关。从来没有回去过。威远侯对他的行踪说得不明不白。子遥觉得事情有蹊跷。”沈君昊陈述着事实,神情十分凝重。
云居雁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她相信沈君昊亦是如此。“你应该早就猜到了。”她抬头看着沈君昊。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件事,在他心中,这件事是最重要的。
“你在暗示什么?”沈君昊叹息。
“没有。”云居雁摇头,又问:“沈三公主通知了你,却没有告之蒋世子吗?”
“昨夜他并不在家中。这会儿,他送了四公主回宫,应该就会去见子遥了。”他的言下之意,威远侯府同样派人去找蒋明轩了,但他并不在家中。
云居雁想了想沈君昊的话,气恼地说:“你为何不直接告诉我呢?昨夜派人来找你的根本不是沈三公子,是不是?”
沈君昊点点头。“子遥傍晚才得到消息。他立马想去找子寒。沈夫人让我拦住他。听威远侯的意思,子寒恐怕再也不会回京了,至少不会以沈家二公子的身份,或者是沈将军的身份回京。”
云居雁一听这话,失神地跌坐在椅子上。先前她曾怀疑,所谓的“战死”是一个幌子,如今看来,已经成了事实。沈子寒此举单纯只是想摆脱现状,还是他心有不甘,正在酝酿什么惊天计划?
“不,不会的。”云居雁摇头,“他自从‘战死’之后,再没出现过。三皇子在位期间,皇权稳定,并没有波澜。”她低声嘀咕。莫名的,她又想到了那个她无法解释的画面。沈子寒为何在岸边紧盯着她和沈君昊?她摇摇头,打散了那个画面。或许是因为沈子寒多次帮她。又或许是因为他一向对人坦荡,她仍旧相信他不是幕后之人。
沈君昊听到了云居雁的话,他没有接话,只是在她身边坐下。云居雁只知道三皇子继位后过继了一个儿子,那个孩子的父亲被封为“礼亲王”,可将来的这个“礼亲王”到底是谁?为何皇家子孙被杀,一切居然如此静悄悄的?会不会只是因为将来会有另外一个“礼亲王”?
沈君昊不愿相信这个猜测,但狼上他不得不承认,这是极有可能的。
“你不用担心,子遥已经被他母亲拦下,他和四姨的婚礼会如期举行的。”沈君昊一边说,一边握住了云居雁的手背,“同样的,我也不会离开京城,不会有事的。”
“你说,沈将军会在哪里?沈侯爷又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沈君昊叹息,“如今子遥还在烦恼,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皇上。他不能理解,沈侯爷为什么刻意隐瞒着这件事。这次若不是子遥叮嘱了送信的人,一定要确实查证,沈侯爷似乎还想继续隐瞒下去。这会儿沈老夫人已经亲自派人去问沈侯爷了。”
云居雁见四下无人,低声问沈君昊:“皇上一向疑心很重,你说,沈侯爷会不会……”
“我不知道。”沈君昊停顿片刻,又道:“若是在以往,我一定会肯定地告诉你,不会,但现在,我不敢肯定。”他回头看向云居雁,为难地说:“四姨与子遥的婚事……谋反可是诛九族的……”
“整件事还是有些奇怪。”云居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们现在所想,威远侯夫人他们不可能没想到。但是她派人把你请了去。还有蒋世子那边……她也派人去请他了吗?蒋世子昨晚凑巧就不在家?”
“明轩说,昨天他去了长公主府。晚上他喝了酒,再加上时辰太晚了,就歇在那边了。今天一早得知四公主借口找长公主,强行出了宫。他受长公主之托,把她送回去。这事他没必要说谎,也说不了慌。至于沈夫人昨夜有没有派人去请明轩,我不能肯定。”
“所以说,其实威远侯府上下,大家都不认为侯爷有异心,至少在他们请你过去之前,没有想到这一层?”
“其实,在我的印象中,侯爷是死心眼的人。对他来说,皇上就是皇上。子寒虽然是皇上的长子,但大皇子才是嫡长子。”感情上,沈君昊不相信威远侯会帮助沈子寒谋夺皇位。
云居雁知道,这事就算他们说再多,当下也讨论不出结果,她转而问沈君昊:“三皇子有什么重要的话,一定要四公主亲自传话给你?”
“我想,多半是四公主想借机出宫,不过她说的话……”沈君昊皱眉。
“什么话?是不是和暗香疏影瓶有关?”云居雁追问。
沈君昊点点头,回道:“其实三皇子只是让四公主对我说了一句话:太后娘娘赏赐给我们的花瓶,已经在我们手中了。”
“这话什么意思?”云居雁嘴上这么问,心中却已经明白了。
太后给了他们一对暗香疏影瓶,这是有明旨的,恐怕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三皇子替太后娘娘送了一对花瓶给他们。四公主对沈君昊说的话,除了承认他们手中的花瓶就是本该属于太后的那一对,同时也告诉他们,整件事就此结束。
沈君昊知道,云居雁已经领会了三皇子的意思。他叹了一句:“不管怎么样,三皇子都是皇上的儿子,太后的亲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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