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潜从不喜欢主动插手朋友的事,只是刚好撞到他手上,也不能不闻不问。
宜安公主以为自己扯出了太子,不是主谋就能有一线生机,其实是走了一步反向棋。
自古以来,谋反的结果只有两个,不成功便要死,但圣上的脾气与常人不同,宜安公主若想获得一线生机,反而不能弱化自己的能力。
一直以来,圣上对聪敏的女子,要宽容许多。
宜安公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圣上轻描淡写的判了死刑,不管是什么事,过了这几日都会被带进棺材里,魏潜根本不急着逼问。
诚然如魏潜所推测的那样,宜安公主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她有女人玄而又玄的感觉。说不出什么原因,她感觉自己是过不了那这一关了。
“此事或许与你那未婚妻还有点关系,魏大人真的不想知道?”宜安公主道。
魏潜回头,“与她有何关系?”
宜安公主问,“魏大人要考虑一下吗?”
魏潜盯着宜安公主,扯了下嘴角,“你若不说,我未必会知此事。”
既然知道了开头,距离结果也就不远了,未必一定要问她,最多不过是绕个圈子罢了。
宜安公主怔了一下,旋即莞尔。
外人一直都以为宜安公主喜欢柔弱美少年,但其实她更喜欢谢飏、魏潜这类,只可惜这般山巅雪、云上月的男人太难得手,退而求其次罢了。
魏潜冷漠无情,反倒越发招人。
“七年前。”
魏潜正要出去,却听宜安公主在身后道,“符长庚从江南带回一个小女孩。”
“你说什么?!”魏潜猛地看向她。
宜安公主揽袖在榻沿坐下,“当时太子得到绿林军的消息,令华存之暗中去江南请一名老道士。然而,他刚刚把人接走不久便接到了道观被人屠尽的消息,于是传信给我,让我过去善后。”
魏潜记起去清河的之前,符远确实刚刚从江南书院回来。
“我的人亲眼看符长庚出现在那附近,于是我命人跟踪他。”宜安公主笑道,“虽然符长庚十分警惕,我们最终没能跟完全程,但顺藤摸瓜,查到了清河崔氏。是他,偷偷把道观里带出的女孩送到了崔家。”
太子害怕搜寻绿林军的事情暴露,所以不得按下这件惨案。
最初,符远尚且年少,宜安公主没动那心思,后来随着他越发出众,宜安公主才突然想起来多年前的事。
她多次拿此事威胁符远,两人已经暗地里交手不知道多少次了,宜安公主忌惮符远,不敢逼迫太紧,符远亦因顾忌太子,处处受限,多年来竟然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谁也没能奈何的了谁。
魏潜道,“那名老道现在在何处?”
“我不知道啊。我把知道的都说了,也请魏大人能帮我做一件事。”宜安公主因着先前瞧上过魏潜,曾仔细了解过他的脾气秉性,所以未曾真把秘密当筹码来做交换,而是先说出来再软言请求帮助。
“何事?”
宜安公主道,“我有个孩子,叫小蛮,就在别苑那边,请你帮我安顿她。”
魏潜问,“如何安顿?”
宜安公主一手支着头,淡声道,“只需允她从府里带些钱财出来,别的不用管了,自生自灭吧。”
魏潜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亲生的?”
“昂。”宜安公主卸去虚伪的温婉,从骨子里透着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