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寝室,张梅只是挑了下眉梢,开学至今每周五下午她总是最后一个回到寝室,从升入高中开始住校的张梅只有在周末的时候可以回到屯子里,平时都是在学校,为了自己的两手准备,张梅从开学那天开始,每天都是早晨第一个离开寝室,晚上最后一个离开寝室,锻炼身体的同时抓紧一切时间学习。
收拾好东西,张梅背着大大的书包走出了校门,刚刚离开学校,张梅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顾红霞,张梅脸上顿时露出了有些灿烂的笑,背着大书包,虽然个子已经长到一米六但依然很瘦的张梅好像一个小乌龟咚咚咚的快速的跑着。
从看到张梅的身影开始,顾红霞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只生了一个儿子的顾红霞唯一的遗憾是没有一个姑娘,从去年年初认识张梅后,慢慢的接触下来后,顾红霞发现张梅难得的懂事,孤身一个人,没有所谓的那种叛逆,没有去学坏,而是很认真的在活着,在顾红霞看来,还是孩子的张梅能够这样难得明白自己今后的路怎么走,这样的去努力,值得她付出那一丝的怜悯。
从开始的怜悯到后来的发自心底的喜欢,一年半的时间下来,顾红霞已经从最张梅最初的怜悯到现在的真正的喜爱,更让顾红霞高兴的是两个人也意外的投缘,当看到好像自己姑娘似的张梅背着大书包跑过来,顾红霞快走了几步迎上去,扶住了张梅纤细的手臂,有些嗔怪的瞪了下眼睛,“急啥哪?大娘又不会跑。”
张梅呵呵的笑着,抱住顾红霞的胳膊,“大娘,你咋来了?”
顾红霞瞪了下眼睛,“你说我咋来了,今个不是放假了吗?你大伯让我接你回家住一晚上。”
张梅虽然猜到了但却无法接受,她今天要回屯子看王贵花,不过张梅又不想让真心疼爱自己的顾红霞两口子生气,想了一下,“大娘,我明天晚上回来住,我今个先回家,我上周走的时候贵花婶子病了,我惦记是回事,我想回去看看。”
虽然有些不高兴,但顾红霞也知道张梅跟王贵花感情不一般,而且也清楚王贵花有多疼张梅,伸出手拍了拍张梅的额头,“行,明天晚上一定要回来。”
张梅笑呵呵的点头答应着,顾红霞把张梅送上回镇上的线车,又叮嘱明天晚上一定回来后,才在线车离开后慢慢的往家走。
晚上七点多才回到屯子里的张梅先回家把东西放在炕上,转身去了王贵花家,张梅上周回来的时候,王贵花有些不舒服,好像感冒了似的,说话鼻音特别重,但问了又问,王贵花只是说没事,张梅也摸了摸额头,不发烧,只是跑到赤脚大夫牛大叔家给抓了点小药后就着急赶车离开了。
匆匆赶往王贵花家,张梅还没进院子,就看见王贵花家院子的大灯开着,院子内吵吵嚷嚷的,张梅心底一惊,抬腿就往院子里跑,冲进院子,张梅就看到很多一起干活的大婶嫂子们,先看到张梅的徐燕子招呼了一声,“梅子。”
张梅哎的答应一声也没停下急促的脚步,掀开门帘冲进屋,张梅就被一股酸馊臭的味道熏的晕了一下,张梅抬头看向炕上,眼睛腾的一下瞪的老大,这才一个星期,王贵花已经瘦的额骨高高突出,脸色也白中带青,张梅心底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三叔,这是咋了?”张梅也没管王贵花身上那一看就是刚吐完没来得及收拾的呕吐物,抓住王贵花已经软软耷拉在炕边的手臂焦急的问着满脸胡茬的陈福。
陈福紧锁眉头,“连拉带吐的折腾三天了,啥药都不好使。”
张梅一听都这样了还在家折腾哪,就有些来气,“咋不上医院哪,这人都折腾啥样了。”
陈福使劲抹了把脸,“去了,县里医院都去了,啥也没查出来,说是凉着了,回家热乎热乎就行,要住院也行给补点液体啥的。”
张梅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噗嗤一声,一股馊臭味道传来,低头一看,身上只搭了一条小被子的王贵花下身已经湿了,知道这是又拉了,张梅抽回握住王贵花手臂的手,把两只袖子往上拽了拽,半蹲着身准备收拾。
张梅的举动让陈福一把抓住,“梅子,梅子,不用,三叔自己来就行,这怪埋汰的,你出去。”
张梅一把抽出手臂,转头瞪向陈福,“都啥时候了,还管埋汰不埋汰的,赶紧的,三叔,你去挫点炉灰来,在弄点热水,我给我婶子洗洗。”
说完张梅把手伸进小被子,把王贵花套在身上的裤子退下,借着退下的同时把拉出的浠水擦掉,陈福跺了跺脚,赶紧跑出去端热水,兑好水,陈福端进屋,张梅洗洗热毛巾,给王贵花仔细擦干净,边擦张梅脑子里快速的想着王贵花这种情况。
突然,张梅低垂的眼中闪烁了一下,张梅想起偏方里面自己好像看过这种情况,但张梅不敢确定,而且,张梅知道向王贵花这种情况,到了医院只能补点液体,对于拉肚子带呕吐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王贵花这种情况应该是因为体弱感染了什么病毒,没有看到化验单的张梅不敢确定。
收拾好后,张梅站起身看向陈福,“三叔,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找找,我婶子这种情况,我爷爷留下的本子里好像有记载。”
张梅的话让陈福一阵惊喜,外人不知道,陈福可是知道张梅手里有七叔留下的点老本本,这两年,张梅用老本本里面记载的奇怪方法治好了自己的胃病,想到这里的陈福催促着张梅赶紧回去看看,张梅点头,咚咚咚的往外跑。
冲回家的张梅上炕打开炕柜拿出偏方大全,直接拿起第二本,快速的翻找着,说起来也是无意,张梅大概看过所有的偏方,但唯独这一种什么奇怪的东西都不用吃,找了半天后,终于在中间的位置找到了张梅要看的记录。
快速仔细的看了一遍后,张梅皱了下眉头,张梅有些不敢确定,想了想,张梅把本子塞回柜子里,下炕又跑回了陈福家,冲进屋里后,张梅直奔着王贵花去了,也没掀开被,直接把耳朵放在了王贵花的肚子上,叽里咕噜好像开锅了一样的声响证明了王贵花确实是偏方记录中的症状。
张梅的举动让焦急等待中的陈福有些不解,“梅子,咋样?能治不?”
张梅站直身转头看向陈福,犹豫了一下,“三叔,能,但是我有点不敢动手。”
张梅的话让本就焦急的陈福急的有些跳脚,“有啥不敢的,治不好也治不坏,总比这么挺着强,赶紧的。”
张梅琢磨一下也是,使劲点点头,“三叔,给我准备一瓣大蒜、蜡烛、白酒、棉花,再把我婶子做衣服的针给我找来。”
张梅交代完后看到陈福转身出去准备东西后,自己坐在了王贵花身边,拿起王贵花的右手,伸出自己的手指开始测量王贵花中指的长度,仔细测量后,张梅按照这个长度,从中指指尖开始算距离,中指算一个距离,然后是掌心,最后手手腕,长度正好是三个中指的长度,测量了三次,终于确定位置后,张梅顺手拿出放在口袋里的钢笔,在测量好的位置上画上一个点点。
这时陈福也把张梅需要的东西准备好拿进屋,张梅先用白酒洗洗手后,拿起缝衣服的针在点着的蜡烛上烤了烤,又用白酒擦干净,确定消毒后,张梅抓起王贵花的手腕看向自己测量好后点上的黑点,一针扎在了黑点上,也没扎的很深,但针尖还是进去一截,随即张梅把针拨出,用沾了酒的棉花按住。
又在陈福的帮助下把一瓣大蒜塞进了王贵花的肛门,所有的一切做好后,只能是等待,张梅坐在王贵花身边心底不断的打着鼓,张梅不知道这种办法是不是真的有效,开始张梅仔细倾听的时候,王贵花的肚子叽里咕噜一个劲的叫,说明小肠内有气排不出,而从王贵花噗噗噗的排泄时张梅也发现这种情况,再加上王贵花呕吐和腹痛这些症状,完全跟偏方上说的情况一样。
虽然从医理上来说,这种情况会有一大串的解释,但实际上就是受凉后形成的,不知道等了多久,当张梅有些迷糊的时候,“大福子。”
一声虚弱的喊声响起,张梅蹭的一下睁开了有些迷糊的双眼,惊喜的看向已经不再因为难受而紧闭双眼虚弱无力的王贵花,张梅趴在炕边,“婶子,咋样?”
王贵花笑了一下,揉了揉肚子,“饿。”王贵花的喊饿可把陈福乐够呛,这几天别说吵吵饿了,王贵花甚至连饭都不想见,陈福一边答应着一边掉身往灶房跑。
张梅蹲在地上看着躺在炕上的王贵花,“婶子,咋样?”
张梅问的有些小心翼翼,而依然浑身无力的王贵花却笑了,“好多了,就是感觉肚子里空的难受。”
“恶心吗?肚子还疼吗?”张梅继续问道。
张梅这么一问王贵花仔细感受了一下,突然惊喜的发现折腾了她三天的恶心感消失了,除此之外还有种一个劲想放屁的感觉,这么一感觉,王贵花顿时来了精神,腾的一下半坐了起来,张梅吓的感觉扶住王贵花,把王贵花扶住靠在了身后的火墙上,感觉不恶心也不肚子疼的王贵花看向张梅,“梅子,你是不知道啊,婶子肚子疼的恨不得把肚囊子都扯出来,老感觉想放屁放不出来,现在可舒服死婶子了。”
王贵花有了精神的咋呼让张梅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脸上也露出了一晚上没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