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不堪的外表有着让人为之心酸的悲伤,静静的站在手术门口,一动不动的沈建不错眼的盯着手术室的大门,时间在压抑中缓缓流动,2月16日凌晨3点,持续了近九个小时的手术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结束。
率先走出手术室的李摘掉口罩,直接看向沈建,“埃菲尔四个小时后入境,安排人去接,现在需要埃菲尔接下面的手术,六个小时内必须把埃菲尔送到医院,否则张梅的两条腿就保不住了。”
好像一击重锤狠狠砸在心头的结果让沈建眼前一黑,同样听到坏消息的单国庆直感觉脑瓜子嗡的一下,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了。
从张梅十六岁到如今,十几年的时间,虽然彼此之间聚少离多,但贴心的张梅在单国庆、张霖眼底心中那就好像自己家孩子,现在面临截肢,任何人都无法接受,可李的话已经明明白白的把事实摆在了面前。
“老单、老单,你可不能到,咱梅子还等着你救命哪?”哽咽的惊呼在单国庆耳中不断的回响,使劲咬了下舌尖,稳住心神的单国庆眼底蹦出慑人的光束,“我来安排,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埃菲尔送到,请您无论如何要保住梅子的腿,她还是孩子啊。”
粗声粗气的哽咽中单国庆跑着冲出了医院,而一瞬间回神的沈建死死攥紧拳头眼神好像一汪死水似的看向李,“神经问题是吗?”
虽然不是学医的,但对于埃菲尔与李所专攻的方向沈建还是清楚。现在既然把埃菲尔请出。那么一定是张梅的双腿神经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沈建艰难的询问让李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肯定的回答让沈建感觉口腔有股无法压制的铁锈味,苦涩的好像吃了苦胆似的不断上涌。
“沈建,安排认识医生的人跟我去机场。”
仅仅跑出不到五分钟的单国庆额头渗出点点汗珠的再次跑回,深吸一口气的沈建转身看向单国庆,“我去,我认识埃菲尔,单叔叔,麻烦你联系直升机吧。最快的途径只能时空中。”
勉强让自己冷静的沈建所说的现实让单国庆一个劲点头,“对、对,天上不堵车。”
不是笑话的笑话却让所有人感觉眼前一亮,是啊,只有天上不堵车,紧急联络B军区飞行编队的单国庆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联系上直升机,此时此刻,只想着保住张梅的单国庆没有去想这一次的联系会欠下多大的人情,在这一刻,人命大于一切。
16日上午七点四十二分。直升机降落在军区总院的天台上,疾步走下飞机的埃菲尔没有停留脚下急促的脚步。直奔手术室的埃菲尔替换下了已经给张梅做过完整清理缝合的李。
疲惫不堪的李在撤下的一刹那,强悍的身体也忍不住微微晃动了一下,随之稳住后的李没有如埃菲尔所说的那样休息而是站在了助手的位置。
常年的默契让埃菲尔与李很快进入工作状态,好像一场精彩的雕塑比赛似的表演让手术室内所有人为之动容,一条条微细的血管在肉眼都难以判断的情况下,埃菲尔好比神助一样丝毫不差的稳稳接起,缩回体内的腿筋被重新接上。
五个小时后,张梅的手术终于结束,当好像被拼装上的张梅被推出手术室时,等待在手术室外的沈建、张霖、单国庆等人一拥而上,紧紧围住昏迷中的张梅。
眼神急切又带着丝丝胆怯的沈建看向埃菲尔与李,来回转了两圈硬是不敢开口的沈建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明白众人期盼的埃菲尔微微锁住眉头摇摇头,“现在什么都不能说,张梅曾多次出现休克情况,这样的情况对于张梅的大脑是一个巨大的压力,虽然张梅的求生**很强,但能不能闯过这关还是要靠时间来证明。”
对于张梅,埃菲尔很心痛,不仅仅因为张梅是猎人成立之初到现在唯一的一个亚裔的医首,更因为张梅的精神,那种永不退缩的精神是猎人所需要所祈求的。
迅速黯淡下来的眼神让沈建鼻头发酸,眨了眨发涩的双眼,把到了眼底的潮气挤走,重新打起精神的沈建跟着推车赶到了重症监护室,站在窗户边看着张梅被小心翼翼挪到床上,看着张梅周围一台台仪器被连接上,看着张梅身上插满的管子。
好像连呼吸都忘记的沈建痴痴的看着,等着。
时间就在这种痴痴的等待中一分一秒的蹦着,十分钟、三十分钟、一百五十分钟,尖锐刺耳的铃声突然响起,刚刚送进监护室不到三个小时,张梅的情况突然急剧恶化,一直守护在旁边的李、埃菲尔冲进监护室,被拉上的窗帘让沈建急红了眼,死死抠住门边,想要去看到底怎么了?
一个小时后,李、埃菲尔走出监护室看向双眼赤红的沈建等人摇摇头,“等吧,要是张梅在出现这种情况,就必须再次上手术台,张梅的心脏无法负担过于破败的身体。”
李的直白好像一把尖刀插进了沈建的心底,一瞬间发滞的呼吸让沈建脸上煞白,祈求着也恳求着千万不要出现。
然而幸运之神好像忘记了张梅一样,最坏的结果还是出现了,将将熬过四个小时后,张梅被再次推进手术室,而这一次,张梅是否能够活着走下手术台,谁也不敢保证,只有尽力两个字留给了连灵魂都跟着死了的沈建。
好在这一次的手术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三个小时后,张梅再次被推出,而走出手术室的埃菲尔紧锁的眉头也微微松开了一些。
没有在追问的沈建沉默的跟着推车再次站在监护室外,默默的守护者心之所在,静静的躺在监护室内的张梅熬过了第一个二十四小时、熬过了第二个二十四小时、甚至一切正常的熬过了第三个二十四小时。
七十二小时的危险期度过的张梅却没有如众人所想的那样苏醒,好像疲惫到了极点的张梅沉沉的睡着,一场接着一场的会议不断进行,按照总院专家的意见,张梅再上一次手术台,但无论是李还是埃菲尔都坚决的反对,张梅的身体根本不足以支持四天内的第四场手术,再次送上手术台会出现什么后果谁也不敢承担。
最终在亲自执刀的李和埃菲尔的坚持下,在单国庆、沈建的默认下,在上手术台的计划被迫取消,不放弃的等待是众人唯一能够做的,而在这期间,金刚、吉达也被送回了军区总院,依然时由埃菲尔执刀给金刚做了一次神经修复。
陆陆续续送回的重伤患让曾经的质疑声很快消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军衔和略显熟悉的面孔已经说明了一切,一个星期的时间,担任了所有修复手术主刀的李和埃菲尔与总院的专家医生们进行了一场又一场的深刻交流,到了最后,不知道达成什么协议,李竟然被李请动在无法完成的手术中担任了主刀。
这一个让埃菲尔笑眯眼的决定中,猎人或是军委做了什么交易并不得而知,只是,好像狐狸似的埃菲尔很满意,满意的程度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
2月25日,沉睡中的张梅已经昏迷了十天,虽然无数次的检查中能够看到张梅的伤势在缓慢的回复,但始终沉睡的张梅就是不睁眼,这让所有关心张梅的人焦急万分,沈建甚至在张梅熬过了七十二小时的危险期后常驻了病房,每天不间断的跟张梅说话,可纹丝不动的张梅好像忘记了那些担忧她的人。
2月26日上午十点,因为说了过多的话而嗓子无法发音的沈建默默的坐在张梅身边,拿着指甲刀仔细的给张梅修栏甲,好像在摆弄艺术品的沈建聚精会神的抓着张梅的手指,突然,张梅被沈建拿在手中的右手小拇指微微动了一下,完全反应不过来的沈建甚至没有感觉似的,指甲刀依然动着。
剪着剪着,张梅的手指又动了一下,这下子,感觉到的沈建顿时傻住了,愣愣的手中的小拇指,眨了眨眼睛半天回不过神的沈建抬起头看向同样每天好像来上班的张霖,“张叔叔,梅子的手指动了吧?”
不敢置信似的询问让坐在沈建对面的张霖同样傻傻的看着那微微颤抖的眼皮,“沈建,梅子的眼皮动了吧?”
沉默了半响的两个人同时抬头,张霖嗷的发出一声粗狂的吼声,甚至连紧急铃声都忘记的张霖在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中冲出了病房,嘶吼的惨叫随之响起,被张霖的吼声吓的一哆嗦的李砰的一下把手中的杯子扔到了桌子上,跳起身就往外跑,急匆匆从旁边休息室冲到病房的李推开挡住视线的张霖,站在了张梅面前。
清晰可见的颤抖让李的眼底蹦出一抹惊喜,缓缓的把手指搭在张梅的额头,“张梅、梅子,醒醒。”
沙哑但极具诱惑力的呼声让努力想要睁开双眼的张梅眼皮颤抖的越发厉害,能够感受到张梅努力的李与沈建同时蹲在张梅病床边,鼓励着独自奋斗的张梅,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足足用了十五分钟才半睁开眼的张梅没有看到沈建眼底汹涌的泪水也没有看到张霖红了的眼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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