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扎店 第十六章 夏继婷

王萍感觉自己的嗓子冒烟，全身酸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一样。自从她醒过来之后就对外界宣传不记得任何事情了，每天躺在病床上发呆。醒了就睡睡了就醒，浑浑噩噩的！

“醒了！”

突然听到低沉的男声，王萍才注意到病房的角落里一直站着一个人。

“你……”王萍看清了是谁之后，声音就被堵在了嗓子眼里，怎么也说不出。

“不用和我装，我知道你没失忆！”张小佛也不啰嗦不顾王萍因为听到他的话而瞬间变得苍白的脸：“我就问你一件事——夏继婷是谁？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王萍摇摇头，眼泪模糊了视线：“我真的不知道！虽然我看得见自己做了什么，但是我发誓那不是我！有的时候我是清醒的，但有的时候我真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

“是吗？”张小佛怀疑。

“真的！”王萍见张小佛不信急忙点头：“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但是听到你说这名字我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为什么熟悉！”

见王萍不像在说谎，张小佛悻悻的推开门准备出去。

“你会去揭发我吗？”王萍在张小佛身后紧张的问。

“忘记这一切，你说的对，那不是你！”张小佛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王萍变成现在这样子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自己意志里有脆弱的地方才会被那东西附身……

一出门，有个全身皮衣的女子等着：“事情办完了，雇主很满意……”

“我要暂时留在这里！”张小佛打断女人的聒噪。

“嗯！那好吧！花叔说让你有时间回去一趟！”这一次出乎意料，皮衣女人没有啰嗦，转身便走了！而周围的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在伏天穿着不合时宜的女人。

张小佛陷入了沉思：一年前，他在花叔的店里面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在他的安排之下接委托做一些这样的事情。这么想起来，花叔的背景似乎也不是那么简单了。不过这一切暂时不是张小佛去考虑的事情，他考虑的是如何找到那个和他有关的女人——夏继婷！

张小佛下定决心留在阳城医院，赶上卫生局同志所有新近医生必须参加住院医师培养——轮科。所以他就被派往了急救中心。

急救中心很忙，但是陈然和邓睿似就像两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总是出现在张小佛的身边。不过也多亏两人经常闹，急救中心上下对他都很礼遇，甚至给了他一间单独的检查室。张小佛呢也散发着好人缘的气质，只要有人晚上有事，都可以找他顶班，气得陈然邓睿骂他傻瓜。他们各自的出发点不同，张小佛是晚上好办事，因为有的东西在晚上才更容易显露出来。比如他趁着值班翻遍了医院所有医护人员的资料，却没有发现夏继婷这个人。

晚上是鬼节，张小佛正好值班。

急救中心并不是所有的时间都在忙的，就像是裤腰带一样，一会紧一会松。鬼节的晚上看起来连一例急诊的都没有。张小佛一人坐在检查室里无聊的翻着书，突然听到推门声，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清清秀秀的女孩子已经坐在了他的面前。

“有事吗？”张小佛看女孩子的样子气色不是很好，一股子血腥味直往鼻子底下钻，于是开口问。

女孩子先是侧了侧脑袋，然后轻轻的开口：“我割了手腕！”

“哦！”张小佛点点头：“然后呢？”

“你不救我？”女孩子奇怪了！

“哦，那把手拿给我看看！”张小佛伸出了手。

女孩子这才把手腕递了上去。

果然是割了腕了，刀口深可见骨，但是血却流的不多。

“为什么割脉？”张小佛问。

“不知道，心情不好呗！爸妈不给我买手机！”女孩子说的随意。

张小佛瞧见女孩子手腕上面除了刚割的口子以外，还有些成年旧疤，似乎自杀过不止一次：“你自杀的经验很丰富啊！”

“是啊！我爸妈总是不答应我的要求！”女孩子撇撇嘴无奈的说。

“你没看过死后的世界吧？”

“什么？”女孩子突然觉得面前的医生似乎没有开始那么友善了，说话的时候眼神摇曳不定，似有流光转动，诡异莫测，不自觉的就心慌起来，想要把手收回去：“放开我，我不要你看了……”

“快12点了，我带你去看看？”张小佛不急着给女孩子处理伤口，而是让她带着血跟在后面。

女孩子本来想要反抗，但是无奈伤手被对方医生抓在手里，糊里糊涂就跟着走了。

急救中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冷清无比，就连灯光也让人觉得苍白寒冷。

“你从来就不担心会真的死掉吗？”

冰冷微凉质问落到女孩子的头顶上，一下子让她打了个冷颤，可还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担心什么？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还怕什么？”

“是吗？死后的世界可和你想象的不一样！”张小佛在前面微微弯了弯嘴角。这像是他招牌动作一样，每当危机关头或者遇到一些不明事理的人都会出现。

“死后是什么世界？”女孩子几乎是被牵着话题问出来。

“继续走你就知道了！”张小佛并不着急解释，很多事情只有亲自看到了才能够相信。

“我们这是去哪里里？”女孩子被压抑的环境逼得怕了，不敢再往前走。

“不用怕，很快就到了！这条路的尽头是医院的太平间！”张小佛依旧不放过女孩子，拖着她往前走。

“我们去太平间干什么？”女孩子声音都哆嗦了，不怕死是一回事，可是怕不怕死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带你去看死后的世界啊！”张小佛的声音变得空旷飘渺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孩子觉得自己不用医生拖着就可以走了。路的尽头黑乎乎的，可是那里面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呼唤她一样，迫切的想要去那里。甩开医生的手，女孩子的脚步越来越快了……到最后她几乎觉得自己不是在走而是在飘一样……

近了……近了……

女孩子有种强烈的预感，自己快要走到尽头了……终于能够看清尽头是什么了：无数双惨白的手和扭曲狞狰的人头充斥着前方的空间；那些手在不停的张牙舞爪试图抓住了每一个胆敢靠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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