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近前的博尔贴儿,心思转动,她从小就是小玉儿的贴身丫头,由于地位低一些看尽冷暖,而且小玉儿去找海兰珠时,她也在跟在旁边伺候,和从小被娇养长大任性的小玉儿不同,对海兰珠的话更多了一些自己的理解,也会记在心中,没事的时候,甚至琢磨上一番,博尔贴儿认为还是蛮有道理的。
“十四爷安。”博尔贴儿屈膝,脸上带出一丝的焦急以及为难来,多尔衮主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小玉儿又发脾气了?”
由于小玉儿有身孕,对多尔衮来说仿佛天降喜事,看他们哪个还敢说自己没种,无法有子嗣,就是如此多尔衮对小玉儿的脾气多有忍让,可是他也是男儿,再怎么也不会围着小玉儿的衣裙转。
“十四爷,是奴婢,奴婢瞧着大福晋太辛苦,才忍不住来找您的。”博尔贴儿眼里蒙上一层水雾,低头轻声道“您也知晓,大福晋心心念念的都是您,这次长生天保佑,能有身子,主子她哪怕在难,再不舒服都坚持下去,就想为十四爷留下一条血脉,可是——”
博尔贴儿擦着眼角,偷瞟了一眼若有所思,脸上透出不忍的多尔衮,在布木布泰阴霾的目光下,再接再厉“主子反应很重,却也明白您公务繁忙,不敢打扰,是奴婢不懂事,见不得主子落泪,怕伤到腹中的小阿哥,才来找十四爷的,您能不能去瞧瞧主子?哪怕只有一眼,主子也会开心一整日的,大妃曾经说过,只有心情好了,才能生下健康活泼的孩子。”
“大妃这么说过?”多尔衮听着博尔贴儿言之灼灼,见到她挂泪的脸颊,心中也有一些犹豫踌躇,博尔贴儿说得也有道理,小玉儿脾气虽然不能容人,但是对自己却也是情深意切,瞥了一眼身边布木布泰,多尔衮更加的为难,面对两个钟情于他的红颜,他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既放不下孕有子嗣的小玉儿,更放不下善解人意的布木布泰。
“你去看看大福晋吧,敖包总有机会的。”布木布泰强忍着怒气,推了一下多尔衮,“我也有点不舒服,先去歇一会,等一会在给大福晋去请安去。”
布木布泰眼里透着惋惜的看着多尔衮,略施薄粉的脸上透着失望,转身欲走,多尔衮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布木布泰心中的喜悦尚不及散开,就听见多尔衮的话“你先回去,我一会再去看你。”
布木布泰轻嗯了一声,多尔衮仿佛在找借口一样,说道“小玉儿有了身子,我——也盼着她平安生下儿子来,先让你受点委屈,过一阵就好了,小玉儿也不是不分轻重的人,但却没有你懂事稳重。”
“我知道了,爷你去吧。”布木布泰睫毛低垂,盖住了眼里的怨恨,多尔衮拍拍布木布泰的肩头,低声安慰“我是最看重你的,这一点谁也夺不去。”
“走吧,爷亲自去看看小玉儿。”多尔衮向掉转了方向向蒙古包走去,博尔贴儿不敢露出任何的喜悦,向布木布泰屈膝行礼,随着多尔衮的脚步离去,在路上还不停得提起小玉儿怀孕时的艰难以及对多尔衮的思念等话,同时暗自祈祷自己家格格能明白她的一片心意,不要再同多尔衮拧着来,服软也是一种手段,这一点博尔贴儿是相信的,若不然大汗怎么会专宠大妃?
“格格,已经没有旁人了,您哭出来会舒服一些。”苏沫儿知道布木布泰心中不好受,上前扶住仿若孤雁的主子,布木布泰凄然一笑,声音呜咽,可清亮的眼中不见一丝泪水“我哪还有眼泪?若是有泪水,早就流尽了。”
苏沫儿见到布木布泰眼里的一闪而过的凄厉,心中泛起凉意来,不敢说一句话来,布木布泰仿若寻常探弹了弹袖口,淡笑道“博尔贴儿吗?她倒也是能人,我竟然没瞧出她还有这样的手段,小玉儿身边有这么个忠心的奴婢,真是福气呢。”
布木布泰在忠心上加重语气趁着柔和的笑容,更显得阴森森的,“苏沫儿,你去看着点,我想小玉儿可不会单单就让多尔衮去看她,定会有什么后手的。”
“是。”苏沫儿应道,站在小玉儿蒙古包外的角落里守着,见到忙前忙后的博尔贴儿,心中暗叹一声,越是如此,格格越不会容忍,敖包对格格来说,那是最神圣纯洁的地方,格格应该也是喜欢过多尔衮的,不会仅仅是因为当初多尔衮是努尔哈赤大汗的爱子。
也不知晓发生了什么,蒙古包中飘出小玉儿欢快的笑声,以及多尔衮爽朗的话音“好吧,既然你也想去,我就带你去吧,不过,你可要仔细一些,不能伤了儿子。”
“知道,知道,儿子和你就是我的命。”小玉儿声音坚决,过了一会,苏沫儿就见到披着猩猩红斗篷的小玉儿胳膊缠绕着多尔衮,一脸幸福的从蒙古包中走出来。
“来人,把爷的马匹牵来。”多尔衮高声吩咐,一会功夫通身漆黑,只有四蹄出长着白毛的高头大马被牵来,多尔衮拍拍马头,低笑道“这还是父汗当初送的,只是——”
“多尔衮,父汗知道你有后,也会安心的。”小玉儿轻声安慰,多尔衮怀念的叹了一口气,看着纯真的小玉儿,她还是不懂,虽然子嗣重要,可还远远重不过汗位。
“上来吧,我载你一起去。”多尔衮坐在马上伸出手来,小玉儿惊喜的将手掌放在他手心,借着他的力气坐在了他身前,细腰被多尔衮揽住,鼻尖嗅到他的呼吸,小玉儿觉得此时她是最幸福的。
“坐稳了,咱们去敖包。”多尔衮顾及有孕的小玉儿,自然不敢疾驰,控制着马匹,行进的更安稳,骏马很有灵性,自然知道主子的心意,迈开四蹄向敖包小跑而去。
苏沫儿此时才闪身出来,刚刚这一幕她该怎么同格格说?这不是在她伤口处撒盐吗?
“小玉儿,小玉儿,她还真是有恃无恐,难道就不怕她的孩子掉了。”布木布泰的声音突然从苏沫儿身后响起,苏沫儿回头逆光望去,布木布泰低垂着头,看不清楚她的脸色,试探的说道“格格,大福晋——”
“苏沫儿,你不用说了,咱们也去敖包,我倒要看看小玉儿还有什么手段。”布木布泰带着苏沫儿前后脚赶去敖包,那个象征着蒙古青年那女定情纯洁之地,此时有着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