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堵到死胡同里的感觉让人只想发疯,我们三个人使劲朝后缩,但背后就是坚硬冰冷的石头,一丝缝隙都没有。麻爹一手握着枪发抖,粱手就把张猴子朝前推。
大蛇的头部已经完全钻到了洞里,我们没有任何退路了,在这样的绝地被它堵在里面,三个人谁都活不了。张猴子万分的不情愿,但是这时候别无选择。他握着枪,后槽牙几乎都要咬碎了,抬手抹了把汗,食指扣紧扳机。
“老张你不要磨蹭了!麻利点!”麻爹一边冲着张猴子压低声音喊,一边就暗中紧紧拉着我,我懂他的意思,只要张猴子开枪把大蛇给缠住,我们俩个就瞅机会使劲跑。这是麻爹的一贯作风,但是我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
张猴子当然不傻,所以握着枪仍在迟疑,他的枪还没响,已经钻进一个脑袋的大蛇,猛然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痉挛似的扭动身体,留在洞外那一截粗长的蛇身拍的石头啪啪作响。紧跟着,大蛇象影子一般嗖的从洞口退了出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张猴子握着枪一脸汗水,不由自主的就回头看看我和麻爹。
我和麻爹面面相觑,刚才的一幕我们都看到了,这条大蛇追了我们一路,一进这个洞,就和逃似的退走了。来自大蛇的威胁暂时消失,但这个洞本身,却又带给我们深深的惊疑和恐惧。
“这洞里是不是有有什么东西?”张猴子开始来回的打量这个洞,然后使劲朝麻爹身边凑,可能觉得俩人背靠背站着比较踏实。
我也忍不住开始四下乱看,我们身处的这个洞就好像两面岩壁被挤压之后留下的一条缝隙,十多米深,大概四五米宽,除了洞口,应该再没有别的出路。洞壁的岩面很粗糙,摸着和砂纸一样。
我们三个人瞬间就象掉进了冰窖一样,象圣山守护神那种体型的蛇,或者说蟒,放到自然界里,几乎没有什么生物敢招惹它。而它紧紧追了我们一路,在进入石洞后几秒钟,就惊慌失措的仓皇退走,要说这洞里没有古怪,连我自己都不信。
这样一个洞,让三个人都感觉心提到了嗓子眼,麻爹吩咐我站着别动,然后他和张猴子一点一点的在洞里寻找着,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但是找了一圈,他们发现这就是个很普通的石洞。
但这可能是个普通的洞吗?
隐藏在未知角落中的危险,比大蛇更让我感到心慌,明明知道有危险,却搞不清楚危险究竟来自何处。我们都不愿意在这里再呆下去,麻爹抹抹头上的冷汗,碰碰张猴子,说:“咱们要赶紧出去,老子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卫少爷又年少不经事,老张,只有你一个人好胳膊好腿,悄悄到洞口看一下,看那条大蛇走远了没有,老子跟卫少爷在这里掩护你。”
我一听这话,感觉有点耳熟,顿时想起来,在云坛峰,麻爹也是这么跟和尚说的,撺掇他去打头阵,结果屁股上狠狠挨了一口。
张猴子很不情愿,看看麻爹,又看看洞外的一片黑暗,连动都没动。麻爹使劲用肩膀把他往外顶:“你老板是怎么交待你的!说了这票买卖中有什么事,全由卫少爷做主,老子代表卫少爷命令你,去洞口那边看看!”
张猴子快被麻爹挤兑疯了,但是他也被未知的危险笼罩着,实在没有办法。张猴子握着枪,以厘米为单位朝前一点一点挪动,按他这个速度,等我们随身带的给养全吃完,大概也就走到洞口了。麻爹等张猴子走出去一点,贴着耳朵对我嘀咕道:“那条大蛇要是在洞外面盘着,没准就被老张吸引了,我们两个跟在后头,找机会跑,憋在这里不是个事儿,老子心慌的厉害。”
我心说这一手也太损了点,张猴子这一路对我还是很尊重的,眼睁睁把他往火坑里推,我于心不忍。麻爹一脸刚毅,表示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我们能出去,一定会给张猴子立牌位。
足足用了好几分钟时间,张猴子才慢腾腾走到临近洞口的位置,我和麻爹也从石洞的尽头开始往外移动,猛然间,张猴子就和见了鬼一样,一秒钟不到就退了回来。
“没走!”张猴子的嗓音在发颤:“又进来了!”
“操他娘的!没完了是不是!”麻爹和我刚挪动脚步,这时候迫不得已又缩回石洞的尽头。
对我们来说,洞外是一片不可见物的黑暗,就在这一片黑暗中,慢慢显出那条大蛇的半个脑袋,它似乎也极为小心的在洞口外试探,估计是不甘心放弃将要到手的猎物,但又惧怕石洞中的某些东西,所以不敢冲进来。
这石洞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我不由自主的就分神去再次观察身处的这个石洞,可以说,这真是个非常普通的洞,既不深,也不宽,除了光秃秃的石壁之外,看不到任何多余的东西。但那条蛇确实对这个洞非常忌讳,犹豫着在洞口徘徊了半天,始终不敢逾越雷池。
它不敢进来,我们也不敢出去,尽管在洞里多呆一分钟对我们来说都是无尽的心理折磨,但我们总不可能硬着头皮朝蛇口里钻。不过前后十几分钟时间,石洞内一片寂静,除了我们三个人的呼吸声,什么异常的现象都没有。
前后僵持了十分钟时间,那条大蛇终于忍不住又钻入洞口,但和上次一样,只钻进来一个脑袋,它又象是被什么东西震慑了,过电一样来回扭动,留在洞外的粗长尾巴把岩石再次拍打的啪啪作响。几秒钟之后,大蛇放弃了进洞的打算,飞快的退出石洞,消失在外面的黑暗中。
这次我们完全可以确认,这石洞里,百分之百有什么东西,只不过它隐藏的很深,暂时无法察觉,就象埋在地下的地雷,人不踩上去的时候,绝对不知道暗藏的杀机。
“老子快要疯了!”麻爹第三次开始仔细打量石洞内的情况,眼都看花了,石头还是石头,别的什么都没有。
张猴子低着头不说话,沉吟了半天,才对我们说:“卫老板,驼哥,你们觉不觉的奇怪?”
“什么?”
“是这样。”张猴子解释道:“那条大蛇两次进洞,都跟触电一样扭来扭去,然后退走,说明这石洞里肯定有什么东西,而且是能够震慑它的东西。但是我们三个进来这么长时间,却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是不是这样?”
我跟麻爹不由自主的一头,虽然呆在石洞里让人心慌,但身体状况良好,确实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这石洞里肯定有什么东西,而我们暂时没有发现,我觉得,这东西好像只对大蛇有威胁。”
“对啊!”我顿时醍醐灌顶,我们呆在石洞里这么久,屁事都没有,很可能就和张猴子所说的一样,石洞内隐藏的东西只会让大蛇感到恐慌。
“老张,你说的靠谱不靠谱?老子真是经不起折腾了。”
“理论上应该是正确的吧,比如雄黄,人拿来泡酒喝都没事,蛇一闻就顶不住了。”
张猴子的话让我和麻爹都稍稍放心,凑在一起讨论了一会儿,那条蛇估计被洞里的未知物给弄怕了,一个小时都没有再出现。虽然我们也弄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震慑了大蛇,但至少知道,呆在洞里暂时比较安全。
我们总算松了口气,直到这时候,我才感觉额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流出的血淌的满脸都是,已经结痂了。麻爹从背包里翻出纱布和双氧水,替我消毒包扎,张猴子则在旁边盯着洞口。
“这一趟跑的,算是什么事!老子让水冲了三次,卫少爷见了两回血,老张,为什么就你一个人好端端的?”
“麻哥,这些事情没法比的,我不也是让水给冲到这里来的吗?”
“先不说这些,总之,老张你没受什么伤,你也看到了,卫少爷脸上血肉模糊,很吓人的,后面如果再出现情况,你就受累多招呼招呼。”
剩下的给养不是很多,我们卡着量,三个人分着吃了一点东西,坐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麻爹抹抹嘴巴,叫张猴子再到洞口那边看看。我总觉得那条大蛇不会这么容易死心,一定还在外面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潜伏,等待时机,所以就劝麻爹不要那么心急。
“是啊麻哥。”张猴子也很想逃避任务,辩解道:“洞里看样子是比较安全的,大蛇不敢进来,咱们就在这里和它耗,耗到它没耐性,就会自己走的,我要是冒失出去探路,说不定就要挂,我挂了不要紧,卫老板怎么办,还有”
“别他娘的还有了!”麻爹嗖的站起来,拖着我又朝洞的尽头退,两只小眼睛望着洞口处,又恨又无奈的说:“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