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懂这些石片上的符号,只是觉得它和树皮上的符号可能是一样的。本来,除了小胡子他们的线索,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转移注意力,但是看到了古羌人留下的符号,我就有了一些想法。
这些符号是在古羌人的文字之前出现的,也可以把它看成一种信息传承的载体,虽然我不清楚符号的具体含义,但很自然的就把它和树皮上的符号联系在一起。关于古羌人的秘密,就是从树皮的符号里破解出来的,那么这些石片上的符号,会代表什么?
阴沉脸死了,吉拉一木也不可能把通过伏藏传承下来的具体信息透露给我,古羌人对圣物的认知度,也就是对碎片跨越地域与时间的掌握,是我很想知道的。
伙计看我盯着石片上的符号发愣,就暂时停止了讲述,一直到我回过神,才让他继续讲下去。
这几个孩子找到了石片,看到了上面人为刻出的符号,就觉得这座山好像有什么东西。他们本来想继续看看,但是里面有两个胆子比较小,使劲拖后腿,最终没能成行。他们回来之后,就对大人说了这些事,不过村子里的日子过的很苦,在贫瘠的土地上干个没完,还吃不上饱饭,所以谁都不关心这个。只是来回闲聊了一阵子,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但是大人们忘了这些事,那几个孩子却记在心里,他们把两个胆子小的踢出队伍,剩下的人就打算再到那座山去看看。一共有五个孩子,五天前进了山,进去之后就再没出来。大人们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来回找,最后还是那两个被踢出队伍的孩子害怕了,悄悄对家里人说了实话。
村子里一部分人马上就放下了手里的活,进山去找,在中途,他们遇到了其中三个孩子,这三个已经吓的魂都没有了,他们带着人跑到了出事地点,另外两个孩子已经死透了,变成冰冷的尸体。
尸体被抬回村子的时候,引起了所有人的惊愕和不安,因为两个孩子的尸体泛着一种诡异的绿色,就好像在染料里浸泡了很长时间一样。
“是尸毒。”伙计很肯定的说:“绝对是。”
我不怀疑伙计的话,因为他之前下过很多坑,经验比较丰富,如果这样想的话,那么山里可能真的有个坑,而且,和古羌人有关。我就想着如果能走一趟,找回更多刻有符号的石片,带回去之后能否让专业人员破解出有用的信息?
“进这个坑,你们有把握吗?”我转头就问那两个伙计。
“这个不好说,不实地去看看,不知道具体情况是什么。”一个伙计说:“不过,死掉的那两个孩子是因为什么都不懂,如果换了老手进去,肯定不会被尸毒给弄死。”
这个伙计仔细的看过那两具尸体,尸体没有别的比较明显的伤,完全就是死于尸毒,这说明,在古羌人留下这个位于深山里的墓时,可能还没有什么防盗意识。而且村民是进坑之后把两具尸体给带出来的,并没有再出现更多的意外。
两个伙计盘点了下我们随身带的东西,又相互合计了一下,他们都很机灵,只要不是遇到很棘手的意外,应该可以对付的过去。我们一直等到天黑,然后就跑到了远处的包谷地里凑合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村子里留了一些人办丧事,另外的都下地干活去了。昨天进村的伙计又溜了过去,连蒙带骗的拐回来一个人,让他带我们进山。
从这里进山,最快也要十几个小时,路上本来挺顺利的,但是快要到目的地的时候,带路的人突然就变卦了,死活都不肯再往前走,可能是被头一天抬回村子的那两具发绿的尸体吓的够呛,我们给他加东西他也不干。
一个伙计急了,带路的人看他翻脸,转身就要走,我给另外一个伙计打了个眼色,他从背后一下子把带路人给打昏了过去。我不会要他的命,只不过暂时留他在这里,免得回去之后说漏嘴,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本来我以为剩下的路已经不多了,而且我们知道方向,自己也能走过去,但是方向没错,眼前的路却消失了,很难走,摸不到可以通行的捷径,我们只能绕一座山过去。等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天再一次黑透了。
据之前的分析,不久之前,这里的那场地震可能震开了原本封闭的墓道入口,这是被震出来的入口,谁都填不上,我们很容易就在山脚下面找到了这个地方。几乎只看了一眼我就判断出,应该就是这里了,因为人为的痕迹很重,甚至还有脚印留了下来。
“看看,有没有把握。”我不太在行,就让两个伙计仔细的观察一下。
他们在周围看了一会儿,但是之前的那些经验到了这里根本就用不上了,古羌人完全不按汉人的那套丧葬规制来,站在入口这里,我们几乎都是两眼一抹黑,无法判定里面具体的情况。
“应该没问题的。”一个伙计在外面朝里看了几眼,封闭的坑被震开已经有段日子了,空气质量不成问题。
“进吧。”我吩咐了一声,交代他们不要冒进,在保证生命的前提下,尽可能的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主要是石片。这个坑里埋的是谁,暂且还不知道,不过有石片这样的东西陪葬在里面,说明墓主肯定有一定的身份地位。
两个伙计一前一后把我夹在中间,就从这里开始进去。伙计之前的推测仿佛一点没错,这个坑的总体情况简单的很,只有一条天然形成的路,直通前方,沿途几乎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也没有意外,否则当初那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不可能一路走到放棺的地方。
我们不知道这里有多深,但是走着走着,两旁的石壁上就出现了线条非常简单的类似岩画一样的东西,这些东西大概和汉人墓葬中的壁画同属一类,可能隐含重要的信息。我马上就停下脚步看,不过这个坑究竟属于谁,归属于那个年代,我们一无所知,缺乏辅助性的资料,岩画就很难看懂。
“先拍下来吧,带回去看。”
一个伙计取出相机拍照,另一个就负责把之间的经过详细的记录,我朝前看了一眼,岩画的数量不多,延伸出去大概五六米远就消失了。
等他们忙完了,我们就接着走,沿途没有类似石片之类的东西,但是有一些破损的石器,东倒西歪的躺在过道中,石器四周都有那种看不懂的符号,它们很重,要直接带走肯定不可能,只能把上面的符号原封复制下来。
等我们忙活完了,又走了片刻,这条主道就分了一个岔,不过绕不迷。但是一路走下来,情况顺利的让人有点不安生,总觉得这里面不该是这个样子。这时候,石壁上又出现了岩画,只有寥寥几幅,伙计把它们拍下之后,再朝前走不远,主道拐了个弯,一步跨过去,我们就好像面对了一个比较大的空间。手电光照过去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口很大的石棺,周围有乱七八糟的陪葬,还有已经腐朽了的很大的骨架,应该是马和骆驼。
我们等于直接就站在了这个空间的门口处,还没等我再朝里看下去,前面的伙计猛然就缩了一下,回头低声对我说:“里面好像有什么光闪了一下!”
“光?”我不可能眼观六路,不过第一眼看进去的时候就没发现意外,但是这个伙计语气很肯定,而且他确信不是我们的手电照射进去之后产生的反光。他说就是一道很微弱的光,好像被布蒙着的光源,亮了一下就灭掉了。
咔咔
我们立即就不约而同的灭掉手里的手电,同时握紧了枪,三个人迅速调整了一下位置,贴着两边把入口堵住。我轻轻的挪了一步,等于从接近一百八十度的范围内扫视了一眼,从刚才光源没有灭掉时观察到的情况来看,这个空间并不是特别大,但是陪葬品非常的多,却察觉不出任何异样。
我只停了不到半分钟,就轻轻拉了拉对面的伙计,示意退后。不管是不是伙计看走眼了,保证安全是第一位的,即便在这里什么都找不到,我们也不会有所损失。
就在我的手刚刚收回来的一瞬间,心口就猛然跳动了一下,隐隐感觉像有什么东西从前面袭来。与此同时,我产生了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真的说不清楚。按说,在这种环境下,对来自黑暗中的任何异动甚至预感,都会让人极度紧张不安,但是我真的没有那种不安的情绪。
几乎就在百分之一秒间,那种感觉急速膨胀着,一发不可收拾。终于,我知道了这种感觉究竟来自何处,因为我听到了一阵极其轻微却无比犀利的破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