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了匕首,这样匪夷所思的现象每次带给我的都是说不清的费解,同时对这个地方,也产生了更深的恐慌。这明明就是一个裂缝的入口,但是触摸它就像在触摸一面没有任何缝隙的石壁。
张猴子之前已经有过尝试,但是我仍然把手用力按在了眼前的石壁上,希望能和前一次一样,石壁突然变的和空气一样,赶紧从这个未知的地方离开。然而我死死的按了将近五分钟,石壁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卫老板,可能没用,我已经试过了。”
“是,可能没用”我不由自主的转头就去回望身后的黑暗,突然觉得,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小胡子他们如果不在外面的那个洞,肯定就会在这里。
“卫老板,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张猴子跟着我朝后看了一眼:“退不回去,只能朝前走,去找出路,说不定可以遇到师爷他们?”
我也有同感,这种感觉还是来自刚才从石壁穿过来的诡异经历,很明显,只要一头扎进来,后退就绝对不可能,只有硬着头皮朝前,才能捡回一条命。而且根据前面人的那些情况分析,这个地方,好像就是一个能进不能出的地方。
除了向前,我们可能真的没有路可走了。
我们两个就在原地吃了点东西,稍稍休息了一下,接着,张猴子带我朝他刚才走过的路走下去。走了很短的一段路,我身上的凉意就更重了,这个地方地势比较复杂,有不少溶沟,石芽,手电照过去,到处都影影绰绰的,那感觉真和进了阴曹地府一样。
我们走着,仍然很仔细的观察周围的一切,手电的光一直被那些石芽遮挡着,远一些的场景就看的不甚清晰,只是感觉这个地方真的很大。
“卫老板,你看!”
张猴子突然就拉着我,用手电朝斜上方照过去,我顺着光线去看,隐约中就看见洞顶上有一道很宽的裂缝。如果这样看的话,这个洞好像不是完全封闭的,但是这条裂缝会否和之前看到的一样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看了半天,最终放弃了这条裂缝,因为没办法爬上去,即便爬上去,也可能灰头土脸的回来。而且我现在真的没有太多的心思去寻找出路,首要之务是()找到小胡子他们。
我们一边走,一边都会时常的放一枪,用来吸引其他可能进入这里的人。大概走了有半个多小时的样子,情况没一点好转,因为这个洞大的有点离谱,人陷在里面,就像陷入了一片广袤又黑暗的林海中。
因为走的越来越远,而且地方太大,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石芽,缺乏很直观的参照物,所以我就拿出了指北针,想确定一个固定的方向,给自己留条后路。但是当我拿出指北针的一瞬间,眼睛就直了,指针一圈一圈飞快的转动着,好像一台刚刚加满了油的发动机。
“这他娘的究竟是要搞什么!”张猴子在我旁边看着飞转的指针,也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对于这个地方,我们除了咒骂几句,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走吧!再难也难不过两万五!”我咬了咬牙,把指北针直接就揣起来,伸手掏出枪,砰的朝前上方开了一枪。声波像一个凝固又猛然膨胀的炸弹,迅速向四面八方传播出去。
我和张猴子想要继续朝前,但是当我的枪声消失了不到两分钟后,我们两个几乎同时听到了一声很模糊而且很远的声响。因为距离太远了,甚至不能分辨这是否是枪声。
“是在那个方向!”张猴子伸手一指,我们的神经就再一次紧绷起来,同时有一点兴奋。这个声音来的突然,但是很明显,是在回应我刚刚放的一枪。
我立即又放了一枪,同时就朝声音的来源走过去。路很不好走了,岩溶作用形成的石芽越来越大,像一根根挺立在地面的巨大的石笋,我们就好像穿行在一大片石林中。不过在我放了第二枪之后,那个方向隐约又传来一声声响。
“一定有人!”
我们就这样一边跑,一边放枪,渐渐把方向完全确定下来。我没有别的念头,就想一口气跑过去,看看跟我们相互回应的是谁。
最终,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枪声就在前面一二百米的地方。我和张猴子一起用手电照,又跑了几步之后,渐渐消失的枪声里就透过来模糊不清的人声,好像有个人在那边放声的大喊。
“他在喊什么?”张猴子有点迟疑,脚步随之慢了,因为他害怕对方是在示警而我们听不清楚。
“那是个活人!不管在喊什么!我们都要过去!”
我几乎头也不回的朝前跑着,张猴子跟在屁股后面,很快,我们的手电光柱就映出了前面的一道影子,高大魁梧,光线似乎在那颗油光发亮的脑袋上泛起一点点的亮光。
“和尚”我脚下一软,差点栽倒,同时,一种发自内心最深处的喜悦和宽慰瞬间就冲散了恐慌与不安。和尚还活着!他活着,小胡子就一定不会死!
“卫大少!”和尚冲过来,竟然直接就开始埋怨我,问我为什么也到这里来了。
当我见到和尚的第一时间,心里的那种喜悦和宽慰顿时消散了很多,因为我发现只有他一个人,根本没有小胡子和其他人的影子。
“胡子呢!还有其他人呢!”
“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和尚一把拉住我,又转头对张猴子说:“千万不要碰这里的任何东西!”
和尚进来的时间长,比我们了解的更多,我和张猴子听了他的话,立即感觉到一种危机感,马上就躲避似的离开周围那些奇形怪状的石芽和石笋。和尚带我们从前面绕了一下,来到一小块平坦地,一小块固体燃料仍在地面上燃烧。这期间,我发现和尚的腿肯定是受伤了,走路一瘸一拐,而且等我们安稳的坐下来,和尚去摆弄那一块固体燃料的时候,我看到他右手血肉模糊,胡乱缠了一些绷带。除此之外,他满脸满身都是血和擦伤,额头上的被划出两道很深的伤口,几乎划透了皮,整个伤口就像一张很夸张的嘴巴,两边的皮都翻开了。
“和尚!你怎么样!”我真的不忍心再看下去,跟和尚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尤其是在这种境遇下,看到他遍体鳞伤,我很不忍。
“没事。”和尚勉强笑了笑,把右手有意的缩了一下,张猴子匆忙就取出一些东西,给和尚好好的处理伤口。等他取掉和尚右手上的绷带时,我就看到和尚脸庞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
他右手的尾指被砸的稀烂,已经不见了。我紧紧闭上眼睛,不想去看他的手。
“大哥可能活着,。”和尚脸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朝下滴落,他知道我焦急,所以一边趁着张猴子重新替他处理伤,一边就简短的把之前的经过跟我讲了一遍。
小胡子的队伍陷到坍塌坑之后,当时就死了一些人,不过小胡子还有和尚的运气比较好,虽然受了伤,但是落入第一个洞内的时候,侥幸的摔在那个不深的水潭里。但是当时一片漆黑,和尚的一条腿就在潭边挂了一下。
队伍死了一大半,除了小胡子跟和尚,其余的幸存者都是很侥幸的落在了同伴先触地的尸体上,减轻了一些摔落下来的惯力,但是受伤都不轻。
说到这里的时候,和尚看看正在包扎伤口的张猴子,说:“江尘死了。”
等他们缓和下来,仔细的寻找了一圈之后,就发现幸存者只有四个,小胡子,和尚,彭博,和另外一个叫王孝东的伙计。
他们都带着伤,想要想办法出去,但是不可能,连信息都传不到上面,被完全困死在这里。困了很久之后,小胡子决定另外找一条路。然而就在他们忙碌中,彭博就发现,那些落下来的尸体,已经渐渐沉入了坚硬的地面中。
这让四个人都感觉汗毛直立,他们不敢触碰这些尸体,小胡子和彭博先到前面去找路,和尚跟王孝东在原地守着。
“我和王孝东一直等了很久,心里有点不安了。”和尚脸上的冷汗和下雨一样,勉强接着说下去:“然后,就听到了彭博一声很急促的叫声。”
和尚跟王孝东马上顺着声音赶了过去,但是小胡子和彭博已经都不见了,消失的很彻底。和尚两个人和当时看到张猴子莫名消失的我一样,顺着石壁开始找,渐渐就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他们也从石壁那边穿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