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来!”眼皮子也懒得抬,小六站在殿台前毫无表情的道。
“嘻嘻,小六,你的灵觉越来越灵敏了啊。”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模样,乡间老儿模样的家伙从一处偏倒的杂房中窜出来,笑嘻嘻的道。
“看够了么?”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小六爱理不理的瞥了对方一眼,“你难道就不懂得避嫌么?你这种行径很容易jī起我的反感,明白么?”
“嘿嘿,明白,明白,下不为例。我不也是进退两难么?谁知道这丫头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你?唉,无情总被有情误,无情未必真豪杰,此时无情胜有情,······”
摇头晃脑的想要炫耀一番,听得赵小六头皮子一阵发麻。
这个家伙一直仰慕那种风流大儒的名士风度,窝里没事儿也都堆了一大堆从谷外那些书坊里买来的文人们的杂书,每日里也要huā些时间琢磨一番,美其名曰提升精神层次。日常言行也是无论在哪方面都想要模仿士人一番,只是再好的儒衫穿在他身上都脱不开那种从乡野土洞中钻出来的猥琐味儿,还要这不知所云的掉掉文袋子,差一点就要让小六把隔夜饭都给酸得吐出来。
“得了,得了,皮子,你就别恶心我了。你这有事没事儿的上崖,难道就不怕遇上门中仙师?莫非你真想用这种方法来兵解?”没好气的打断对方话头,赵小六毫不客气的质问对方。
“小六,你说话咋恁地恶毒呢?”被赵小六恶毒的语言刺jī得恼羞成怒,乡土老儿般黄皮子傲然道:“青华门中真正的仙师有几人?谁有事儿没事儿跑你这儿来?何况就算是那些仙师到来,在这崖边上本人也有逃生的把握,至于那些打着仙师名头实质却是挂羊头卖狗ròu的家伙,本人还不放在眼里。”
“你就吹吧,真有那本事,何苦躲在这mí魂沟里隐姓埋名?”小六一脸不屑模样,“别给我说什么狗屁天劫,我不懂,也不想nòng懂。”
无可奈何的一口气,黄皮子嘴里泛苦道:“小六啊,你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啊。咱们咋能和你比呢?我和老黑熬了几百年,图的是啥,不就是有一天能褪去这层皮么?过不了这道关,我们就始终是你们这些人类口中的禽兽,就算是我们现在已经修炼到与常人无二,但是没经历天劫磨砺,便随时可能被打回原形,甚至神形俱灭!”
“你们兽类就非要经历所谓天劫这一劫难么?”小六一直对这个所谓的天劫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每个人提及这个词语都是一脸肃穆庄严,仿佛大难临头一般,但是从他们的话语中似乎又不完全排斥这个劫难的到来似的。
“哼哼,不仅仅是我们,人类修道者不也是一样需要经历这一关么?没有经历这一关,就根本谈不上什么修仙!只不过你们人类修道者过不了这一关依然可以无忧无虑当修道者,可以进入你们的世界入相拜将,顶多也就是成仙无望罢了,而我们却不得不夹着尾巴躲在山壑沟谷中防备着随时可能到来劫难。”
“你们人类的修道者可以凭借祖辈流传下来的经验和理论把握应劫火候,甚至主动寻劫以求达到飞仙目的,而我们却只能被动的着这种来自上苍的雷霆雨lù洗礼,完全只能依靠直觉来应对,你说这样差别难道还不够大么?上苍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总是这样厚待你们人类,天生万物,沐浴同恩,物竞天择,为什么我们的修炼之路就这么艰难坎坷?!”
也许是被小六有些刻薄的语气所刺jī,一直在小六面前尽量想要表现出一副儒雅气度的黄皮子也jī动起来,话语也变得慷慨jī扬,几乎是要张牙舞爪的咆哮起来,语意中更是隐隐直指天道不公,也让一直被黄皮子竭力想要保持的君子风范一下子褪去了面纱lù出了本来面目。
“皮子,你的话似乎有些偏题了,没有谁一定要你们修仙问道,天生万物,万物都有各自的生活规则,为什么你们一定要走修仙这条路呢?明知道这条路不好走,却又要孜孜不倦的来探索,现在又来埋怨上苍不公,这不是有些吹máo求疵了呢?你的同类们没有修仙不也是一样获得自由自在无忧无虑,难道它们的生活就不叫做生活了么?”
小六略一琢磨便反驳,虽然不懂得这修仙内情,但是长期在生意场上打滚,谈判协商自然是家常便饭,早就练就了如何从对方言语中寻找破绽的本事。
眼下他的心思已经有了一些变化,尤其是在褚青旒出现搅动了他的心境之后,他就越来越觉得自己需要真正正视自己的处境和考虑今后的道路了,与其让命运强jiān你,不如你去学会享受命运甚至强jiān命运,这是谁说的?而黄皮子和老黑以及胡筱灵他们的存在也许就是自己所掌握的一个特有资源。
“小六,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谁让咱们又沾了这碧bō潭和mí魂沟的光呢?若然没有这mí魂沟和碧bō潭,我和老黑也就浑浑噩噩过了这一辈子,用不着整日里如此煞费苦心的cào劳修炼了。只是这已经踏上了这修仙路,便再也没有回头草可吃,就像你们人类习惯了锦衣yù食的生活,再要回到那一日三餐无以为继的生活谁还能适应?”
“踏上修仙路就像是为我们这些处于hún沌门g昧状态的种族开启了一道门户,外面精彩无限的世界向我们展开了,明知道那里充满了危险和荆棘,但是那份yòuhuò又有谁能够抵挡?”
“见识了人类天地精彩纷呈的文明世界,比起自己原来的生活不知道丰富美妙百倍,谁还能重新把目光收回?没有付出何来收获?如果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在人世间搏上一遭,岂不辜负了如此机遇?”
黄皮子说得显然有些动情了,枯黄的脸sè微微有些发赤,长衫子也随着全身气流的流动轻轻bō动起来,细眼秃眉中精光湛然,甚至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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