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见扈三妹一个劲儿打量竹儿笑道!“小丫头名气很大吗?”
扈三妹收回目光点头道:“听哥哥说起过。”
武植笑容一裣“怎么?扈成还不死心么?”
扈三妹淡淡道:“死不死心又有什么相干?武庄主未免太敏感了。”
武植道:“是么?”
扈三妹道:“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强求是求不来的!竹儿姑娘既然是武庄主的哥哥再想又有何用?”
竹儿听到扈三妹说起“竹儿是武庄主的”不由脸上火热心里却甜甜的。
武植笑笑“姑娘的见解高明奈何我这人没姑娘那般洒脱有人惦记我的东西心里总是像有根刺一般姑娘何以教我?”
扈三妹轻蹙眉头:“习惯了就好。”
武植道:“我却是习惯不得只有把刺拔去才舒服呢。”
扈三妹看了看武植淡淡道:“我还是那句话武庄主若想动三妹的家人先问问三妹手中剑。”
武植笑笑正待说话却觉得衣袖被轻轻拉了一下转头见竹儿正一脸不安的看着自己吞吞吐吐道:“老爷……”眼里全是恳求的意味。
武植奇道:“怎么了?有话就说!”
竹儿满脸惶恐地道:“老爷莫为竹儿生气都是竹儿不好老惹得老爷烦心……”
武植摇摇头:“怎么能怪你呢?都是帮些阿猫阿狗不好!”
竹儿说话小声武植的话声音却是很高被扈三妹听得清清楚楚看了武植几眼却是没有说话。
竹儿听武植大声说“阿猫阿狗”。慌的不成本能伸出小手想去捂武植的嘴伸出半途才现不妥急忙放下那慌手慌脚的神情逗得武植哈哈一笑:“做什么?”
竹儿抬头看看扈三妹小嘴凑到武植耳边很小声的道:“扈小姐会生气地。”
武植哈哈一笑:“扈姑娘才不会在意这些小节呢人家是仙女般的人物。哪在乎咱们俗人话语。”
竹儿无奈的看了自己老爷几眼转头对扈三妹道:“都是竹儿不好惹得老爷和扈小姐心烦扈小姐要怪就怪竹儿吧……”说着话作势想站起来。
武植无奈的坐起。对扈三妹道:“好啦好啦咱不说这个说说抗辽的事吧。”见竹儿似乎有上去给扈三妹赔礼的意思一把拉竹儿坐好竹儿不敢违拗武植心意只好在武植身旁坐下看向扈三妹的目光中满是歉意。
扈三妹忽然对竹儿道:“竹儿姑娘是我哥哥对不住你三妹这里给你赔罪了。”说着起身盈盈一福把武植看得目瞪口呆。张大嘴巴说不出话。
竹儿更是手忙脚乱的没着落嘴里急道:“三小姐莫……莫折杀竹儿……”要知道在三庄中扈三妹的名字简直是神话般地存在在竹儿的小心思里更是对扈三妹崇拜的不得了。虽说这些年跟了武植后也见多了大场面但幼小时扈三妹在她心中形成的地位却不是能轻易动摇的今日能与扈三妹说上几句话竹儿已经开心地紧了见老爷和扈三妹为了自己口角心里十二万分的不安。现在忽见扈三妹给自己赔礼竹儿哪里受得了?就如受惊的兔子急急的站起来回礼。
扈三妹见武植那傻呆呆的样子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嘴里道:“武庄主以为三妹是蛮横的人么?”
武植回神方才心里的不快早已散去只剩下了惊奇却是想不到这雪莲般骄傲的女孩子会给人赔礼道歉?太不可思议了。
听扈三妹问话武植笑笑:“那却不是就是有些奇怪……”
扈三妹道:“今日见竹儿姑娘才知哥哥只是妄想竹儿姑娘兰心慧智是这般乖巧可人的一位小姑娘哥哥他是配不上的。”
竹儿被扈三妹夸得小脸通红急忙道:“竹儿哪有那般好三小姐别取笑竹儿了。”
武植哈哈一笑抓抓竹儿地头嘴里道:“扈姑娘不是乱说哦咱家竹儿本就讨人喜欢。”
竹儿又羞又喜低头看自己脚尖再不说话。
武植笑着转头对扈三妹道:“扈家庄可准备好秋收了?”
扈三妹微微点头转头望向北方轻声道:“今年不知道会来多少辽人?”
武植笑道:“任他来多少管教他再回不得北国牧羊!”
扈三妹回头“武庄主有什么妙策?”
武植道:“天机不可泄露扈姑娘到时只管瞧热闹就是!”
扈三妹道:“可要三妹效力?”
武植点头:“那是自然咱两庄联盟若放过你这般高明的打手不用老天都会鄙视武某的。”
扈三妹听他满嘴胡诌却不知为何心中没有一丝不耐反而很喜欢这般听他说话。眼睛望向武植似乎是询问该如何配合。
武植道:“别急过几日我自会遣人通知你!”
扈三妹轻轻点头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曲子唱得却也好听。”
竹儿道:“是啊老爷的曲子唱得最好听了比京城那些唱曲的动听百倍千倍……啊竹儿不该拿老爷和青楼那些坏女子比……”说到后来竹儿才觉自己拿老爷和京城卖唱的女子作比实在是大大地不敬急忙捂住了小嘴。
武植笑道:“无妨谁也不见得比谁就高贵了谁又真的低贱了?都是为了生活而已。竹儿你可莫学得胡乱看人高低!”
竹儿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使劲点点头:“竹儿记下了!”
扈三妹也微微颔武植的话虽然新奇仔细思量却有几分道理。
武植抬头看看天色。拉竹儿起身“我该走了!”竹儿“啊”了一声慌忙道:“三小姐竹儿告辞。”
扈三妹颔:“我再坐一会儿。”
武植拉竹儿大步离去扈三妹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顺小路慢慢驰回庄子一路竹儿都回头观望似乎颇舍不得离开扈三妹等到了庄门前。武植把竹儿抱下马取笑道:“要不要把你送给扈姑娘做跟班?”
竹儿不好意思的笑笑紧跟在武植身后向庄子里走嘴里轻声道:“老爷不会把竹儿送给别人地。”
武植一愕转头看竹儿。心说变天了么?以前说笑间逗弄她说起送人之类的话语小姑娘总是一脸紧张怎么现在这般笃定了?
“你又怎么知道老爷我不会把你送人?”武植笑着问道。
竹儿道:“总之竹儿就是知道。”想起三小姐说起扈成时老爷那凶巴巴的样子竹儿小心思里全是甜蜜。
二人正说笑间忽听旁边一人清朗的声音:“武庄主这位可是武家庄地武庄主么?”武植转头看去旁边踱来一中年文士长袖翩翩看起来潇洒飘逸可不正是吴用。
侍卫把吴用拦下他毫不在意。笑眯眯看着武植。
武植暗叫声晦气本想晾他几日谁知道这厮这般狡猾他怎知道自己回了武家庄?又怎知道自己就是庄主呢?
“你是?”武植装糊涂作出一副迷惑的样子。
吴用笑道:“学生乃山东郓城人姓吴名用。有笔生意想与庄主谈一谈。”
武植奇道:“生意?武某在山东可没有生意。”
吴用道:“是学生欲来河北行商是以才寻庄主谈些生意这可是笔大生意啊!”
武植笑笑:“大生意?恩那我可要听听了。”挥手令侍卫退下嘴里道:“既然如此先生请跟我来。”
吴用笑着点头。跟在武植身后直奔武家大院进了客厅竹儿端茶倒水。忙活完退下武植示意吴用用茶嘴里笑道:“是什么大生意说来听听。”
吴用已经来河北数日了。黄石冈结盟后晁盖却是坐山观虎斗任王庆和王进斗得火热丝毫没有援助王进之意吴用更买通王庆手下在王庆耳边吹风言道山东群豪无意南下王庆自此和穆家帮斗的更是不可开交再无暇北顾遇此良机趁王庆无暇分身晁盖就把眼睛盯住了河北这可是一块肥肉。
不过河北乃是田虎的地盘其部下好手如云其势力根深蒂固却不是那么好撼动的吴用很自然地把突破口放在柴进身上若得柴进相助晁盖和田虎才有得一拼不料见了柴进后吴用大失所望正是闻名不如见面柴进名气虽大却是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谈了几次不得要领吴用也只有郁郁而回。
谁知道过不数日河北风云变幻田虎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突然被冠以“谋逆”之罪官家清剿下众党羽被一网成擒田虎更被当场格杀消息传到山东晁盖大喜这可是千载难得的良机与吴用商议起河北之事吴用却是皱起了眉头虽不知道田虎怎么就得罪了贵王但观那贵王行事可说随心所欲忽然就能领大军杀到盖州还把人家盖州知州也顺道拿下观大宋官员还没几个这般肆无忌惮行事的自己等人进河北在这等人眼皮底下讨生活实不知是凶是吉想起来真是令人提心吊胆。
吴用把担心之事讲与晁盖晁盖马上被泼了一头冷水深思下也觉不安若是大举进了河北再不小心惹上贵王被他派兵剿了那可就冤到家了。
二人计议良久最后吴用出了主意莫如还是在河北与人合作毕竟走这私货若无官府撑腰是做不长久的。合作人选第一个想到地当然就是柴进吴用单身再回河北势要学诸葛亮舌战群儒。把柴进忽悠进晁盖阵容。
在柴家庄住了几日柴进被吴用说得心动也答应与晁盖合作。吴用在柴家的这段日子却是不时搜集河北的情报突然间现了有武家庄这么一处所在吞并祝家庄几次大破辽军更得禁军装备。吴用当时就眼前一亮种种迹象显示。武家庄庄主很有些背景更何况武家庄毗邻辽境正是贩运私货的通路之一若能与武家庄合作再加柴进。三方联手下河北这块肥肉再落不进别人嘴里。
这才有了吴用地武家庄一行听朱武说庄主不在吴用也只有暂时住下等待不想今日早上武家大院的守卫忽然严密起来吴用心中一动卖弄口舌从那庄客嘴中套出话庄主已到武家庄。打探庄主相貌特征等别的没问到庄客却是无意中说漏嘴提起自己家庄主有一匹特别神骏的白马吴用当下就在庄子里溜达无巧不巧。就见到了武植他眼光何其毒辣一眼就看出武植与常人不同再见武植身后的玉狮子心下更是笃定这才上前招呼。
吴用隐隐觉得武植有些熟悉。但苦苦思索也想不出在哪里见过武植也只能归根为武植气势不凡似乎比晁大哥威势更盛。是以自己才有熟悉的感觉。
武植知道吴用目光毒辣虽然自己和他见面之时或是乔装或是戴着面具但也难保这老小子看出什么端倪来当下开口就是问合作地事。
吴用听武植问起微微一笑:“庄主莫急小生初来贵庄时见庄外城墙雄伟厚重庄门更堪比州府重镇学生当时震撼不已说起来学生也算见多识广却从未见有哪处庄院可与武家庄比肩就是沧州柴大官人的庄子比起武家庄也差之远矣真是令人佩服佩服啊!”说到这里吴用赞叹不已接着话锋一转道:“只是这等声势怕是要花费庄主不少银钱吧?”
武植皱眉看他舌绽莲花不奈的道:“先生武某是粗人但先生地意思我也懂咱就直来直去别兜圈子你说吧是什么大生意若是真的赚钱武某自然不会错过!”
吴用一阵尴尬敢情自己绕了半天白费力气看了武植几眼恩这家伙是个人物非柴进可比一整神色笑道!“武庄主直爽却是小生作态了。恩敢问武庄主平日从何处买盐?”
武植看着吴用又是一笑:“原来先生却是盐枭怎么?要与武某合作贩卖私货?”
吴用本以为还要给武植深入浅出的讲解私盐是怎么回事又如何从中牟利不想人家竟是一语道破自己身份吴用又忍不住看了武植几眼笑道:“庄主原来也知走私之道。”
武植心中微微一惊自己表现地太精明了莫被这厮看出什么破绽当下笑道:“不瞒先生武某以前认识一些盐商、茶商对这些略知一二只是武某想不通先生怎会想起寻武某合作?河北一地没有盐枭么?”
吴用自不会详细和他讲田虎之类的事情嘴里笑道:“庄主只知道私卖盐、茶、酒、香药、铁等有利怕是不知瓷器、丝绸等物之利更丰吧?”
武植心说我自然知道王进可不正是把这些东西贩去海外获得厚利。其实这些还不是最赚钱地南海诸国缺铜方腊时走私铜钱那才叫赚钱南海诸国都把宋钱囤积国库视为镇库之宝有几年北宋闹起钱荒也是为此武植却是命王进停了走私铜钱的生意再赚钱也不能挖大宋墙角啊。
武植当然假作不懂奇道:“这些东西能赚几个钱了?我认识几名商人也没听说有多赚钱。”
吴用笑笑道:“在大宋自然赚不了几个钱若是能贩到……”用手指了指北方“那时所赚银钱可翻几十倍几百倍!”
武植“哦?”了一声目光马上炽热起来。
吴用在旁看得微微点头看来有门。
武植沉吟了一会儿对吴用笑道:“此事事关重大武某需好好思量一下近日又是秋收时节。武某却是无暇顾及此事等过些时日再给先生答复如何?”
吴用心中虽急但也知武植说的乃是实情只有点头道:“如此也好学生这段日子住在沧州柴家庄庄主若有事遣人捎信即可。”心说也好正可趁机把柴进牢牢掌控顺便好好摸摸武家庄的底现在还没真正合作。自己心急火燎跑来谈什么都无所谓若真要合作不把武家庄地底细摸清楚怎么也不安心。
武植笑着把吴用直送到庄门马车走出好远。武植回身进庄朱武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笑道:“这厮却是有几分鬼主意。”
武植点点头郑重道:“这厮鬼主意多得很与他打交道要千万小心!”
朱武见武植说得郑重急忙点头应是。
时光如梭没几日庄子外的麦田已经金黄一片再过几日就该是收割的时候了奇怪地是。辽人竟是没有半丝动静越是这般却让人心里不安也只有加倍小心过了几日麦田收割完毕。辽人还是没有动静只把武植气得牙痒痒地他不是气别的虽不知道辽人在弄什么玄虚却也知道辽人铁定会来进犯自己不能一走了之。想起不知道要在武家庄耽搁多少时日心中就气得紧辽人怎就不快些赶来让自己杀个痛快呢?
过了几日大名府传来好消息。时迁在柴家庄已然得手刘山客暂时还居住在柴家庄时迁和金大坚已安然回返了。
柴进当然不会管刘大官人这两名朋友死活刘山客既然在柴家庄住得逍遥自在没有离去地意思柴进也乐得作好人看起来暂时没有算计刘山客的意思。
武植看到书信微微一笑等自己再回大名府却要想办法把刘山客弄出来了。
而这几日中武家庄庄客却是抓到了几名辽人细作拷打下也没问出什么子午卯丑这些细作只是上面吩咐下来打探武家庄虚实别的一概不知。
这日武植登上北墙向北方眺望此时天高云淡骄阳在空一眼可望数里北方河脉林丛远处巍峨高山都隐隐可见。
武植叹口气什么时候能把北方这些野蛮游牧民族的威胁剪除呢?现在和辽国厮杀不过是开胃小菜大戏却是还在后面。
想起辽人这次学乖竟然屡屡派出细作查看武家庄虚实武植也有些犯愁辽人什么时候这般谨慎了?若是被他摸清了虚实怕是辽人再不肯来但若不放回细作辽人也不来进攻可如何是好。
武植正在犯愁忽听墙下一阵吵闹低头看去几名庄客正抓着一名青脸大汉推推搡搡的走来那大汉边走边喊:“放开我!我不是辽人细作!”
武植缓缓从墙梯上走下嘴里道:“又抓到了辽人细作?”
庄客中的小头领毕恭毕敬道:“是地老爷这厮自北国来却就是不承认是辽人细作还吵吵着要见庄主。”
青脸汉子见到武植大声道:“你就是武家庄庄主么?怎能胡乱抓人?”
旁边庄客见他出言无礼上去就是一个耳光嘴里骂道:“狗东西!敢这般和咱家老爷说话!”
青脸大汉狠狠看了那庄客几眼怒道:“你莫后悔!”
武植好笑的看向青脸大汉这厮莫非有什么依仗?落在人家手里口气还这般强硬真是奇哉!
庄客见武植不作声如同得到默许冲过去劈头盖脸就打口中还骂道:“老子后悔?老子看你后不后悔!”
青脸大汉被踹翻在地庄客还欲上去踹上几脚武植这才笑道:“算了算了拉他起来!”
庄客把那青脸大汉拉起武植笑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从北国而来?”
青脸大汉眼睛如欲喷出火来大声道:“你们这鸟庄是不想要了!老子曾头市郁保四敢打老子……”话音未落“啪”的一声又被庄客打了一老大耳刮子:“狗屁曾头市老子打的就是你这个曾头市!”
武植微微一笑这些庄客脾气见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