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静,罗天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和顾菲正穿过一个小花园。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医院的住院部,和前面的本部大楼之间有一个小花园,这是为了让病人有一个更好的环境而建的。”
顾菲这个时候已经重新换上白大褂,严肃专业的医生形象又回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
罗天点了点头,之前来医院找过几次顾菲,但从未到过这里。
“姐,难道你们每天晚上都要忙到现在?”
罗天一边说一边看了看顾菲双腿之间,发现之前自己没有看错,确实是有一团黑气在。
“嗯,做医生就是这样的了,没有办法。”
“姐,你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改天我给你检查一下。”
顾菲脸一红,她其实已经注意到罗天不时看着自己双腿之间的位置。
“哼,你给我看病?别想入非非!”
罗天一愣,不过马上就明白顾菲这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连忙说:
“不是,姐,我是说真的检查。”
顾菲在一间病房门前停了下来,回头瞪了罗天一眼,说:“你的意思是说我刚才不是真的给你检查身体喽。好了,先不说了,我先看看病人怎么样,回头再说。”
说完之后,顾菲再也不管罗天推开门走了进去。看病?杀人罗天是一把好手,看病那是不可能的,罗天说这话绝对是在向自己**!
“哇哇~~~~哇哇~~~~哇哇~~~~~”
罗天本来还想解释一下的,但这一阵孩子的哭声让他也不得不暂时把话都吞了回去。
从开着的门往里看去,罗天发现二十多平的病房靠里的地方摆着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个年纪在两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此时正哭得稀里哗啦,小孩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三十左右的少妇,看样子应该是孩子的母亲,容颜秀丽,不过因为心疼孩子的原因,双眼通红,眼角处甚至带着几滴晶莹的泪珠。
“顾医生,您来了。”
看到顾菲走进来,卢志马上就迎上来,然后继续说:“顾医生,我孙儿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住院已经十来天了,一点也不见好转,一到晚上就开始哭,这样下去……”
卢志脸上全是焦急的神色,躺在病床上的是卢家唯一的独苗苗。
“卢总,不要着急,我先检查一下看看。”
顾菲拿出听诊器,先是听了一下胸腔,又看了一下舌头和眼睛。
“顾医生,我儿子情况怎么样?”
孔莹双手紧紧地握着像中了邪一般狂哭的儿子的手,抬起满含泪水的眼看着顾菲。
“小李,把化验单都给我。”
顾菲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床上的这个小孩子叫卢同方,入院已经三天,每天晚上都会大哭大叫,检查做了不少却找不到病因,试着用一些药也没有什么效果。
“好的,顾医生。”
李凤点了点头,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化验单递给了顾菲。
“这样吧,卢总,我们到外面说吧,在这里说话会影响孩子休息的。”
刚一走到病房外,卢志马上就迫不及待地问:
“顾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院这个时候人已经比较稀少,急切的卢志声音控制不住,整个走道里都是回声。
“卢总,老实和你说,你孙子的所有检查结果都正常。”
顾菲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一切检查都正常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会哭个不停?但手上厚厚一叠的化验单完美得就像是处女一般,一点问题也没有。…,
“啊?这是什么意思?”
卢志感觉自己的大脑一阵短路,有一点听不明白顾菲的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你孙子没有病,或者是说检查不出有什么病。”
作为一个医生顾菲绝对不想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从各项检查的结果来看卢志的孙子确实一点问题也没有,而且自己也已经把检查化验的范围扩大到所有已知项目!
卢志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半天才艰难地动了一下嘴皮子,说:
“那……怎么办?”
顾菲心里话叹了一口气,尽管因为职业的关系见多了生死,但是每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形都依然伤心不已和恨自己无能为力。
“卢总,我建议你还是转移到别的医院、看看是不是有别的更好的医生或者是更好的医疗设备可以检查出来到底是什么病。”
“啊!”
卢志惊叫一声,身材一抖然后往地上瘫坐下去。
“卢总,小心一点。”
一旁的罗天连忙往前一步,把卢志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苦命的孙儿啊!我卢家到底是作了什么孽,为什么老天会这样对我们啊。”
卢志怔怔地出了一会神,忽然哭了起来,眼泪纵横,凄凉无比。他觉得天都塌了下来,先是半年前儿子出车祸走了,然后卢家唯一的独苗孙子不知道患了什么怪病一到夜晚就哭不停,跑遍全国甚至是国外的很多有名的医院都检查不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万一……万一孙儿有什么三长两短,哪还能活下去?
看到卢志这样,顾菲心里更加不好受。事实上她对卢志的情况还是相当了解的,30年代“偷渡”重洋赴美,从在餐馆洗碗开始直至最后成为华尔街的金融投资大鳄,个人资产估计在20亿美元,直接间接控制的资产超过百亿美元。
10年前开始创立“卢氏慈善基金”,专门用于改善世界各地医院的医疗设备,广海妇幼保健医院同样是资助的对象之一。
这样的一个人用万家生佛来形容绝不为过,每年因为他的资助而活下来的人很多,但是老天爷偏偏和他开了个大玩笑——孙子身患怪病、所有医院都检查不出来。
“谁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哼!这里是医院,知道不!”
“哪个这样说话?”
罗天心里暗暗诡异,在医院里哭哭啼啼固然不对,但这样的事情在医院绝非少见,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劝解才对,怎么反而斥责?
顾菲看到走过来的是吕泽,俏脸一寒,冷冷地说:
“哼!吕泽,抖什么威风!”
对吕泽顾菲一点好感也没有,典型的草包,除了会背几句书上的内容外临床是一塌糊涂,更加让顾菲吐血的是他仗着有一个副院长的叔叔进医院后两年不到升了儿内科的副主任、成为自己的手下!
罗天一看,还真的是抖威风,刚才说话的语气就不说了,光是背着双手八字步走过来的姿势和身后跟着两个小护士、仿佛左右护法一般就可以看得出来顾菲绝对没有冤枉他。
“顾菲,原来是你啊。”
看到顾菲,吕泽双眼顿时放出光来,不过当他的目光依依不舍地转到卢志身上的时候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加快脚步冲过来说:“卢总,您怎么来了?”
“哦……”
看到卢志没有什么表示,吕泽心一跳。卢志的来头太大了,得罪他自己就算有一个副院长叔叔也无济于事。…,
“卢总,刚才不知道是您在这里,否则就算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那样说话。”
卢志的腰弯了下去,额头也冒出一层汗水,这是吓的。
“算了,没事。”
卢志挥了一下手,他此时哪有心情计较这样的事情。
“卢总,您……您的亲人或朋友生病了?”
吕泽心里暗暗长出一口气,直起身子来时眼珠子一阵乱转,马上就想到这个问题。
“嗯,是的,我的孙子生了病,一到晚上就大哭大闹,根本停不下来……”
“每到夜晚就哭?这是小儿夜哭,很常见的病。”
卢志一愣,然后大喜,说:“你有办法?”
“呵,我也是医生,当然懂的,要不我给您孙子论断一下?一定能够治好不敢说,十有**总是没有问题的。”
吕泽身体一挺,就差往自己的胸膛拍几下表明决心了,卢志有权有势,如果能够治好他的孙子绝对大有好处——至少红包是少不了的。
“好!实在是太好了!那肯定您了!对了……您怎么称呼?”
吕泽脸一红,说:“我叫吕泽,是儿内科的副主任医师。”
“吕医生,我们赶紧进去,我的孙儿是不是有救就看你了。”
看着被卢志拉进病房的吕泽,罗天摸了一下头,说:“姐,你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子?”
“有什么办法?我们还是进去看一下吧,别让他把人给治死了。”
罗天跟在顾菲身后走进病房,他也想见识一下吕泽这样的二货到底是怎么样诊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