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烛龙也郑重起誓,张翼轸顿觉心情轻松,又传讯说道:“既如此,烛龙你且好生休养神识便是,若有需要之时,我再唤你不迟。”
烛龙回应:“好说,日后若有需要之时,可直接问我,定当知无不言。”
说完,烛龙也不多说,自行关闭了神识,陷入沉睡之中。
张翼轸微一定神,正要动身返回如家客栈,忽觉远处有人迅逼近,尚未来及神识外放感应来人是谁,却见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已经平空现身,正是千应。
千应一脸焦急之色,急急说道:“翼轸,如今三日已到,你怎么躲在此处不回,莫非不想帮我不成?”
竟是过了三日?张翼轸顿时惊呆,微一推算,果然今日已是和潘恒约定的最后期限,却是沉迷不知时光飞逝,忙恍然笑道:“也不算迟,比起半年以来,我始终与烛龙神识相融,却不管是我还是烛龙,都神识不得清明,恍惚之中,非张翼轸也非飞羽,两相对比,千应,你等上一时半刻,也不为过罢?”
千应听了,却是忽然变了脸色,气呼呼说道:“张翼轸,先前是我不对,开始本想助烛龙神识得了先机,是以始终以飞羽相称。不想最终还是被你张翼轸抢先一步……不管如何,我也并未用些手段强行助烛龙一臂之力,不过直呼其名而已,若真要以此为要胁,我也无话可说。”
张翼轸见千应气恼,不免哈哈一笑,说道:“此为小事,其实我也知道你的心意,毕竟烛龙与你同源同宗,你有心助他也是正常之举。不过相比烛龙得了飞仙之体,还是不如我张翼轸成就飞仙对你帮助更多,所以你才一直左右为难。既想帮我一把,也担心我得了清明之后识破你的身份,提起糗事却也不好!”
千应竟然一时脸红,吞吐说道:“怕……怕什么?我千应也是一诺千金之人,岂可食言?莫要拿话挤兑我,我不会赖帐……”
突然间脸色大变。微一愣神,随即说道:“不好,量天尺即将出世!张翼轸,此事稍后再提,但说眼前之事,你帮我不帮?”
张翼轸心知事不宜迟,也不再多说:“头前带路!”
千应微一点头。立时身形消失不见。张翼轸感应到虚空之中地波动之处。心意一动。也是身形一闪。须臾之间便和千应一起来到铁围山山脚之下。
二人不敢停留。脚下快步如飞。迈入铁围山中。正值白天。铁围山中骄阳如火。犹如蒸笼。与晚上情景正好相反。如同置身无边大火之中。不过此等火力别说对如今可以操纵天地元火地张翼轸来说。全无一丝影响。便是对千应来说。也无丝毫不适。
二人不多时便来到与潘恒地约定之处。却见潘恒正负手而立。静候二人到来。红枕站立一旁。面无表情。看也未看二人一眼。罗远公精神大好。断手之处已然完好。站立在潘恒身后。却是一脸肃然之色。看向张翼轸之时傲然而立。竟是自信满满。
天媪子却不在眼前。定是受伤颇重。不知被几人安置到了何处。
潘恒见二人到来。笑脸相迎。说道:“二位姗姗来迟。倒让潘某等得心焦。只差一步量天尺便要现世。若二位再不现身。到时潘某得了量天尺。心中也颇为过意不去。”
千应打了个哈哈。笑道:“大魔之人必有大量。必定会信守承诺。承蒙阁下久等。稍后等我取了量天尺。可饶你一命。”
听了千应的狂妄之言。潘恒朗朗一笑,摇头说道:“不必逞一时口头之快,你我二人是现在便动手,还是待量天尺出世之后,再一决胜负?”
千应微一沉吟,推算出量天尺出世在即,怕是就在片刻之内,便说道:“不如就等量天尺出世,也好让我二人将心落到实处,省得打了半天,最后量天尺却又得不到,岂非白白浪费力气
“正合我意。”潘恒点头一笑,好整以暇后退一步,扬手间打出一个禁制,将方圆千丈以内笼罩其中。
张翼轸微一动念便适应得知,此禁制并非是为困人,却是为了防止宝物瞬间脱逃而设,心中倒也暗暗赞叹潘恒行事倒也磊落。只是对红枕的变故心生疑虑,却又不好上前问询。又暗中打量了罗远公几眼,觉得罗远公气定神闲,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难道三日之内也修为大进不成?
静候片刻,忽见几人所站之地东南之处,草丛之中蓦然迸万道青光。青光缭绕,如雾似云,又非云非雾,犹如水流流动,又如火焰飘忽,却是闪烁之间,形成一把长约数丈的尺子模样。
量天尺!
张翼轸尚未反应过来,却见千应和潘恒几乎同时闪身来到青光之处,二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一人站立尺子一端,伸出双手探入光华之内,如抓实质一般,二人竟是同时紧紧抓住青光,随后大喝一声,如举山川河岳一般用尽全身力气,生生将青光之尺抬住。
怎么回事?这便开抢了不成?
张翼轸正要闪身跃上,助千应一臂之力,谁知还未动身,却见青光一收,竟是要将量天尺收回。千应和潘恒自是不肯,二人运转全身法力,硬是顶住青光之尺地下坠之势。
青光之尺看似不过是光华所成,却重如巨山,以潘恒和千应两大不世高手全力相拼之下,一身修为运转到极致,竟是止不住青光之尺的回收之势,眼见二人脸色大变,青光之尺却缓慢而坚定地一寸寸要没入地面!
见此情景,张翼轸身形一动,来到千应身后,双手伸出,探入青光之内,打算助千应一臂之力。
手一伸入青光之内,张翼轸便觉青光入手犹如玉石之感,颇为怪异,似暖非暖,似寒非寒,却是说不出来的古怪感觉。同时感应到青光之上传来重如万钧的下压之势,心中一紧,急忙运转全力,双手向上猛然一托。
抬头一看,却见红枕也是闪身到潘恒身侧,依样双手托起青光之尺。
合四人之力,竟然仍是无法阻止青光之尺的下沉之力,这青光之重,当真骇人!以四人修为,将一座巨山抬起也不在话下,怎会连不过数丈之长的一道光尺也无法托起,难道青光之尺竟有整个铁围山之重?
只怕还真是如此。
张翼轸定睛一看,只见自草丛之中,地底之下,一道光芒托住青光之尺,也正是此光,将青光之尺一点一滴要收回山体之内。既然量天尺为天地法宝,声风剑之内地天命之火也禀承天命,应该也可阻挡一二。
心意一动,张翼轸声风剑跃然手上,天命之火随之迸,只一闪便斩过与青光之尺紧密相连的光芒之中。天命之火只与青光一交,便听“叮当”一声如金玉相交之声响起,随即青光竟是从中断开!
青光一断,青光之尺的下沉之势立即一滞,四人收势不住,青光之尺被四人之力托起,一飞冲天,竟是视潘恒的禁制如无物,没入云端消失不见。
惊见此等变故,四人一时心惊,抬头望天,却是限于铁围山的禁制,无人能飞身而起跃空去追量天尺。费时半晌,却落了个量天尺不翼而飞的下场,四人不免一时沮丧,尤其是潘恒与千应,二人面面相觑,竟是不敢相信眼前事实。
正在此时,忽见红枕手指轻弹,顿时一阵巨风吹来。风声一住,一头怪鸟平空现身众人眼前,正是上次红枕所乘的马面怪鸟。红枕轻身一跳,跃上怪鸟后背,呼啸一声,怪鸟带动红枕直冲云霄,转眼飞入云端。
不想红枕还有如此手段,倒让张翼轸一时感慨,正不知红枕怎会突然开悟,不但修为大涨,且还可收服铁围山怪鸟之时,却听一声刺耳的鸣叫,怪鸟从空中疾飞而回,人影一闪,红枕便又现身众人眼前。
手中却是多了一物,一把闪耀青光的一尺长短地尺子。此尺通体青玉之色,不知是何等材质所成,似光似雾,乍一看如同青玉,细看却又犹如并非实有,虚幻不定。
潘恒一见此物便双眼放光,惊叫出声:“量天尺!”
千应也是情急之下向前一步,急忙说道:“量天尺虽是红枕自空中取下,却也因翼轸斩断其下光芒之由,再者我二人有言在先,以胜负定量天尺归属!”
潘恒从红枕手中接过量天尺,打量数眼,点头说道:“不错,确是量天尺无疑,果然是不世宝物,只是拿在手中便觉天地无限,神通无边,妙极,妙极!”
说着,转头冲千应一笑,说道:“其实你我之间也不必再比试一番,你并非我的对手,即便我二人不敢施展全力,僵持不下,你又有何胜算?”
千应用手一指张翼轸,自得地说道:“以翼轸神通,可以以一敌二,力抗罗远公和红枕二人。依我推算,翼轸不出一个时辰,可将二人拿下,到时再与我联手,潘恒,你如何再赢?”
潘恒哈哈大笑,笑了半晌,忽然止住笑声,声音转冷:“阁下的如意算盘确实打得不错,你说得也是不假,张翼轸可抵罗远公与红枕二人,不过,任他修为通天,也难敌罗远公与红枕联手……再多加一名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