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风云一时呆立当场,动弹不得,心思却翻转不停。其后倾景举鞭来打,倾化举刀将他救下,华风云却是看在眼里,却无法做出一丝反应。直到倾化暗中抬手一指,华风云才蓦然感觉全身一松,顿时恢复知觉。
再后自南海返回北海,华风云问起斩杀华独行之后的古怪之事,倾化却避而不答,只敷衍几句,说是可能是华独行气息过于强大,导致一时积聚无法吸收才有此等意外。华风云听了却是不信,只因他心里清楚得紧,华独行身死之后,气息大数逃逸而走,只有少数被他吸收炼化,或许不足十分之一。
华风云情知被倾化利用,心有不甘,也是暗中寻查一二。一来二去还真让华风云无意中听到倾北父子谈论此事,只是断断续续听到一点,似乎说是拿他先行试验,若是有效,再取华自在血脉不迟。
“血脉?又是血脉,莫非华自在体内有何异常不成?”张翼轸顿时想起先前在北海龙宫之中,倾米无意之中说起华自在珍稀血统,再与华风云所说两相对照,心中依稀有了一丝模糊所得,怕是问题的根结之处还要落在华自在身上。
事到如今,张翼轸也知此事不可操之过急,需得从长计议,便对华风云和华自在二人说道:“你二人先前恩怨自此一笔勾销,谁也不可再出手伤人。其实你二人并无深情大仇,不过是受倾北父子驱使才反目成仇,化蛇目前人丁稀少,若再自相残杀,再难有复兴之日。稍后我前往东海之时,你二人一同前往,到时在东海藏身,谅倾北即便知道也不敢如何。你二人意下如何?”
华自在和华风云自然不会因为张翼轸一句话而完全摒弃前嫌,不过如今受人所制,且日后还要寄人篱下。也只好对视一眼,齐齐向张翼轸躬身施礼:“是!”
随后张翼轸又让人为二人安排房间,各自住下,安排好一切,忽又想起中土道门之事还未向灵动师伯详细说来,忙又动身准备前去寻找灵动。不料还未出门,却见灵动和画儿一同前来。
却原来画儿正好遇到灵动,便一五一十将中土道门之事说出,还将张翼轸前向海角天涯前去寻他,结果却意外现戴婵儿音讯,随后又一路追到南海,等等,一并说出。画儿所说尽是捡一些她认为的重要之事,虽是不免琐碎。但也**不离十。
灵动得知中土道门事变,顿时心急如焚,再也无心在此停留片刻。便要急急返回三元宫。
听明灵动来意,张翼轸微一沉吟,也是赞同:“如此甚好,灵动师伯重回三元宫,可令天下道门认清罗远公险恶用心。只是罗远公法力高强,万一与他相遇,只怕难免被他所害……”
“怕什么?罗远公不过是宵小之辈,哪里敢光明正大与我打上一场?惹恼了我,定要将他打得抱头鼠窜。翼轸无须担心。我便陪灵动师兄走上一趟,好回三元宫正正名声,省得被人瞧扁了我灵空,认定我定是躲藏不出,却不知我灵空神机妙算,前来搭救灵动老儿来了……”
前面还说得煞有介事地样子。后面又不免自吹一番。连带灵动也不再称呼师兄。竟是成了老儿。张翼轸只好无奈摇头。又不好说他什么。
灵动却是早已习惯灵空这般德性。也是笑道:“也好。由灵空师弟作陪。此行回到三元宫。定叫你师徒二人恢复名声。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再加我一个!”
却是真平一步自门外迈入。一脸慷然说道:“眼下魔门蠢动。道门中人犹自未知。恍如做梦。正是需要我等地仙振臂高呼。还道门清净之时。我和灵动掌门同回三元宫。随后再回极真观。将此间事情周告极真观上下。至少也要确保三元宫与极真观同仇敌忾。也可令罗远公不敢轻举妄动。”
两位地仙携手。还加一个灵空。张翼轸斟酌一番。也觉即便不敌罗远公。凭灵空扯天扯地之能。保得几人逃命应是不成问题。心中大定。笑道:“既然这样。就有劳师伯、师傅和真平道长了!”
灵空却在一旁嘟嚷说道:“真平道长也真是。怎么又与我同行。还真是赶不走撵不跑地累赘!”
真平道长却听得真真切切,回头冲灵空笑道:“灵空道长此言差矣,此行回三元宫,你无飞剑可御,只怕还得借助我和灵动掌门带你一路,谁是累赘可是一目了然之事。”
灵空脸皮虽厚,却天生惧怕真平,被真平一调侃,当即闹了个大红脸,一把拉过画儿,借机掩饰说道:“画儿,昨天我二人去了一处好玩之地,今日再去转上一转,可好?”
画儿也不卖灵空面子,摇头说道:“不好,我好久没有陪主人师兄了,我要和主人师兄说话,不理你。”
灵空顿时无地自容,自嘲地说道:“不想我灵空也有今日之败,惭愧,惭愧!算了,不如我一人寻到一清静之地反思一番,看看到底是我灵空太过高深莫测,还是如今世情淡薄如纸,人情清淡如烟!”
说完,一转身便快疾如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人见状,不禁一时莞尔。
本来戴风有意留灵动再停留一两日光景,灵动却难耐心中回归之心,执意要即刻动身。无奈,张翼轸只好连同众人一同送灵动几人启程。尽管戴风挑选了一把最为上乘的神剑赠给灵空,毕竟时日尚短,无法通灵,灵空只好愁眉苦脸地任由真平驾云将他带起,可怜巴巴地挥手向众人告别,一脸古怪模样惹得众人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强忍笑意,目送三人片刻远去。
待灵动三人走后,张翼轸心中一时多少有些失落,暗自调整一番,告诫自己眼下要紧之事应该前往东海,面见倾颖,一是将他与戴婵儿定亲之事当面告知,二是探望倾颖之母病情,三来也好将华风云、华自在二人安置在东海,相信以倾东之能,定能将二人管教得服服帖帖。
当即将此事向戴风一提,戴风也是点头应允。戴婵儿毫无疑问自当跟随张翼轸前往,画儿也是不甘落后,商鹤羽何去何从,一时让张翼轸难免踌躇。
前思后想一番,张翼轸还是决定让商鹤羽留在无天山,毕竟白凤公子是在无天山失踪,若是无明岛来人追究,商鹤羽在此至少可以周旋一二。
商鹤羽对张翼轸决定并无异议,戴风听了却是大喜,连连说道:“还是翼轸想得周全,倒要多谢翼轸照应之情。”
如今戴风已是张翼轸名符其实的长辈,张翼轸自然不敢托大,还未说话,却听戴婵儿说道:“父王,不必与翼轸客套,一家人不用说两家话。再者商前辈在此也不必拘泥,便当成自家一样随意即可。”
商鹤羽微微点头,笑而不语。
本想即刻动身启程,张翼轸稍加思索,又决定再停留一晚。是夜,与商鹤羽相谈一番,细细交待一应事宜。次日一早,张翼轸连同戴婵儿、画儿一起,作别商鹤羽、戴风等人,又带上华风云、华自在二人,动身前往东海而去。
出得无天山,来到北海之上,张翼轸暗中留意华风云与华自在脸色有异,情知二人惧怕北海水族的巡查,当即心意一动,控水之术施展,立时方圆数十丈的元水罩形成,将几人全数笼罩在内。虽然以心意支撑元水罩飞空要稍慢上一些,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倒也值得。
二人见晶莹湛蓝的元水罩被张翼轸动念之间便施展出来,一时又惊又喜。所喜的是四海之内所有水族无人可破元水之力,惊地是不想张翼轸如此年轻,竟有这般惊人的修为,居然还能操纵元水之力,即便龙王亲临也不是张翼轸对手。
二人一时大为心宽,心中仅有的一丝乘机逃跑之意也荡然无存,不敢再起丝毫二心,格外规矩地一左一右分立张翼轸身后。
果不出所料,一路之上,北海之中时常有巡海使以及巡海夜叉现身,小心翼翼地四下打探一番,显然是在刻意寻找什么。不过寻常水族面对元水罩,别说能够识破,便是从他们身边一尺之内经过,他们也是一无所知。是以数个时辰后,几人轻松自如地过了北海之界,越过海角天涯,来到东海之上。
东海气候温和,和风细雨或是丽日晴空,直让众人心情大好,便连华风云和华自在一路同行,也渐渐收起敌视之意,偶而也交谈几句,不再如先前一般怒目而视。张翼轸看在眼中,心中稍稍心安,心道即便北海暗中探知此二人藏匿于东海之中,若无真凭实据,断然也不敢与东海翻脸。尽管尚不知北海有何目的,不过失去华自在和华风云下落,至于对倾北隐秘的计划来说,是个不小的损失。
隐隐之间,张翼轸总是有意无意将北海与玄洲以及无明岛相连在一起,一条线,神人、地仙和飞仙之地全有相干,是哪一点关键之处?
张翼轸猛然惊醒:对了,离魂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