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独行不为所动,冷冷说道:“不过是虚名罢了,华将军若要,尽管拿去便是!”
华风云也不多说,伸手一请,说道:“废话少说,这就请了!”说着,当前一步来到院中。
见此情景,张翼轸也只好尾随众人来到院中,目光一扫,却蓦然现不知何时倾化竟在远处和倾颖站在一起,正低声向倾颖说些什么。
按捺住心中疑惑,但见场中华风云对华独行,焦作对归定,四人之战已然开始。华风云手持双刃刀对华独行手持长枪,焦作手中三尺鞭对战归定手中铜锤。四人两两站好,各一抱拳,便战在一起。
四人都是成名已久的大将,出手之际自然求稳求准,况且又并非生死之战,是以几人都未出全力,看似打得热闹非凡,实则不过如同演练一般,全无半分杀气。张翼轸看了半晌,心中更加不解,几人不求生死相拼,却也要争个高下胜负,如此这般你来我往全如喂招陪练,不知要打到何时。
刚一转念,战场上却风云突变!
焦作一鞭打出,招势用老,正要错身躲过归定的当胸一锤,忽见归定猛然收锤,闪电般将身一转,竟是与焦作来了个背对背。归定本身是千年海龟,后背乃是护体硬壳所在,坚硬无比,与焦作只一相撞,焦作便站立不住,大叫一声,竟被归定撞得横飞出去。
归定也不趁势追赶,收锤而立,冲落到地上的焦作一抱拳。说道:“焦将军。承让了!”便不理会焦作的愤愤不平之色,站回队列之中。
南海胜了一场,一众将士无不欢欣鼓舞,若非倾南在一旁站立,只怕早就举手欢庆了。倾化却是脸色不变,站在倾南身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局势。
焦作一败,华风云的攻势猛然凛厉起来,双刃刀寒光大作,刀刀声势惊人。华独行也是不甘示弱,长枪一抖,也是一改原先软弱无力之势,挥舞起来呼呼生风,二人真刀实枪地缠斗在一起。
同为化蛇。又修行时间相差无几,华风云与华独行打斗半晌不分胜负。华独行长枪越舞越密,华风云双刃刀越斩越快,叮叮当当间不知不觉数百招已过,看得众人也是心生不耐。又等了片刻,倾南扭头对倾化说道:“看此二人也是平手,这便收手了罢。打斗一场,算是为宴席助兴,此事就此过去。不必再提。”
倾化一笑,点头说道:“龙王说得也是,看他二人这般比斗,怕是打上三天三夜也分不出输赢。就算二人有力气打个没完。我等还没有这份闲心观赏,呵呵,我这便让华风云住手。”说着,倾化向前一步,冲华风云一招手,说道:“风云,这便住手罢,不必再纠缠不休,你与华独行将军。也分不出胜负来!”
别人不觉有异。听倾化这般一说,并无异常之处。张翼轸却心中一凛,却是感应到随着倾化地手势扬起,水流之中隐隐有一股莫名之力疾飞而去,正是飞向华独行之处。这股力道不但怪异莫名,且极其微弱,若非张翼轸唯恐有变,暗中施展控水之术探查场中一举一动,肯定无法察觉倾化暗中施诈!
不过张翼轸并不能确定此股力道是何用意,正猜测时,却见华风云双刃刀一收,冲华独行抱拳说道:“就此住手,华将军,来日再定胜负!”
华独行也是长枪一收,说道:“好说,好说。华将军法力高强,刀法精湛,华某佩服!”
华风云也不说话,收刀回身,便向倾化走来。华独行也是长枪一提,转身走向南海队列,准备归位。刚走两步,猛然间犹如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登时站住,微一愣,随即回身,却是目光红赤,脸色狰狞,长枪一抖,抖出无数枪花,一枪,便朝华风云地后心狠狠刺去!
啊……
众人惊见此等变故,一时有人惊叫出声!倾化也是脸色大变,急喊:“风云小心,背后来袭!”
华风云微微一怔,顿时站住,也不回头,将身向左一侧,双刃刀刀光一闪,看也未看便朝身后一刀斩出。
华独行长枪刺空,本是有备而来,却不知为何收势不住,竟是直直朝前扑去。双刃刀刀光生寒,一闪而过,不偏不倚正砍在华独行脖间,只听“咕咚”一声,华独行栽倒在地,紧接着人头“咕噜噜”滚出老远,竟是身异处,当场身亡!
惊见此等巨变,众人顿时乱作一团。更有南海将士不等倾南吩咐,“哗啦啦”一声刀出鞘弓上弦,将华风云围在正中。华风云却是一脸镇静,呆立当场,低头不语。
张翼轸也是心中无比愕然,华独行突然袭击华风云,不合情理不说,却一招之下便被华风云当场斩杀,也忒是不济了些。且华风云斩了华独行,静立不语,微眯双眼,似乎是在……暗运神力?
倾化虽是来南海定婚,却也带了不少随从,见南海将士将华独行围在中间,也不等倾化下令,也是招呼一声,个个手持兵器向前,与南海将士对峙而立。
场中气氛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
众人愣神半晌,还是倾南最先惊醒过来,强压心中悲愤之意,喝道:“全部退下!此事本是华独行有错在先,暗中偷袭未果,被华风云斩杀,也是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顿了一顿,转身对倾化说道:“倾化,华独行虽是行为不端,不过已经丧命,此事也就就此了结。你……意下如何?”
倾南虽是震惊一向镇静的华独行为何突然失常,做出如此不端之事,只是华独行已然身死,死无对证,只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免因小失大,若因此再引起南海与北海不和,更是得不偿失,是以只好放下身段,主动向倾化示好。
倾化一脸愕然,显是惊讶未定,听倾南一说,才一脸震惊地说道:“此事太过突然,也不知华将军何出此举?不过是寻常比试,犯不着以命相逼!不过饶是如此,华风云出手也过于狠毒了。待回到北海,定当严惩不怠!……还望龙王恕罪,不管如何,毕竟是北海之人在南海龙宫斩杀南海大将,虽是无奈之举,也有无心之过,倾化在此代华风云向龙王赔罪了!”
说着,倾化冲倾南一揖到底,一脸诚恳,态度极为周正。
随后,倾化脸色一沉,怒道:“来人,将华风云绑了,一路押回北海,留待处置!”
倾景见犹如授业恩师的华独行竟被华风云斩,呆了半天,又见父王轻描淡写地处置此事,更是怒火中烧,正好北海众人邻命将华风云绑了个结结实实,倾景才不理会有何后果,当下心意一动,流光缦倏忽飞出,直取华风云项上人头!
倾化本来正和倾南说话,突然间头也不回,身形快如鬼魅倏忽后退一丈多远,一扬手一把脱光刀反手斩出,刀上蓝光一闪,堪堪迎住蕴含倾景全力一击的流光缦。
倾景心怀杀意,一击之下全力施展,不想仍被倾化一刀拦住。心中恼怒倾化的半路杀出,手中加劲,流光缦一卷,便要将倾化的脱光刀卷飞。
不料流光缦只围绕脱光刀转了三圈,忽从脱光刀上传来一股纯和庞大地元水之力,顿时将流光缦缠绕之势化解一空,随即一股反弹之力突然弹出,竟将倾景最引以为豪的流光缦猛然远远弹开!
倾景顿时大惊,脱光刀之上的元水之力的精纯,却与张翼轸先前施展之时不相上下,这怎么可能?脱光刀明明只是一把寻常的宝刀,并非万水精华所成的元水刀,怎会有如此浑厚的元水之力附着其上?
若说倾化可操纵元水之力则更无可能!
倾景惊魂未定,却见倾化也未讨了好去,倾化先是一脸错愕之色,随后竟是原地打了几个圈,脱光刀再也把持不住,撒手飞出,“当”的一声钉在一处景石之上,却是齐刀而没!
流光缦被张翼轸注入元风之力,风水相应,虽然流光缦被脱光刀其上更胜一筹地元水之力荡开,元风之力却在两力相持之时乘虚而入,激荡之间,便风借水势,生生将脱光刀席卷而起,飘逸随风,才令倾化猝不及防之下脱光刀脱手而出!
一击不中,倾景再想一举击杀华风云便再无可能,北海将士一拥而上,簇拥着华风云将其押出了南海龙宫,片刻之间已到百里之外。倾景无奈,只好恨恨地一跺脚,手中流光缦一指倾化,忿恨说道:“倾化,暂且记下今日之事,他日定有回报!”
倾南脸面之上有些难堪,正要开口训斥倾景几句,不料倾化摇头笑道:“龙王不必在意,倾景尚小,一时气愤出手,情有可原!若她还是气愤难消,他日我倾化再来上门赔罪!”
见倾化此等姿态,倾南心中虽是既有疑虑又有不满,却又始终作不得,只好施个了眼色,令几名女儿看住倾景,这才与倾化又客套几句。
张翼轸一时心潮翻滚,眼前一切生如此之快,一时令人眼花缭乱,孰是孰非暂且不论,这倾化前倨后恭,态度数变,倒也颇为令人费解。
正要找青丘商议一番,忽见眼前龙宫众人猛然呆住,一脸惧色愣在当场,更有一名年幼的龙子心惊胆战之际脱口而出:
“金翅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