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愣神,急忙卷起应龙拉起倾景,纵身间瞬水到百里之外,远离珊瑚谷之地。
尚未来及站稳身形,便见珊瑚谷中猛然一道粗有数十丈的火柱冲天而起,热力惊人,带动海水沸腾不停,犹如一条火龙直直飞向海面!
火柱一出,激荡四周海水瞬间升至极高温度,方圆数百里之内海水迅升温,只觉如同置身于融炉之中,海水升腾间温度竟也堪比地火。尽管有火浣衣护身,倾景也是脸色绯红,香汗大出,强忍热意,紧咬银牙。
张翼轸悄然一笑,小丫头倒也要强,却不开口求他相助。不过以眼下形势,地火之威尚未完全散开来,再过一时片刻,倾景定当元气大伤。当下心意一动,声风剑火光一闪,便将方圆百丈之内的火力吸取一空,片刻之间便恢复正常海水温度。
倾景脸色立时大好,喜笑颜开:“师傅好手段!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师傅莫非也身具控火之能?”
张翼轸微一点头:“略会一
倾景惊讶地合不拢嘴,说道:“我不过是试着一猜,想奉承一下师傅,不想歪打正着……老天,我拜了个凡人师傅不但会控水还会控火,这般千载难逢的奇事也能让我遇到,哈哈,捡到宝了!”
张翼轸却是懒得理会倾景一惊一乍的作态,惊见眼前地火喷涌。忽地心中闪过一丝疑问:若是真如倾景所说,此处地火上连炎洲天火,眼下地火喷涌而出,冲出海面,如此强势,炎洲之上地天火也定当猛烈喷,以此两相呼应之势,海面之上会有何等天降异象?
如此一想,便再也无法按捺出海一观之心。将此事对倾景一说,倾景也是举双手赞成。不过倾景微一怔,说道:“这应龙应如此处置。总不能拎着这条巨龙出海,再说这应龙也太大了一些!应龙也是,也不记得晕昏死之前先化**形!”
张翼轸一想也是,心道应龙水火不侵,眼下只是昏迷,并无性命之忧,便心意一动,一道水流将应龙卷起,远远地抛到百里之外一处安静之地,将他妥善放好。这才点头说道:“我二人先出海一观,应龙只是力气用尽,并无大碍,休养一些时日便可复原如初。待我二人从海上回来,再定夺应龙之事。”
以张翼轸看来,应龙只怕数个时辰都难以醒转过来,是以也并未放在心上。
二人当下也不迟疑,片刻之间便来到海面之上。张翼轸一出海面,只看了一眼。便顿时呆立当场!
但见惊天火柱一飞冲天,势不可挡,以直向九宵之势呼啸直冲天际,却在冲至百里高空之际突然失去踪影,犹如被一只巨手从中折断一般,而火柱冲势不停,依然源源不断地冲天而起,却不知地火最终冲向了何处!
再抬头看天,天空厚厚的乌云如同被人一剑劈开一道巨大的裂缝一般。阳光从裂缝中射出,映照在珊瑚谷之上的海面之上,形成一道奇异的光影,笼罩不下数万里方圆,若是仔细看去,光影在海面之上竟是形成一个岛屿的轮廓!
炎洲!
张翼轸怦然心惊,正在开口说话,却听身旁倾景惊喜地狂呼一声:“师傅。这珊瑚谷地火上接炎洲天火。果然没错!这地火升到半空消失不见,定是与那炎洲天火全二为一。然后两相汇合,热力直冲天际,将云层冲散。是以才拨云见日。只是为何却看不到炎洲所在,莫非方圆数万里的炎洲,还可以隐形不成?将整座炎洲隐形,这是何等惊天的神通!”
一句话提醒了张翼轸,海角天涯的玄冥天是天地翻转,沧海桑田是天地大小互换,如此看来,整个炎洲天地隐形也实属正常。若是炎洲真是隐去不见,除非化为尘埃隐匿于空中无法可以探查出来,若只是寻常地隐天遁地之术,定当有迹可寻。
想到此处,张翼轸心意大开,施展控水之术,感应方圆百里之内一切异常之处。控水之术只一施放,忽觉胸口如遭雷击,脑中也是轰然巨响,顿时站立不稳,身形晃了一晃,差点跌落水中。
惊见张翼轸突变故,倾景一脸关切之意,忙问:“师傅,出了何事?你没事罢……”
张翼轸刚一摇头,心中恶意未去,忽然感觉空中有异。定睛一看,只见虚空之中一阵波动闪过,原本一无所有的空中,赫然隐隐现出一座高大巍峨直冲云霄的火山。火山之上烈火升腾,火势不下方圆百里大小,熊熊燃烧,迸出无比惊人地火力!
炎洲现形!当真是炎洲不成?
张翼轸直惊得目瞪口呆,心中的狂喜无法形容。历经千辛万苦,又在东海险些丧命,所求无非是亲眼得见十洲之内的任何一洲,以证实十洲之说并非传说,乃是真正存在。今日无意之下撞破炎洲隐形之术,令炎洲大现于天日之下,怎不令张翼轸呆若木鸡,愣神当场,惊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倾景更是圆睁双目,再也不顾龙宫公主形象,嘴巴张得老大,喃喃自语:“老天,但愿这不是南柯一梦!先是捡了便宜师傅,然后又收服一条应龙,现在倒好,炎洲光天化日之下现形,哇,想不到我如此聪明,拜个师傅,收获了这么多好处!”
火山只现形片刻,忽听一个威严的声音自空中响起,犹如天降圣旨,声音中却有一丝愤怒与不满:“何人胆敢识破仙家福地隐形,还不离去,如若不然,定有处罚!”
张翼轸怎肯放弃眼前大好时机,忙稳定心神,向前一步,施礼问道:“敢问上仙,此地可是炎洲?”
“竟是一位地仙?”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又多了一丝疑问之意,微一停顿,又继续说道:
“此乃仙家福地,隐匿遁世,若无机缘之人,不可强求一见。既然见无可见,名字更是无关紧要,不必再问,就此离去罢!”
张翼轸好不容易得见炎洲,岂肯三言两语便被打。当即跃身飞空,直朝火山飞去。火山悬在虚空之中,只显露山顶红光一片,以张翼轸目测,不过百里之遥。不料纵身飞空半晌,却见火山依然遥遥相对,仍在百里之外,不由心中惊奇,这是何等神通,远近不定,明明只在眼前,却飞空数百里之遥,仍未近前一步!
正要再次冒着风险展开控水之术试上一试之时,猛见远处火山隐约之间一阵模糊,随即消失不见。随后忽听一声巨响,珊瑚谷之中冲天而起的火柱余威耗尽,不再喷,紧接着,天空之上的云层裂缝立时合拢,天地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一阵清风吹来,细雨纷飞而起,眼前一切全然消散不见,如梦幻泡影,荡然无存。张翼轸呆立空中,表情呆滞,久久无语。千辛万苦以为可得一些炎洲消息,不想只是昙花一现,随即了无所得,一时不免惆怅半晌,直到倾景悄然来到身旁,轻轻拉住他的衣袖,张翼轸才恍然惊醒。
倾景却不知张翼轸为何如此失魂落魄,不以为然地说道:“师傅,珊瑚谷每隔数月都会喷一次地火,此次虽说没能亲向炎洲,但眼下我们已然得知炎洲正是位于珊瑚谷上空,他日再有地火喷涌之下,景儿在此恭候师傅大驾光临就是了,嘻嘻!”
也是,张翼轸转念一想也就心中释然,以十洲和三仙山的神秘莫测,若能轻易让人眼见或是进入,也不能称之为仙家福地了。既然知晓了炎洲所在,不怕日后没有机缘再次相见。想通此节,随即呵呵一笑,说道:“小丫头言之有理,我也是一时着相,入迷其中。那应龙神通广大,久居珊瑚谷之中,这地火与炎洲天火互生感应一事,他或许了解一二,我二人下水等他醒来,正好问他一问!”
倾景听话地点点头,忽然问道:“师傅,我倒有些奇怪,我寻那炎洲是为好玩,你为何对炎洲也这般上心,莫非也要寻找什么?定不是只为了火浣鼠这般简单!”
“我也是心存好奇,只想亲入炎洲亲见上仙,也好寻一些仙家机缘,学一些无上仙法。”张翼轸倒也并非刻意隐瞒,只是觉得眼下不可节外生枝,是以也是随口编造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倾景听了却是深信不疑,点头说道:
“以师傅如此资质,若要成就飞仙,还真需遍访名师才行。放眼世间,只怕无人可为师傅之师。只是师傅既然身为地仙,为何那炎洲之人不现身相见,毕竟地仙也身为仙人,据传炎洲等洲,其上所居也不过是地仙,怎地那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哼!”
倾景越说竟是越愤愤不平,反倒张翼轸淡然笑笑,说道:“仙家与仙家,也并非全是一家。或许炎洲与我并无机缘,是以其上仙人也不便现身相见,坏了规矩,倒也不必多虑。”
二人说话间,已经再次置身于海水之中。片刻便来到放置应龙之处,以张翼轸推算,应龙此时仍是昏迷未醒,正琢磨要用何法令应龙苏醒过来,定睛一看却大吃一惊:
应龙已经踪影全无!